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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腐刑

连景城晦暗而厚重的城门徐徐打开,明亮的光芒映入眼帘,点亮了每个士卒兴奋的脸庞,也许是在压抑和恐惧中度过了太久的时间,他们竟像孩子般欢呼起来。

远处的矮冢,依稀人影攒动,该是勤王的残部在慌乱撤退。

“兵不血刃……瑚琏戍当真做到了兵不血刃!”叶延挥舞着他的长剑,指向熠熠的朝阳,那个方向,有绵延万里的沙海,更有他的故国和亲人。

“呵……”我凄凉地冷笑,除了我,没人会去关心阿戍为了赢得这场胜利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确实换得一个不错结果,为他的诺言,他的国家,还有,他的女人。

我策马向北,不顾身后叶延的高喊:“回来!你干什么去啊?”

喊声渐近,最后响在身侧,我扭过头,见叶延一身玄甲,灰白的须髯在风中狂舞,“你,这是去哪里啊?”

“十里外的胡杨林,有我必须要救的人!即使是一具尸体……”我还以同样的漠然,“恰如万里外的南荆,有你必须要见的人,即使是一尊灵位……”

叶延变得难堪。我说的话正是他最担心的结果,而我恰恰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你……你这是陷我于不义!我……我会被后人耻笑的!”

我猛然勒住马缰,身畔的叶延箭一般飞驰而去,三丈之外,他才死死勒马回身,我讪笑着,“叶将军,你的笑话还少吗?”

我轻夹马腹,从他面前款款而过,他的脸色正如他的胡须一样灰白。

诚然,他本没有错。他只是一个优柔寡断,冷漠自私的人,但面对未知的结果,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果决和无私呢?

他的祖父吗?其实,我不相信那个故事,从我第一次听到,就不相信。

那仅是一个传奇,为了满足说书人的虚荣和听书人的好奇,为了满足人们对于英雄的遐想和崇拜,人们在苦难中,恰恰需要这样一根擎天巨柱去撑起一片惨淡的天空,至于真实与否,没有人会去考究。

“阿戍……阿戍……”

微风卷起焦烂的胡杨落叶,青烟袅袅地飘向如洗的碧空,熏灼的空气刺痛着我的口鼻,泪水就在我声声无助的凄喊中流淌下来。

不见他,抑或他的尸首……

“小娘子!”汉语的乡音,带着猥琐的声调,让我的鄙夷远胜于惊喜……我回身,正遇上几个身着明光铠甲的年轻兵士,“玩玩?”其中一个语气轻佻。

“夯货,还商量什么,她又听不懂!”

“今儿该着哥儿几个开荤!哈哈!”

他们步步逼近,我不停地向后,最后,一棵胡杨挡了我后退的步伐。我背倚着粗糙的树皮,深深吸入一口气。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结巴道,“我……我是汉人!”

“哎呀呀!没想到小娘子会说汉语!没想到咱还是乡亲!啧啧,万里迢迢的,这真是有缘分啊!”

他们的目光淫亵,看样子,是不准备因我是汉人而放弃那些龌龊的念头。回想起阿戍讲过青芝郡主被轻薄的事,我恍悟了自报家门的愚蠢:在他们眼中,所谓汉与茹,只是用来划分男人的,命悬一线的战场上,汉就意味着生存,共生共荣,而茹则代表着死亡,你死我亡;而对于女人,其实和一块彘肉,半斤美酒并没有什么特别本质的区别,不过是枯燥而艰苦的军旅生活中难得的调剂品而已。

“可我……是……是你们的皇后……我真是燕国的皇后……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夸张的爆笑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像这是史上最有趣的笑话……确实很有趣……谁会相信独往荒郊野岭,邋遢秃头的女子会是一国的皇后?

“你还真不怕闪了舌头啊!”终于有个人停止了笑声,“小丫头,可别胡说,这是犯上死罪,轻者杀头,重了要灭九族的!”

他说得正色,双手却已伸向我的领口,猝然扒开,露出了洁白的肌肤。

“咱哥儿几个心眼好,不会到外面给你说,但总得要点封口费来打打牙祭啊。”说话间,他的唇已欺到我的****。

“滚!”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脑,我眼含热泪,大声怒吼,“滚!滚!滚开”

“骚娘们!”他恶狠狠地回抽我一个嘴巴,火辣辣的疼。

我歪头吐出掉了的牙齿,扬手甩回给他。

他像疯狗一样将我扑按在地,用极快的速度撕烂了我的衣裳,长满硬茧的大手疯狂挤按着我的胸部。

我拼命地挣扎,然而绵薄的反抗只能更勾起他征服的欲望。他向着身后大吼一声:“兄弟们,上啊!”

