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却没有见到青鸾回来,正以为她是被端王留在了王府用膳时,心月却慌乱的从外面进来,告诉她青鸾出事了。
闻言,长歌惊得跳起,失声道:“她怎么了?”
心月脸色吓白了,哆嗦道:“娘娘,青鸾小姐没事……是、是她杀了端王府的侧妃娘娘……”
轰的一声,长歌脑子炸开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心月,颤声道:“你说什么……青鸾怎么会?!”
谋杀官眷乃是大罪,何况那还是王府侧妃,是皇室的人!!
长歌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一个趔趄,重重朝后面跌去,被淡竹连忙伸手扶住了。
“娘娘小心!”
淡竹扶着长歌坐下,连忙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下,细心劝道:“娘娘不要慌,先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歌心里凌乱成麻,捣鼓般的跳着,她攥紧手中的帕子,艰难开口问心月:“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
心月以前在县衙老爷家当过差,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何况这杀的还是皇室贵眷,所以也彻底慌了,哆嗦道:“具体事情奴婢也不清楚,只是方才有一个端王府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青鸾姑娘杀了侧妃娘娘,让娘娘赶紧过去一趟。”
闻言,长歌连忙扶着淡竹的手起身,慌不择路的往外走去。
她之前还在担心青鸾性子急容易闯祸,想着新年后让她去寻煜炎,而今日又在沈致那里得知了煜炎的好消息,正准备回来告诉她,没想到去等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长歌脑子里一片凌乱,惟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下妹妹,不让她受到伤害。
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披风斗蓬都顾上戴上,心月一边让淡竹赶紧给她拿披风来,一边搀扶住长歌陪着她一起往外走,担心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去通知殿下……若是青鸾姑娘真的出事,或许太子殿下可以帮上忙的……”
长歌脚步猛然一滞。
对,若是妹妹真的犯下了重罪,她人微言轻,可魏千珩是太子,他定有办法保青鸾周全的。
想到这里,她迭声对心月道:“你赶紧派人去寻殿下,不论他在干什么,让他即刻赶往端王府救青鸾。”
心月不敢怠慢,连忙应下,淡竹抱了披风出来,给长歌穿上,陪着她一起急急出门去了。
马车冒着大风雪朝着端王府而去。
马车里,长歌捏紧手中的帕子,全身紧张的绷紧,止不住的颤抖着。
天黑路滑,马车走得很慢,长歌不禁着急了,催促马车再走快些。
心月与淡竹不禁劝道:“娘娘莫急,端王也是护着姑娘的,有他在,咱们姑娘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
长歌心里却剧烈不安着,她有许多疑惑,妹妹虽然容易冲动,却并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人。之前虽然各种对付折磨丹鹦,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被丹鹦所害,死在了后宫里,她为了给自己出气报复,才会对丹鹦下手。
可自从回京城后,青鸾早已不再去寻那丹鹦的麻烦,怎么这一次会突然弄出人命来?
长歌直觉这当中有其他的缘由,甚至是阴谋,她总感觉妹妹是中了圈套。
想到这里,长歌片刻也不想耽搁,喝令马车停下,她跳上马车,让后面的随从让出一匹马来给她,不顾大风大雪,骑马朝着端王府急驶而去。
端王府在城南的方向,长歌之前从未来过,所幸路还是识得,半柱香后,她驾马停在了王府门口,却见王府大门紧闭,她上前叫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出来应门。
长歌心里越发的慌了,正心急如焚之时,一旁的旁门悄悄打开,出来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嬷嬷,细眼长脸,身后跟着两个提着风灯的丫鬟。
嬷嬷眸中精光四射,见到长歌徐徐一笑,一点都不意外道:“没想到侧妃娘娘这么快就到了,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长歌见她面生的很,从没有见过,还以为她是端王府里的嬷嬷,不由着急道:“敢问嬷嬷,端王何在?青鸾如今怎样了?”
那嬷嬷半垂着头轻笑道:“娘娘莫急,老奴这就带您过去。”
长歌求之不得,立刻跟在那嬷嬷后面朝着王府内急急走去。
路上,长歌来不及打量端王府内的情景,只是担心事情的始末,不由同她嬷嬷打听起来。
长脸嬷嬷口风严谨,对长歌道:“青姑娘与丹侧妃之事,老奴也不太清楚,毕竟老奴当时并不是屋内在场之人,既不是亲眼所见,所言也是道听途说,怕有所偏差误导了娘娘,娘娘呆会还是亲自去问青鸾姑娘吧。”
闻言,长歌心里一松,还能见到青鸾,代表妹妹如今暂时还无事。
过了月门转过雨廊,长脸嬷嬷领着长歌进到后宅的一间院子,对正房门口守着的四个婆子吩咐道:“这是太子府的侧妃娘娘,也是青姑娘的亲姐姐,让她进去吧。”
那四个看守的婆子皆是五大三粗,却皆是一副十分惧怕长脸嬷嬷的样子,连头都不敢抬,连忙打开了门,放长歌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天已完全黑透,可屋子内只有内室的香几上点了一盏油灯,也没有烧炭盆,又冷又黑。
长歌一进门去,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有药味,更有血腥味!
