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进来通报时,青梅刚把粥端上来,阮秋言与萧逸拿碗的动作都是一僵,房间里弥漫着不言而喻的尴尬气氛,阮秋言冷笑,舒敏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二少爷不是一直想要见到舒敏姑娘,眼下人回来了,去嘘寒问暖一番无妨,人常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真心待她,想来会得到回报,当然只是可能。”
丑话说在前头这点不会错,萧逸这么掏心掏肺,舒敏若只是不喜欢他那也无话可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们无法要求对方一定要回应自己的情感,阮秋言只求萧逸不要被利用。
虽然在阮秋言面前萧逸已在克制,得知舒敏的消息,萧逸还是激动地双目绽出光彩。这样的萧逸无论是在他处理事情还是做其他事情,都是见不到的,喜欢一个人到底做不得假。
得了阮秋言的允许,萧逸即刻起身离开阮秋言的别院,迫不及待要见到舒敏。青梅见此,上前给阮秋言的碗里盛好粥:“王妃好不容易说动二少爷,偏偏舒敏姑娘在这个节骨眼上回。”
萧逸为人固执,要让其改变一个想法并非易事,须花很长时间来步步引导,方能把他从圈子里带出来,当然,没有在外因素影响的话,不然就会功亏一篑,有如方才。
“这即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无论任何事,要做成都需要一个时机,只能说眼下时机未到。本王妃看了这么久都看不明白,舒敏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她又如何看待萧逸对她的感情。”
阮秋言把粥吹凉些才送入口中,今日的鸡肉野蕈粥是期待了好久的,可吃起来又觉得差了些味道。
舒敏与萧逸暧昧不清同时又对萧靖然抱有念想,她想做什么,是困扰阮秋言许久的问题。该向舒华庭传递消息时舒敏不为所动,南起不曾走漏过什么风声,她总不至于不是奸细!
“可惜王妃说这么多,终究还是付诸东水。话说回来奴婢总不怎么喜欢那舒敏姑娘,尽管她待人和善,说话也和气,但就是喜欢不起来这个人,也是实在奇怪,莫不是有什么诡异?”
青梅说话时常不着调,说着说着竟能跑偏到怪力乱神那头去。舒敏往阮秋言这里跑得勤快,也与青梅打过交道多回,只是对于这个人嘛,青梅怎么都不能与之熟络。
“有时想不明白的事情顺着自己的直觉即可,无须多想,本王妃有几日没去侧妃那里,今日的粥很好喝,给她送过去一份吧,王府的事本王妃该开始着手处理了,不能总麻烦安亭。”
阮秋言从朝歌回来养伤至今,王府的事情断断续续处理部分,但大多还是交给安亭处理。安亭是王府管家,打理王府是常事,但阮秋言不想一直把这些都一股脑丢给安亭。
南起虽为封地,但有着自己完整的管理系统,封地不必像朝歌那样每日早朝,不过要隔三日就要到议政园议事。清晨议政回来,燕无归随萧靖然一道回王府。
换作从前,回来的路上燕无归不知要叽叽喳喳说多少话,这次却格外地安静,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他安静地过于违和,以至萧靖然不得不在意,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眼前的人。
“你今日是吃错药不成?平常让你少说几句话跟要你的命似的,今日自己倒不说话了。”在萧靖然的印象里,除非燕无归哪日不能开口说话,变成哑巴,他才会乖乖闭嘴。
燕无归眼下有些发青,可见昨晚没有睡好,他来议政园来得很匆忙,就连胡子都没刮干净。分明才十七八岁地少年郎,此刻像是二十多岁的男子,历尽沧桑,无暇收拾外貌了。
“王爷,臣知不该过问您的家事,昨日枫华寺所见臣亦不好评价,但那天王妃伤心了很久,途中您为何没来找王妃,就不怕王妃有什么意外吗?那个舒敏,想办法逐出府去吧。”
他们两个是多年交情,在萧靖然面前燕无归有什么说什么。他昨日在深林中守着阮秋言,以为萧靖然会来,结果只是他想多,萧靖然不过是在山脚下的茶楼悠哉游哉等阮秋言回来。
舒敏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尽管找不到证据,但她的言行举止实在诡异,恰恰是她什么都没做,才更不应该,让人捉摸不透她内心所想,她想什么不重要,但留着必定是祸患。
“当时事发突然,本王去找秋言,只会让她情绪更加激动,既然有你在身边跟着,本王自然放心,不如先下山等着。至于舒敏,逸钟情于她,又希望留她在王府,本王……无法。”
要不是萧逸一意孤行,非要带舒敏回来,萧靖然岂能容得此人在府中进出自如。当初萧逸没有把人找回来也就罢,不远千里把人寻回来,他转头就把人拒之门外,萧逸心里不好受。
萧靖然说的自有他的道理,何况是他们的家事,燕无归无权苛责,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靠着马车不知在想什么。萧靖然见他这般,知他是不满自己这个说法,有些忍俊不禁。
“起初让你随身保护王妃时你百般不愿,本王可是忍痛割爱拿了沉水剑作为代价。怎么这才跟着王妃一阵,就放下过去的成见啦?你可是愿意当王妃的贴身侍卫,不回边关了?”
萧靖然半开玩笑拿过他怀中的沉水剑,燕无归却快跳起来,死命把剑护在怀里,唯恐萧靖然把他的剑抢回去,萧靖然故意调侃燕无归,并未发觉他眼底闪过的慌乱与不安。
“既然应承这门差事,王妃就算末将半个主人,舒敏本不是好人,自是看她觉得不顺眼。现今是边关安定末将才留在都城,哪日烽烟再起,末将定义无反顾奔赴战场。”
说回战场,燕无归的眼中就燃起无边热情。萧靖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忽然想起一件事,思衬片刻道:“本王最近在想,是否让王妃到校场上去,无归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