当硬物一次次插进我身体的时候,最初的干涩与疼痛变成了无知无觉的麻木。肉体上的****之于灵魂上的绝望,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一个可怕而肮脏的字眼,反复跳跃在我的脑海中,真的,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我平躺着,放弃了抵抗,也不再流泪,我想到了阿戍,更想到了死。

可是,有人比我先离开了这个浑浊的世界。

“啊”的一声惨叫……匐在我身上的禽兽猛然抬头,突出的眼球布满血丝,狰狞扭曲的口鼻好像已无法吸入空气。我感到坚硬的金属正抵在我的胸口上,一点无情的冰凉,一丝疼痛的快感,那是宿铁刀的刀头。

极尽淫乐的禽兽面对突然的变故,变得惊慌失措,他们缓缓站起身,提好裤褶,闪退到一旁。

我背倚着树干,死命地推开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淫徒,目光迷蒙间,看到一个满脸凶疤的高壮男人矗立在炫目的阳光下。

“这……这……这就是佩有大燕最锐利武器的屯兵?这就是你训练得最勇猛无敌的死士?陈大人……陈大人……”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依稀看到白刀和鲜血,构成了一幅残酷而绝美的图画……糜烂的焦土,碧色的天空,乃至无数片凌乱飞舞的枯叶,全部全部的景致都毫不留情地染上了浓烈的血色,我伸手,想去触摸,想去无限靠近这死亡的色彩,可是,红色的空气还是从指缝间流走了……我颓然而泣,即使是这样微薄的愿望,我都够不到…

我醒了,却根本不想睁开眼睛。累,好累,即使是穿越大漠,被困隹营都没有感觉过的疲累。

“唉……”一个男人低沉的叹息声,我想,如果此时睁眼,该是能看到一张布满伤疤的熟悉面孔,可我不想……谁都不想见,即使是阿戍,我都无颜再见……

“唉……”

“唉……”

间隔片刻,就会传来一声叹息。

最后,他终于用一声巨响,释放了所有的烦闷,我不得不睁了眼……这个粗莽汉子竟一掌劈烂了碧绫步碍。

“娘娘……我……”他青筋暴起,张口结舌,越是急于表达,就越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我******带的什么兵!”紧接着甩出一个狠狠的嘴巴,抽得自己半边脸颊紫红,他却不顾,只摸着额边那条最长最深的疤痕,声音呜咽,“阿戍,我早就该听你的!现在,现在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陈虬相貌丑陋,性格暴烈,但忠肝义胆,勇猛无敌。他嗜酒如命,一旦喝醉就口不择言,曾数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惮讳言地对人讲起自己入朝为官的缘故:“老子绝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大燕国,就为了他瑚琏戍,这个在一起共过生死的兄弟!”

这样赤子之心在乌烟瘴气的朝廷上自然行不通,他的话被演绎了无数版本,秘奏到阿戍的龙书案上,阿戍给我看时,却只戏谑说:“是朕的错,第一,朕忘了跟他说要少喝酒;第二,忘了告诉他这狗屁二字宁可放在瑚琏戍前面,也别放在大燕国前面。”

阿戍了解陈虬的率直与莽撞,所以并不用细谨来苛求他,唯一让阿戍动了肝火的,却是陈虬的带兵方式。那年,南清平郡守段敬谋反,陈虬出兵,仅用五千精骑,三日速平之。按说,如此迅猛奇功,本该大大褒奖,阿戍却用一场雷霆之怒代替了所有的赏赐。

“……你确实杀敌八千,俘虏上万,可你还屠了清平郡中的五万男丁,洗劫了他们的钱粮,****了他们的女人!”

“阿戍……我……”陈虬每每着急,便犯语塞,半晌方理顺了思路,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就知道美女银子能激发斗志!能打胜仗!所以,我就跟兄弟们说,破了城,美女银子谁捡着算谁的,他们就都卖命攻城,就用了三天,城就破了!我削了段敬的脑袋,这难道不是你要的结果?”

阿戍随手抄起我端在盘中的冰梨汤,直直地飞向陈虬的脑门,“啪”的一声,玉碗迸裂,浓稠的鲜血被梨水稀释,缓缓滑过陈虬脸上密布的伤疤……

而陈虬却面不改色,表情倔强而执拗,死死盯住阿戍,口中冷冷道:“你要问当兵的一辈子有多长,我告诉你就一天,就今天,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到明天!所以,今天他们就得把这一辈子的乐子都享受完!”

