把信塞给萧逸李云徃就跑了,她此去朝歌发生许多事,老爷子早早吩咐她一回南起就回府,她这回来又在王府折腾个把时辰,不能再耽搁。李云徃跑到府门口,就碰上燕无归那厮。
“是干什么在门口守着给别人送情书,真没看出来你对萧逸那小子有这个心思,你不是喜欢女子么?怎么对男人上起心思?”燕无归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听他明里暗里的嘲讽,李云徃在阶梯下止住脚步,回过头看燕无归,在萧靖然的院落等萧逸时李云徃就觉得暗中有人在看自己,只是看不到人,她以为是错觉,原来那个人是燕无归。
“燕少将军不是自诩光明磊落,怎么做起背地里偷看人偷偷摸摸的勾当,这也全不像你的作风。交给二爷的信只是本小姐受人所托,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要胡乱揣测。”
李云徃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好脾气,没有和燕无归打起来,倒是好声好气和他解释。李云徃转身欲走,想起什么又回过头道:“父亲急着见我,我先回去,你得空就来府里坐坐。”
说罢李云徃就急匆匆往李府跑,燕无归看着她的背影惆怅起来,他与李云徃从小打到大吵到大,如今长大了,亲近不如从前,不知是他疏远了还是李云徃疏远了。
阮秋言交给他的信,萧逸隐约觉得与舒敏有关,急忙回了书房把信拆开。
要说他与舒敏相识,还是因为兄长的缘故,舒敏是被萧靖然带回王府,起初萧逸以为是兄长喜欢的女子,后来得知萧靖然只是见她无家可归,还她一份恩情才把她带回王府暂住。
平常舒敏温和乖顺,但闭口不提自己的身世,就连她来自哪里萧逸都不得知。萧逸对她心生爱怜,便以为她是身世凄惨,不愿提及伤心事,他不乐意揭人伤疤从不过问。
看到信上所写说明舒敏身世时萧逸正吃着糕点,豆糕在他手里瞬间被捏成碎屑。舒敏,金越王室,金越唯一的公主同胞兄长为金越君主舒华庭,让人去查,却未在金越查到舒敏的行踪。
答应帮他查舒敏的事情后,阮秋言就极尽心思,没有得到消息就不会乱说一个字,既然是这般笃定的说法,自然是阮秋言经过多番查证得来的,消息做不了假。
在此之前他早就应该察觉,舒敏与别的女子不同,言行举止都透着不可忽视的贵气,他当时隐约觉的舒敏是落魄的大家闺秀,唯独没有想过她是金越王族。
他确实听闻舒华庭有一位妹妹,不过关于这位金越公主他所知甚少,无论是舒敏还是金越公主他知道的都不多。既然是一国公主为何出现在南起,舒华庭也从未发布消息找过这个妹妹。
怎么会偏偏是舒敏,前阵子南起与长戈等国起战事,舒敏恰逢那时消失,到底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王妃,您回来睡了好长时间,都有六个时辰,从前也没睡那么久,可是身体什么不适?”
回到王府,青梅就寸步不离守在阮秋言身边,萧靖然一路陪着阮秋言就没怎么合眼,回来便先休息,青梅唯恐阮秋言有什么事,别的婢女照顾不得力,干脆亲力亲为。
从车上下来,睡得安稳下来,阮秋言就一连睡了六个时辰,青梅让大夫来瞧过,好在只是太疲累,身体在调养期间才会睡的时间长许多,仔细照顾着就是。
好在醒了,不然再睡下去时间长了也有损身体。阮秋言一睁开眼就看到青梅那张苦瓜般的脸,摸上她的脸道:“本王妃好好的,你从朝歌回来就愁眉苦脸,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难看死了。”
路途上乘坐马车难免颠簸,阮秋言睡得难受,回来王府总算得以安安稳稳睡了一觉,好好休息一天体力恢复许多,头总算不是昏昏沉沉。
“王妃,奴婢怕……”青梅见阮秋言恢复了精神这些天心里的石头才放下,只是眼泪还是收不住。阮秋言记不得自己是第几回见她哭,青梅真是不折不扣是水做的,眼泪活跟不要钱般。
“怕什么,我既然活着就不会有事,王府大夫医术了得,本王妃的伤口又在渐愈合,不会有问题,你就莫在这儿大惊小怪,杞人忧天。”
与其说青梅整日担心她,不如说她更担心青梅,哪日青梅能稳重理性些,不必她担心就好了。不然她还好好的,青梅就要为她忧心出病来。
回到南起修养,阮秋言的病情得以日益好转,不再是路上病怏怏的样子。阮秋言什么伤都受过,肩上的伤于她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休整些时日很快就愈合了。
伤虽然好起来,阮秋言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让李云徃给她把脉,李云徃说她是忧思过度,在朝歌时担惊受怕留了心理阴影,心绪不稳在所难免,慢慢会好起来。
“从前觉得王府无趣,走朝歌一趟回来,本王妃反而觉得王府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青梅你说刺杀本宫的人可会追到南起来?既然开始动手,本王妃不信他能轻易收手。”
阮秋言不知何故屡屡成为靶心,屡次三番被算计,背后不知是有谁人作祟。既然接连动了几次手,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王府真的就安全么?
“王妃想多了,忧思伤身伤神,有燕少将军在,王府守备森严,刺客近不了王妃您的身,眼下您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此次只是意外,您与王爷恩爱,孩子还会再有的。”
青梅仔细剥了栗子壳,装在盒里给阮秋言当零嘴,还没注意自己说错了话。阮秋言眉头一拧,青梅是糊涂了?胡言乱语什么,不禁探头问:“什么孩子?”
主子开口问,阮秋言的话如一记响雷在青梅耳边炸响,神思才清晰起来,手上的动作一顿:“青梅是说,王妃身体虚弱不易受,孕,您得好生养着争取早日与王爷有孩子。”
骨子弱的毛病,阮秋言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本就不大好的身子骨,在阮湘文母女的折磨下一日不如一日,大夫早说过阮秋言不易受,孕,青梅这般解释阮秋言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