心里一颤,长歌极目在屋内搜索青鸾的身影,可屋内并没有青鸾的身影,床上帐帷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而屋内桌椅倾倒,凌乱得很。
昏暗的光线中,长歌隐隐看清床上之人的模样。
她的心骤然一滞,竟是丹鹦!?
她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她以为那长脸嬷嬷是带她来见青鸾的,却没想到她将她带进了丹鹦的屋子里。
长歌心跳加快,不由自主的回头朝门口看去,只见那长脸嬷嬷冷着脸站在门口,冷冷道:“娘娘不是想知道真相么?为求实事求是,老奴带娘娘来见见丹侧妃,由她亲口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她……她不是死了么?”
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不由的让长歌毛骨悚然。
长脸嬷嬷勾唇冷冷笑道:“娘娘放心,我家太夫人给她喂了续命的丹药,为她留着半口气,就为着等着娘娘来。”
长歌心口咯噔一下往下沉,咬牙抑住心里的慌乱寒声道:“你家太夫人是谁?”
长脸嬷嬷却并不再理会长歌,对堵在门口那四个嬷嬷冷声吩咐道:“好好伺候着侧妃娘娘,丹氏落气了再放她出来。”
那四个嬷嬷连声应下,不等长歌反抗,就将房门给紧紧锁上了。
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空气,屋子里那股子难闻的味道也越发的浓郁了。
长歌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扶着桌子站稳身子,艰难的转眸朝内室的床榻上看去,正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睛。
“长歌……真的是你……”
床上的人急促出声,声音如八十岁的老妪,嘶哑又尖锐,似一把钝刀刺进长歌的耳朵。
“听说,你如今也当上了侧妃,还是太子的侧妃……呵呵,真是讽刺,早知今日,我们当初又何必为了一个侧妃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呢……”
丹鹦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长歌,呼吸喘急,似乎被人掐脖子在说话,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吃力,仿佛下一息就要咽气了。
时隔六年之久,再听到这个曾经熟悉又让她憎恨的声音,长歌心绪却渐渐平熄下来。
她一把掀开珠帘,急步朝着床榻上的丹鹦走去,顺手拿过香几上的油灯,冷冷道:“我从未与你争侧妃之位,我那时只是想离开后宫出去见妹妹……”
“你敢说你那时不想与公子在一起、不想成为他的枕边人?!”
丹鹦桀桀怪笑着,吃力想撑起身坐起,却吐出一口血来。
长歌不想再翻出那些陈年旧事来说,将油灯照在她脸上,按住心里的恐惧冷冷道:“你都要死了,还说这些旧事做甚?你与我妹妹青鸾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歌拿油灯照着丹鹦,只见她明明与自己相仿的年龄,却是干瘦如柴,苍老如老妪,曾经那双妩媚的狐狸眸子,浑浊得像潭死水。
“你莫要看我……你离我远些……”
丹鹦惊恐的看着长歌手中的油灯,仓惶的拉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脸,喘着气骂道:“你个死不承认的娼妇,亏得公子这些年为了你一直折磨着我,可你呢,转眼就躺到别的男人身下去了……你明明没死,却让公子误以为你死了……故意让他愧疚难过、让他恨我……你真是好毒的计谋!”
长歌眸光留在她腹部汩汩往外流着血的伤口上,心里一震。
下一刻,她一把拿过手边的衣服压住她伤口的血,气恨声道:“你明明可以活,为什么不让她们给你请大夫?!”
长歌跟在煜炎身边这么多年,她见多了各种伤口,自是知道丹鹦这个位置的伤口,若是抢救及时,只要止住了血,就不会丧命。
若是致命伤,她只怕早就咽气,如何还能拖到来见自己?
而只要她不死,妹妹青鸾就可以洗脱杀人的罪名。
想到这里,长歌一边帮她按着伤口,一边迭声朝门外喊起来,让门外的婆子快去给丹鹦请大夫。
可门外的人仿佛听不到长歌呼喊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长歌脸色发白,恨声道:“她根本没死,你们为何不救她?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血流尽死去么?”