“咳咳……咳咳……”一阵连咳,让阿戍只得扶在书案上,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去反驳陈虬的话,我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眼看着陈虬抱腕行礼,转身而去。

阿戍半晌才缓过气,望着陈虬业已远去的背影,他攥起拳头,重叩着桌面,低声道:“那你告诉朕……百姓何辜?”

那时侍立在一旁的我,并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阿戍口中的“无辜百姓”,也会成为陈虬撷取胜利的牺牲品……

“陈大人。”我强撑着坐起身,伸手轻轻弹开眼角一滴泪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是!是多说无益!”陈虬凶吼着,长剑出鞘,“娘娘说得极是!我已经把那几个手下正法,现在就轮到陈虬来陪命!”

“陈大人!”

但见他刀锋一闪,直往脖颈,我惊慌失措,想要去拦,却已不及。

“娘娘……陈大人……快去救救皇上……”却是从帐外跌进的人,止住了刀势,那人黑发散乱,浑身血污。

“李荣?”陈虬惊讶地丢开宿铁刀,走向李荣,“你……你跑哪儿去了?阿戍……皇上没跟叶延一道吗?那他……他怎么了?”

那人确是雁门总兵李荣。

而李荣却只愤怒地瞪了一眼陈虬,冷道:“不是你一直在保护皇上吗?”他转向我,双手奉上一个漆黑木匣,碎乱的发丝也挡不住他汪汪泪眼。

“皇上只让我跟到班达斯城郊,然后便只身去救娘娘了,他说‘人多反而不好救’,我拗不过他,只得依他的意思,约在本月初四,也就是明日,率尉卫屯兵再往班城,放干仙茹所有战备存粮,给城中的百姓……”

陈虬边说,边接过黑匣,缓缓走向我。

我莫名恐惧,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伸出发抖的双手,当那冰凉的木匣碰到掌心的时候,我的心陡然一颤,轻轻开启,仅露了一缝,便觉心尖似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砰”地叩上匣盖,轻抚着那匣子的棱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碎落在上面。

“什么啊?”陈虬看看我,又看看李荣,干笑了一声。

“李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红着眼睛,望向李荣。

“塞库率残部挟持了皇上……他让陈将军速速撤兵,远离班城!他还……”李容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

我知道,一定是塞库发现了阿戍并非女子,才惨施腐刑,但他又如何得知阿戍的身份,进而以他为人质来要挟陈虬呢?而本该镇守雁门的李荣,怎会在茹营,并成为传信的信使呢?

太多没有答案的疑问……

然而,局势的混乱与紧急,已经来不及让我去思考什么或详问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极力控制着音调,让他们能尽量听清我的话:“陈大人,命将士们后撤三舍吧……”陈虬出去传令,我转向李荣,“告诉我……皇上在哪儿?”

我第一次穿上夜行衣,虽然陈虬和李荣极力阻止我穿上这身衣服……他们嘴上说让我静候佳音,其实是嫌我累赘,但我哪里静得下去,更何况他们并不能让我放心。

塞库的残部隐匿在距班城不远的岩指山的山谷中,他们还在那里,并没有因为把李荣放去报信而做任何迁移。我想,塞库才是静候佳音吧。他定是料到我们会去救阿戍,并为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

但是,他没料到我们会把亮闪闪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想来他还真是有勇无谋的人,甚至还不如我一个女子。他把为数并不多的残兵统统安排在了囚困阿戍的帐篷之外,而自己的主帐外却只有两个值夜的小奴。

陈虬和李荣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晕了两个小奴,然后把匕首抵在了醉眼矇眬,正与裸身美女淫乐尽欢的塞库的颌下。

“娘娘是怎么猜到主帐没有伏兵?”陈虬边用如钳大手箍握着塞库的胳膊,边大笑着问我。

我看看塞库,微微笑道:“因为骨都侯从来都是一个目光短浅且骄傲自负的人,这一点,从他围困连景的方式就可以看出,而且……”我想到了阿戍,想到了在他身边的耳濡目染,心中钝痛,掠过陈虬肋下的剑鞘,对准塞库的下面猛然一击,用茹语吼道:“这是还你的!”

塞库惨叫一声,脸色铁青,顿失知觉。

陈虬惊诧,小声道:“呵,巾帼不让须眉……”他铁拳一挥,正打在塞库的脸上,塞库闷哼了一声,恢复了些神志,我声音阴冷道:“赶紧放了我的男人!”

他点点头,“就放……就放……”

我们挟持塞库先返燕营,然后约在岩指山口的天丝栈桥交换人质。

天丝栈桥,名副其实,西高东低,斜斜的一条线凌驾在半空中,垂目四望,如絮轻云,穿飞野鹤,宛如仙境,只是桥下的万丈深渊不禁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午后骄阳,加剧了我的煎熬,炎热的空气扭曲了空悬的栈桥,栈桥对面的景物变得虚无而缥缈……那个突然出现的,一身红衣的男子真的是阿戍吗?

