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凉风阵阵,院子门头高高挂起的昏黄色灯笼被风拂的左摇右晃,偶尔几声女子低声细语的交谈声,在这沉静夜里突兀响起。
阮秋言独自一人端坐在房间内,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心里不觉五味杂陈。
“夫人。”
忽然,萧七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阮秋言闻言,敛了敛思绪,走上前去,将门打了开来。
“进来说。”
低低的说了一声之后,便让开门叫萧七进去。
萧七一身黑衣,恭恭敬敬的走进屋子站定。
四下瞅了瞅,见没什么异样,阮秋言缓缓关上了门,走至萧七的面前。
“怎么样?有看到什么吗。”
淡淡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响起。
“夫人走后,温夙大发雷霆,把先前挑衅夫人的那个女子,用九尾毒鞭抽死了,随后,她便回了自己住处。”
萧七恭敬的将自己看见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诉阮秋言。
“随后,属下靠近打算详听她做些什么,却在方方靠近屋子时,察觉到里头有一股远大于属下的力量存在,属下不敢擅自靠近,只得在外头等候,可是属下等了许久,也未见人出来,所以,便先回来向夫人你禀报。”
听着萧七的话,阮秋言不禁蹙起了眉头,冷声问道。
“可是白雅池?”
萧七闻声,摇了摇脑袋,目光坚定的看着阮秋言道:“非也,那股力量,较之白雅池,只高不低。”
“……只高不低。”
阮秋言低声呢喃着,整个红缨宫里,比白雅池还高的人……会是谁?
沉思了半晌,抬眸看着萧七,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
萧七闻言,朝着阮秋言拱了拱手,“属下告退。”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还未打开门,就听阮秋言的声音再度在身后响起。
“爷有消息吗?”
闻言,萧七微微一愣,转头看着阮秋言,认真的说道:“夫人放心,爷一切都好。”
“……”鬼问你好不好我问得是有没有消息。
拳头紧紧握起,阮秋言咬牙切齿的瞪着萧七看了半晌,随后全身一松,摇了摇头。
“下去吧。”
听着阮秋言有气无力的声音,萧七又颇为担忧的问了一句。
“夫人,你没事吧。”
“……”
阮秋言背过身去,看着身后的桌子上的那一把匕首,闭了闭眸子。
“下去吧,我没事。”
看着阮秋言的模样,萧七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属下告退。”
奇怪,夫人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可是爷说了,夫人问他,就说爷一切都好呀。
……真是复杂。
听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随后吱呀一声又关了起来。
阮秋言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底里不禁浮上一抹悲凉。
到底是去哪里了,也不告诉我……
轻轻抬步走到桌前,握起桌上那柄挂着钻石剑穗的匕首,失神看了好久。
——
次日,艳阳高照,太阳在头顶上火辣辣的晒着,活似和地上的人有仇一般,恨不得把每个人晒成黑炭。
阮秋言眯了眯眸子,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言言,你怎么搞得,你忘记了今天那女人说是要训练你吗?”
白棋快步走了进来,握住阮秋言的肩膀,使劲摇晃。
听着吧唧的话,阮秋言一个机灵,糟糕,忘记了,这之前在牢里都是睡个自然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倏得一下睁开眼睛,起身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
“萧姨醒了没有?”
阮秋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想起昨日受了伤的萧姨,不禁担忧的问道。
“还没有,晚晚说今天中午能醒。”
“……中午,好,正好,我回来去看她。”
说罢,衣服也已经穿好,匆匆洗了一把脸,便朝着外头跑去。
“剑,佩剑带上。”
白棋看着阮秋言风风火火的样子,心底担忧不已。
上前把剑给她的同时,再三叮嘱阮秋言道。
“在那女人面前,千万不要逞强。”
想到阮秋言要独自一个要去面对那个女人,心里就止步不住的担忧。
阮秋言目光平淡地看着白棋,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更何况,我还有萧七呢。”
说着,朝着空无一人的周围,天马行空的瞎指了一通。
睥见头顶大如锅盖的太阳,阮秋言急忙拍了拍白棋的肩膀,再次转身朝外头跑去。
“不和你说了,再迟些,我怕那个老女人要扒了我的皮。”
看着阮秋言像一阵风似的,往外头跑去,白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这样去,不会有事吧?”
晚晚不知道何时,抱着绿绿站在白棋的身后,亦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门口。
幽幽的话音响起,惊得白棋险些原地炸毛。
“……额,不会的,你的姐姐这么聪明,一定不会的。”
“……”姐姐聪明是聪明,可到底还是没有半点武功傍身啊。
手指轻轻触碰怀里的小蛇,晚晚弯腰将绿绿放到了地上。
“去吧,跟着姐姐,有什么事情,立即回来报告。”
说罢,只见那蛇颇有灵气的点了点蛇头,吐着信子便朝着院子外头游了去。
白棋在一旁拦着一系列的骚操作,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这蛇……莫不是成妖了吧。
晚晚目送着绿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面容恬静的站起了身子。
看着身边目瞪口呆的白棋,不解的蹙了蹙眉。
嘴巴张那么大,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
久思未果,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进了屋子。
“外头太阳大,白棋师姐还是屋子里头带着好,省得要改名叫黑棋了。”
“……”
冷不丁的听着晚晚说着这话,白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待到反应过来后,晚晚的房门,早就已经关了起来。
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两条手臂,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再抬眸望了望天上的烈日。
一个机灵,急忙用袖子遮住手臂。
“不能黑不能黑,瞧瞧言言她们,再瞧瞧自己,惨不忍睹,再黑下去,怕是可以下五子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