说罢,长歌对丹鹦急促道:“你自己按住伤口,我去帮你叫人。”
可不曾想,丹鹦却抬手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了长歌脸上,她满手的血落在长歌的脸上,留下五个可怖的血指印。
她看着奄奄一息,力气竟是不小,尖尖的指甲将长歌的脸都划破了。
“贱人,我不要你救……我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妹妹青鸾垫背……她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不会放过她的……”
丹鹦一把将压在伤口处的衣布扯开,任由伤口的血再涌出来,喘着粗气狰狞笑道:“以前在鹞子楼,明明殿下最器重的人是我……可自从你进了鹞子楼后,殿下就将你视若珍宝,还破例给你赐名……”
“可最后又如何,公子明知道你没死,却将你当成弃子丢了……而我,不论如何,我都是公子的侧妃,那怕这些年被他折磨,我也甘愿,我死后也是公子的鬼,不像你,你就是个弃子啊弃子……”
长歌胸口剧烈起伏着,再次拿过衣布堵住她的伤口,咬牙恨声道:“可公子终究是喜欢我,他为了我可以舍弃前途江山,你只不过担着一个空名,而这个空名都是你卑鄙的从我的手里抢过去的……有本事,你再站起来同我斗,我总归还好好活着,单凭这一点,我就比你强百倍。”
流了太多的血,被褥都湿透了,一片通红,而丹鹦的脸却白如金纸,双眸更是绝望愤恨,死死的盯着长歌,面容扭曲,气息却渐渐微弱,声若游丝道:“不,我只要青鸾的命……而你的命,自有他人收……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五马分尸,为我偿命……我要你痛不欲生……”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丹鹦眸子慢慢的瞌上,长歌急得眼泪落下,压着她的伤口失声道:“你不能死,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要害我妹妹……你还没有看到公子,你至少要见见公子啊……”
听长歌提到魏镜渊,丹鹦死灰般的眸子闪起了一丝亮光,她艰难的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似乎想透过这扇门看到她盼了六年的人。
可是,六年时间,几千个日夜,她没有等到魏镜渊,这最后的时刻,他又岂会出现?!
眸子里那一点亮光一点点的湮灭,丹鹦悲凉绝望的笑了,一字一句吃力笑道:“你不知道,我与公子成亲那晚我有多开心……可我等了一整晚,公子却没有出现……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见我。我虽成了他的侧妃,可……可真正被抛弃的人是我,是我……”
看着她生命随着鲜血的涌出一点点的流失,长歌心急如焚,她顾不得听丹鹦说什么,搬起桌前的椅子朝着房门重重砸去。
“开门……赶紧叫大夫救人!”
木门被她砸得吱嘎响,门外守着的四个婆子吓了一跳,连床上的丹鹦都被她的举动震到。
长歌并不在意丹鹦的生死,但她却知道,丹鹦一死,妹妹青鸾就要背负上杀人的罪名,所以她要救下丹鹦,保住妹妹。
木门被她砸裂开来,门外的婆子怕惊动前面的人,连忙打开门将长歌制住,其中一个婆子对长歌冷声道:“上头吩咐了,只有侧妃死了才能放你出来,还请娘娘在此安份的呆着……”
长歌绝望的回头看向慢慢没了生气的丹鹦,气恨道:“我要见端王!”
“咱们王爷忙着筹备大婚来着,哪有闲功夫来管这破事。娘娘要么好好呆着,要么就回你自己的王府去,尔后再等着你给妹妹收尸吧。”
长歌气恨不已:“她明明没有死,你们硬是等她流血而死,好将她这条命栽到我妹妹头上,殊不知,是你们害死她的……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你们能脱得了干系吗?”
