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夕阳呈大片的橙黄色,仿佛火光映了半边天,美得令人窒息,园子里的向日葵朝着阳光的方向盛开,阮秋言来到向日葵花圃前,叫人挪了藤椅来。
遍观满园形形色色的花,只有这向日葵是阮秋言亲自让人种上的,向日葵是没有拿着芙蓉芍药好看,可阮秋言就是喜欢向日葵的独具特色与大方简约。
“青梅,你知道为何向日葵会随着太阳的东升西落而转动方向吗?”阮秋言靠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上辈子过够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果然悠闲的日子舒适些。
“奴婢孤陋寡闻,不知,请娘娘赐教。”青梅拾起一片落在地上的花瓣,向日葵花很大,花叶却小,一片浅淡的黄色,置在掌心轻轻吹一口气它便飞走了。
“科学的说法解释起来有些难以理解,不过呢,本王妃喜欢向日葵有自己的原因,这么问你一个问题把,青梅丫头,在你看来,太阳是怎样的存在?”
阮秋言一时心生感慨,本想教导青梅些人生哲理,哪知青梅想都不想,煞有介事开口道:“太阳啊,热!很热!尤其是在南起的夏日,太阳活能把人给烤熟,不过这两日没那么热就是。”
如此耿直的回答阮秋言还未听过,手中的折扇险些甩飞出去,她不知是说青梅丫头想法太单纯还是头脑简单,没听出来她问的不是这么个意思?
“啧,本王妃不是这个意思,太阳代表着希望,你想啊,向日葵向着阳光生长,便是永远的向着希望,本王妃喜欢向日葵,因为想像它们一样,不弃光明,始终心怀希望,懂了么?”
人要开头做一件事不难,最难在坚持,放弃只在一念之间,有些事人一旦放弃,就将堕入黑暗,阮秋言想像向日葵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追求日光,向光而生。
“奴婢……大概明白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阮秋言抬起手抓住阳光,松开手掌心空空如也。昏迷这两日她梦见奇怪的场景,梦到萧靖然在床边给她讲了许多故事,给她喂药擦洗身体。
她原以为一切是梦,可醒过来时萧靖然就在她身边。她问了青梅,为照顾她。萧靖然特地搬来木樨园,还把事情都交给二少爷去做。阮秋言收回手,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你最好是有要紧事情找本王,不然本王一脚把你踹出去。”萧靖然与燕无归来到宴君楼,一坐下萧靖然就没好气道。
“王爷,这里是宴君楼不是王府,您把末将踹出去不大合适吧,何况……不是末将找您,而是张大人。”燕无归无辜地耸耸肩,他陪朝歌来使这两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萧靖然就这么待他。
“这件事情算不算要紧事末将不知,不过朝歌来使说再过两日就是回朝歌的日子,到时王爷将带着两位女眷一同前往朝歌进贡,在此之前不妨叙酒一杯。”
张如玉从屏风后走出来,把手里的折扇一收,在萧靖然对面坐下,他堂堂朝歌来使,来了一天就被萧靖然丢在驿站,“受尽冷落”,算得是最可怜的使臣了罢。
“王爷真是大忙人,本使要见王爷一面还得多番周折,实乃不易。”张如玉拍拍燕无归的肩,往酒杯里倒满酒,端起一饮而尽,宴君楼酿的酒果真味道一绝。
“呵,原来是张大人,若张大人有事要见本王,直接到府上找本王就是,本王不知二位关系何时竟这么好了,少将军不愧是热情似火的性子,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萧靖然甩给燕无归一个眼神,燕无归僵硬地回了他一个微笑,心里大喊冤枉,是萧靖然让他好生招待张如玉,他如实好生招待了,怎的萧靖然现如今又不乐意?
“王爷,末将一切按您的吩咐办事,要是您这还不满意,自己亲自把事情办妥不就是,不过王爷最近顾着软玉温香,怕是没有这个空闲,到头来还不是得要人帮这个忙。”
想起在木樨园的见闻燕无归就想笑,甚至幸灾乐祸,萧靖然这家伙,把麻烦都丢给他也就罢,还嫌弃这嫌弃那,他自己不来做,一心一意与阮秋言谈情说爱,好歹关照他的感受。
“燕无归!”一阵寒气袭来,燕无归当即退开一段距离,风吹起桌布,隐约瞥见萧靖然藏在桌布下的手中捏着一枚飞刀。燕无归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好险。
“哈哈,早听闻王爷与少将军关系亲如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扯嘴皮子了,张某请王爷来,是想问王爷,两日后将启程上京,不知王爷可做好了准备?”
张如玉摇着手中的折扇,眼中光彩熠熠,人如其名,此人五官温柔,没有丝毫戾气,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然而萧靖然总觉得他脸上的笑有些不顺眼。
说起张如玉此人,除使臣身份外,家世背景皆大有来头,乃是当今皇后的弟弟不说,年岁二九,就任刑部尚书之职,乃是六部中年纪最小的尚书,此次被萧君炎任命使臣出使南起。
“进贡的物品已经做了清点,一一准备齐全没有纰漏,两日后随时动身,张大人觉得本王还需要什么准备?”萧靖然拿着酒盏,却不喝酒,话里有话的人,他从不喜欢与之深交。
“王爷言重,张某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王爷该准备的准备好,除此之外没别的。张某初次来南起,对南起一无所知,王爷未尽地主之谊请张某吃上一顿,是有些过分了。”
朝歌与南起的关系早就不比当年,尤其是萧靖然继承爵位之后一意孤行拓展疆土,早引得朝歌不满,张如玉是萧君炎的人,与萧靖然的对话,话里话外都不是那么个意思。
“张大人所言极是,都怪本王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冷落了张大人,看来少将军没能招待好张大人,是本王的疏忽,既然张大人想看南起风土人情,正好,一起逛庙会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