“你们要的人带来了!快把我放回去!”要不是塞库在一旁跳脚大喊,我还在迟疑。

那栈桥甚窄,只容两人通过,陈虬带着塞库走在前面,而我却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全不顾李荣在身后大喊:“娘娘,你就不必过去了吧……”

我走在他们并不算狭长的黑影里,他们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我近乎全部的视线,但我还是可以从他们的腋下,并不连贯地看到那个红衣男子……

他被一个茹兵扶撑着,可他穿的不是红衣……当我们的距离慢慢拉近的过程中,我才恍然发现他穿的不是红色的衣服,那本是一件白色的亵衣,却被血染成了鲜红!

“阿戍……”我不顾可能跌落深渊的危险,硬生生从陈虬的身旁挤过,更顾不得栈桥剧烈地晃动,向着他飞奔而去,而最终,当我猝然停在他面前的时候,却不知怎样接过他的身体……

血,全身都是血!

我傻傻地站在那儿,直到他抬起头,用那张清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庞对着我,长长的睫毛下闪动起盈盈墨色,沉哑而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

“傻丫头……你来做什么?”

我才强忍住泪水,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挽住他的腰,却又担心自己的力气不足以支撑起他虚弱的身体,“唉,怎么,怎么伤成这样……”

他没有回答,只垂目看着我,淤青的唇角勾起一个无奈而歉然的微笑。

泪水终是止不住了,我只得把头埋得很低,甚至不惜掩耳盗铃般用手蒙了眼睛……不想看他,更不想被他看到,虽然内心中一个声音在极力告诫自己:现在可不是流泪的时候……但眼泪就是怎么也收不住,怎么也擦不干净……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别……别哭了吧……”我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看到他焦急无措的神情,遂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绽给他一个大大的带着泪花的笑脸。

及至来日,当我们失去彼此之后,他在一个清冷的晨曦,站定在我独倚一夜的熏炉旁边,忆起那日的场景,他轻轻地说,他那天见到的笑脸是我最美的笑脸,恰似一朵雪融后的白梅花,倔强而清丽,他说他当时被感动得险些落泪……

可惜,身处那情景的我,却体会不到这份白梅的浪漫,我只是迅速抹净泪花,对他说:“阿戍,我扶你回去!”

“让我来!”身后传来陈虬的声音。

阿戍的目光越过我,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陈……陈大哥……”

陈虬将塞库推给茹兵,背起阿戍,快步向回,并小声嘱咐我:“娘娘跟紧些,要小心身后。”

“让她……走在前面吧……”阿戍伏在陈虬背上,气息微弱道。

“那怎么行!”我怎能把阿戍伤痕累累的后背暴露在最危险的地方?遂大声否决。

“不就一段路嘛!还推推让让的!啰不啰嗦?”陈虬一侧身,对我道,“这样,你前面来!”然后放下阿戍,交到我怀里,“你扶好了他,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给你们殿后总可以了吧!”

我钻在他的腋下,吃力的扶他走在前面。他虽比之前又消瘦很多,但毕竟是个高大男子,再加上栈桥摇晃,没走几步,我便开始气喘不已了。

“荭儿,要不……让我扶着桥栏自己走吧……我还没那么差劲……”

“别说话!”我抬头白他一眼,“现在你也知道这种感觉了吧?”

“什么……什么感觉?”

“就是你在水牢里,自己身受重伤,还死活非要把人家扛在肩上的感觉!”

“呵呵……”他微微地笑,唇边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苦,“荭儿!快……”

他说话间,我看到迎着我们的李荣引满强弓,箭尖在烈日下化作一个高光的亮点,直直地瞄准了我们……

阿戍“趴下”的声音没有说出,就已用行动将我扑倒在地!身后的陈虬亦大叫一声,我再看去,他已躺倒在地!

“阿戍……”我从他身下爬出,再去摇晃他时,他已昏迷不醒,“陈……陈大哥……”

我想去关照陈虬,但见他已坐起身子,冲着执弓跑过来的李荣大骂:“龟孙子!你吃错药了?”

李荣却边跑边又引弓,“快闪开!”

第二箭飞出,终于射中了陈虬身后的茹兵,那人已把塞库丢在一旁,正手执胡刀缓缓倒下。

“你们……你们快来看看阿戍……”他在我怀中,先是紧锁眉头,不住地咳嗽,然后歪头向外,一口一口地喷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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