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了无关紧要的客气话,寒暄几句,无非是说那些保重诸如此类的话,萧靖然最后以时间赶为由打发了他们。
照顾到阮秋言的伤势,萧靖然给阮秋言安排了一辆单独的大马车,萧靖然与她共乘。留青梅照顾阮秋言,李云徃随同负责查探阮秋言的伤势。至于阮湘文,毫无疑问被撂在另一辆马车里。
“小姐您小心自己的指甲,这已经是您掐坏的第五个青橘了,橘子掐多少不要紧,回头会伤了您的指甲。”画儿取过阮湘文手里被掐的不堪入目的青橘,暗道自家主子的脸色真吓人。
“本小姐平白受了这些天的气,再不找个法子发泄,本小姐非被气死不可。”阮湘文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枚玉镯是上好的羊脂玉质地,乃皇后娘娘送的,金贵地很。
“小姐,她都已经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儿,您和她计较做什么,依奴婢看来她和王爷八字不合呢,不然怎会王爷越宠她,她越是不幸,显然小姐和王爷才是一对儿。”
画儿是跟着阮湘文伺候很长时间的,深知如何掐着说最对主子胃口,阮湘文极在乎与萧靖然的情分,就算他们之间的情分本不如何,阮湘文也不允许人说出真话来。
果然,画儿这么一说阮湘文的脸色才缓和些许,不再是那阎王爷般的狰狞面相。然而缓和了不过一刻,阮湘文的脸色就又沉下来,画儿当是自己说错话惹主儿不高兴,赶忙把嘴闭上。
“哼,可不是么,你看她从出生至今何时得过好,她先是克死自己的母亲,好容易有了孩子,连自己的孩子留不住,糊里糊涂没了,她呀,就是这个命。”
她们同出阮家,可是从出生她们二人的命运就截然不同,阮湘文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阮秋言则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浣衣女生的贱种,打小不受重视。
因为身份尊卑有别,从小别家的小姐就不愿意和阮秋言玩,只和阮湘文亲近,她到朝歌,得到赏赐不断,因为小时候和那些大家闺秀关系不错,还得了许多谢礼。
她相府小姐什么没见过,对金银珠宝都看腻了,到底是同人不同命,阮秋言回朝歌什么赏赐都没有得,就连回母家都把嘴脸闹地那么难看。
“分明本小姐才是人中龙凤,众人眼中耀眼的明珠,王爷偏偏就看上她!”阮湘文气急一拳砸在桌上,马车里的矮桌木制坚硬,她在气头上用重力道,手腕上的玉镯磕在桌角上,裂了。
十分清脆的一声“咔”刺入主仆二人地耳中,玉是脆弱之物,受不得磕磕碰碰,阮湘文这一磕,直接把玉镯磕成两半,整个人懵了,画儿也是倒吸一口寒气,眼睛瞪地大如铜铃。
回程顾及阮秋言的伤势比来时慢很多,十天的路程萧靖然放缓到二十天,时间足足比原来拖上一半。路上阮秋言意识不甚清晰,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总是醒来撑不住一个时辰又睡回去。
她的状态在路上耗不得,谁都怕她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好在二十天后终于回到王府。萧逸早收到他们回来的消息,早早在府门口等着。
燕无归得知她回来的消息也是着急,纵是与萧逸相看两厌,都忍着那股难受劲同萧逸一起在府门口等候。接了萧靖然一行人的马车,头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阮秋言安排妥当。
“大嫂的伤势怎会重伤至此,我读了兄长的来信,得知凶手未被抓到,既然是在朝歌发生的事情,又与陛下脱不了干系,兄长为何不向陛下追究责任,忍气吞声可不是您的作风。”
萧靖然他们匆匆回来,萧逸就觉得不对劲,阮秋言莫名其妙卷到明恪公主被谋害的事情中去,紧接着阮秋言就被刺杀,阮秋言更因此小产,以萧靖然的品性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朝歌那边。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难以说清,日后为兄再找机会同你讲,从朝歌回来舟车劳顿,为兄累了,你先退下吧,接下来几日府里地事情还得麻烦你继续打理,为兄想多些时间陪着王妃。”
阮秋言身体不大好,萧靖然放心不下,又是刚从朝歌回来,阮秋言接下来总算可以静养。
萧靖然话已至此,萧逸不好再往深处问:“我与兄长有兄弟之情,自然会尽本分替兄长打理好王府,王兄既然需要休息,我就不再打扰,行之告退。”
萧靖然的院子中种着些许葡萄架,眼下正是葡萄成熟时,藤上挂着一串串的葡萄,晶莹剔透像是树上挂了宝石。萧逸出来时碰见李云徃站在葡萄架下,好似是在等人。
“云徃小姐是有话要禀告王兄吗?可是王兄已经休息下了,不如下午时李小姐再过来不迟。假若是实在要紧的事情李小姐可以和我说说,我若能帮上忙也是好的。”
萧逸与李云徃的关系最多算点头之交,就李云徃常往王府跑的频率,他们之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够十句。萧逸见她神情不对劲,寻思着她是有棘手的事情和萧靖然说,可是他想错了。
“二爷说错了,我要找的人正是二爷。在朝歌王妃刚入狱时,交给我一封信,吩咐我务必送到二爷手里,不久王妃就遇刺,因事情太多来不及寄出,干脆带回南起。”
李云徃拿出一封叠的整齐的信封,信封上的腊纹丝不动,阮秋言把信交给李云徃时就百般慎重,到她手里她同样谨慎受着,没有过怠慢,总算今日得以把这封信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王妃身子不济,回来的路上已经仔细照顾着了,现在还是昏昏沉沉,也不知王妃何时才能好。王妃把这封信给我时说过是很重要的信,二爷快回去打开看吧,我也要回李府了。”
李云徃不是燕无归只有一个妹妹,她双亲建在,她跟随萧靖然到朝歌一月有余,回来又先来的王府,再不回去老爷子又得和她急,她可不想听那个老头子瞎扯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