可不论长歌如何说,四个婆子油盐不进。就在这一番拉扯之中,床上的丹鹦竟是咽了气……
长歌绝望无比,身子无力的软下,跌倒在门槛边。
四个婆子却齐齐松下一口气来,有一个急急出去禀告去了。
长歌心口揪紧,趁着那些婆子进屋察看,跌跌撞撞的从门口爬起,往院子里去找青鸾去了……
可不等长歌走出院门,前面传来脚步声,一个鹤发老太由长脸嬷嬷等一众丫鬟婆家陪同着踏进院子来,眸光瞬间就定在了长歌身上,眸子深处寒意翻涌,抬手轻轻一挥,后面的丫鬟婆子顿时押上一个人进来,正是五花大绑的青鸾。
“姐姐……”
青鸾看到长歌,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见到妹妹五花大绑的样子,长歌恨不立刻冲上去,要救下妹妹,可她看着周围的人,咬牙忍下心里的恨意,定定的看着居中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朝着长歌微微一笑,“老身见过侧妃娘娘,却是失礼了。”
长歌看着她的年岁和形容,脑子里紧速思索着,下一刻却猛然恍悟过来,心里一片冰凉,冷然道:“久闻骊老太夫人盛名,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见到了,真是幸会。”
面前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骊国公家的老夫人。
这位老夫人膝下儿子众多,女儿只有两个,却都进了后宫,正是端王与晋王的生母,大小骊妃姐妹。
而老夫人也是诰命加身,帼国不让须眉,老国公离世得早,整个骊家太夫人成了撑舵人,那怕当年骊妃犯下毒害敏贵妃的大罪,老夫人也力挽狂澜,没有将火烧到骊家满门身上,不但保住了自己,还保住了宫里的小骊妃。
只为当年事发后,太夫人第一站出来,当着朝野大臣的面,跪请魏帝重处骊妃,连发配端王去边境封地,都是她主动提出的。
当时,骊家太夫人大义来亲之举,不但盖下了骊妃谋害皇妃的罪行,还为骊家赢得了一片好名声,不得不说,这位老夫人谋略胆识比一般的男儿更厉害……
长歌自是对这位太夫人有所耳闻的,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今日这一切竟是她做出来的。
但转念她又想,也是,如今能插手管端王内府之事的,除了这位他敬重的外祖母,不会再有其他人。
骊太夫人眸光淡淡的落在长歌身上,淡然笑道:“侧妃娘娘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如此,今日之事,娘娘如何想的?”
不等长歌开口,青鸾已急火攻心道:“姐姐,我没有杀人,是丹鹦她自己将刀子捅到身上的……”
闻言,骊老夫人凉凉一笑,一直笑吟吟的看着长歌,等着她的回答。
长歌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此事关系到王府内眷,不如请端王殿下出面做出决断……”
“你料定他舍不得对你们姐妹下手,所以盼着他出面赦免你妹妹无罪么?”
不等长歌说完,骊太夫人已冷冷打断她的话。
长歌并不受她所激,道:“端王最是公允,也自能瞧出这当中的阴谋——我只求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骊老夫人眸光微沉,指着屋内道:“真相就是你妹妹恃宠而娇,闯进侧妃屋子里行凶,侧妃不幸身亡——这些都是你亲眼见到的,你要怎么替她开脱辩解?”
长歌气极而笑:“那样的伤口,并不足以致命,是你们故意不给她请大夫,眼睁睁的看着她流血而死……你们所做一切,不过是要陷害我妹妹,宁肯赔上一条性命,也要拉我妹妹下水……”
青鸾也在一旁着急的哭道:“对的,我不过是担心公子身边出现内鬼,在帮公子查内鬼之时,找到了那送信的内鬼小厮,他交待是丹鹦派他做的,我就来质问她……她一口认下了,我一时气恨,不过斥责了她几句,她就拿刀要来杀我,我拦下了她的刀,没想到她反手将刀插进了自己的身上……姐姐,我真的没有杀她!”
听了青鸾的话,长歌心里越发的冰凉,她看着淡笑自如的骊太夫人,直感觉事情远远没有青鸾说得这般简单。
果然,那骊太夫人冷冷笑道:“青鸾姑娘还真是巧舌如簧,将所有的罪过推得一干二净——你竟是忘了,刀子可是你从你的房间一路带进侧妃的屋子里的,你扬言要杀她时,这院子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此言一出,青鸾哑然无语,惊恐的看着长歌。
而那骊太夫人又对长歌道:“你说我们故意不让大夫救她,不如听听大夫怎么说吧。”
说罢,再次挥手,北边廊下的小屋子里走出一位府医出来,对长歌拜道:“娘娘容禀,侧妃伤中小腹要害,内脏尽毁,已回天无力,小的已尽力抢救,给她熬了止血的汤药,还包扎了伤口,可娘娘自己打翻药汤,又扯下纱布,说、说与其拖着在这里煎熬受难,不如早死解脱痛苦。还说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长歌猛然想到之前进屋时闻到的汤药味,全身一颤,终是明白过来,这一切她们都布置好,已是设好了圈套等着青鸾往里面钻。
心口死死揪紧,长歌嘲讽一笑,咬牙道:“既然太夫人算计好一切要致我妹妹于死地,又为何要将我引来丹鹦的屋子里?”
骊太夫人叹息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这却是她最后的请求,说是与你姐妹一场,要与你做最后的道别。我们如何忍心拒绝?!”
长歌才不相信这样的说词,只感觉脊背发凉,连着脸上被丹鹦打的那一巴掌都火辣辣的撕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