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里,估计就只有跟在张远航身后的陈不凡最是不屑了。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关注白天冬那边的消息。
本以为用不了几天就会有错诊、漏诊之类的事情出现,没想到都快半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
不仅如此白天冬反而还名声大噪,陈不凡心里不服输的劲就更强了,总想着我要有机会我也行。
这边陈不凡在那跟空气较劲,那边白天冬已经有了些眉目。
在山上的时候,玄清道长总叫他看一些古板的老医书。当时年纪小,就想着逃课去山里抓蛐蛐,现在想来,九龙山上那一屋子医书可真是瑰宝啊!
钱松身上小毛病不少,这些都好说,辅以药草就可以调理过来。
最关键的是,痰火入肝!
痰火是指无形之火与有形之痰煎熬胶结贮积于肺的病证。
一般痰火是不会出现在肝脏的,想来是那次车祸,巧合之下,导致痰火入肝。
肝属木,木生火,这痰火一旦入肝一发而不可收拾,像是在钱松身体里点燃了一把无形之火一般。
烧得他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其实不然,至少到现在为止,钱松的脑部还没有受到损伤,此病可医!
白天冬也不是神人,那么多大拿都看不出来的问题,他就能看出来。这一切只是因为白天冬年纪轻,敢于接受新事物,新理念,并不像那些人一样,从一开始就判了钱松的死刑。
当然,这也和玄清道长的苦心栽培,分不开干系,要是没有山上那几年的深厚积累,怕也是认不出这怪病。
中医望闻问切,四大手法,全是针对的诊断,可见一个准确的诊断对于中医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时常听说庸医误人,八成都是因为诊断上的错漏,导致用错了药,行错了方,后果不堪设想。
白天冬收回手,自信的一笑,朗声道:“钱松,我刚看到你的世界果真神妙,但又有些看不清楚,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娄小妍看见白天冬的这个微笑,心头就是一喜,每次老师有了办法都会露出这个笑容,看来有希望了!
钱松听了这话,拍手称是,“对对对,今日真是路遇知己,当浮一大白,你可有法子解决?”
白天冬哈哈一笑:“既然钱兄信得过我,我这有一套针法,配上神药,定能叫钱兄更进一步,钱兄可敢一试?”
“来来来,白兄是我知己,有何不可?”
钱松上蹿下跳,兴致高昂,这就要白天冬开始。
白天冬倒是觉得好笑,别看这钱松有病,表现得却是真挚诚恳,颇有种江湖的豪气,比他见过的很多人都讨喜得多。
没有急着施针,而是先写了一道方子,交给了娄小妍,在她耳边叮嘱了一下煎熬的注意事项。
这次的方子比较复杂,他也不知道娄小妍行不行,不过想到外面不是还有那么多大佬帮衬,也就由得她去了。
钱母柳曼看这戏一波三折,怎么一下就要开始治疗了,有些懵逼。
娄小妍把她拖出门外,解释道:“柳阿姨,老师他这是有办法了,您就放心吧。”
“这么快?这才多久,前后加起来一个小时就有治疗方案了吗?不用开个会,讨论一下什么的?”
柳曼有些不敢相信,这次好像跟往次不太一样,平时哪次不是又是会诊,又是换医院的,怎么这次诊断如此快速,难道真的是苦尽甘来?
见她还有些呆滞,娄小妍又安慰了一句,“柳阿姨,老师他可从来没失手过,您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话音刚落,屈中天就带着赖建国几人跑了过来,隔着老远就问道:“神医徒弟,白神医这是有办法了?”
“叫我小妍就好,老师他应该有办法了,叫我去熬药呢,只是这药方有些复杂。”
“快给我瞧瞧。”
赖建国一把拿过药方。
“石决明,花龙齿,川贝,牡丹皮……这是清火豁痰?不对,不止……”
屈中天看他不顾正事,居然就地研究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催道:“小妍啊,去去去,带赖老一起去熬药先,不要误了正事。”
娄小妍拖着赖建国走了。
这边房里白天冬已经开始施针,和上次给陆老治疗一样,这次也用的是金针。
这金针可不是一般的金属,这可是玄清道长采来天外陨金,请世外高人锻制而成。
白天冬到现在都忘不了师傅当初把针送他时,那一脸肉疼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明显。
这样的金针,更易于暗劲流通,甚至其本身就有一定的通脉疏穴的作用,神异非常。
屈中天从门上的小窗口探着头,好奇的往里看。
只见钱松听话的平躺在床上,白天冬的手像是幻影一般,拂过他的腰间,轻呼道:“春风拂柳?!”
“我看看,我看看。”
张远航闻言也是凑了过来,再一次目睹了白天冬神技的他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俩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身份也不低,俩颗脑袋凑在一个小窗面前往里打望,好似俩个小孩扒在墙上,看墙里的稀罕事一样。
陈不凡瘪了瘪嘴,面上不屑一顾,心里却有些痒痒的。
他也不是崇洋媚外的人,还不是因为中医落寞,这才去学的西医,听说里面在施展神技,怎么不想看上俩眼。
在旁边咳嗽了几声,见张远航看得入迷,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只好拉了拉他的衣角。
张远航疑惑的转过头,和他对视了一下,拍了下额头,道:“哦哦哦,你也想看是吧?你看你看,我看过一次了。”
陈不凡脸上一红,磨叽了一会,探头往里看去。
瞳孔地震,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他惊愕,这是在拍电影吗?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中医的强大冲击着他的内心,他所怀有的固有观念正在一点点的破碎。
针灸没有持续多久,完事后,钱松一脸回味的表情,白天冬的医术让他真实的感受到了身体的改变。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是在治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