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仙气散溢其中,伴随着浓郁的书香之气,通体由巨大古木筑成的剑阁不知刻上何种阵纹,莹莹暖光透过无数木窗,使顶峰笼罩一层朦胧光雾,显得宁静平和。
剑阁犹如一个和蔼却又沉稳的老者,苍老又不失威严,高居太清峰顶,俯视天下苍生,将世间百态记载其中。
剑阁共分九层,每一层都收录有不同等级的功法和秘术,从开天境至万物境,每一个阶段修士修炼所需的功法这里通通都有记载,就连其余两大宗门和四大圣地的某些功法秘籍,剑阁也有收录。
除却另外两大宗门的镇宗功法以及圣地势力的不传之秘,剑阁收录的功法秘籍几乎囊括整个仙界,其内典籍浩如烟海,功法秘术更是数不胜数,可却鲜有修士来此观阅。
一来是因为剑阁高居神峰之顶,没人愿意辛苦攀爬万阶石梯;二来是因为他们修炼的太上剑典足以满意每个阶段的所需。
太上剑典被称为仙级功法,不仅记载有各种高妙深奥的剑术,还囊括各个阶段的修炼功法、心经、秘术等等,包罗万象,他们根本不需要去分心学习其他下三滥的功法。
普天之下能够和太上剑典相提并论的功法秘籍,无一不是各个修仙势力珍藏的宝物,剑阁却是没机会窥视分毫。稍逊一筹的功法剑阁中就算藏有,那也是位于六层以上的楼阁中,而他们又没有资格去观阅。
所以,剑阁虽然一直在宗门内享有盛誉,众人对之总是赞不绝口,但真正有心前来这里学习的修士却是寥寥无几,这也就造就了偌大一个剑阁总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但剑阁今日一反常态,不过清晨,霞光微落,水露未散,枝丫懒洋,窝居其中的鸟儿便已被喧嚣吵闹的人群惊醒,双翅震动,再寻一个安逸睡处。
剑阁外墙一块不小的平地上,数十位修士三两成群,熙熙攘攘地围聚一旁,与星千罗、牛汉、韩虎、陈木广四人隔着一段距离,不时偏头侧目。
“嘿嘿!终于有人要出头教训一下那个废物了,我老早就看他不爽了!”
“可不是!我等这天都等了多久了,你是没见过那个小人自鸣得意的模样啊,在万剑台上依傍着许师妹对我们一顿鄙夷羞辱!要不是许师妹拦着,我早就把他给扒了皮了!”
“哼!待会我必定亲自出手,为许师妹讨一个公道。忘恩负义、恬不知耻的小人,我要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呵呵,你们算个啥,韩兄和陈兄才是真正受害者,昔日二人无缘无故被凌凡打败,抢去了新晋弟子前几名的风头,错失一步登天的绝世良机,他们才恨不得把凌凡给抽筋扒皮呢!”
来人大多数都是与凌凡同一批进入玄剑宗的修士,耳闻风声,早早便蹲侯在剑阁门前,期待看到日思夜想的一幕,以解心头之恨。
星千罗闭目打坐,专注于指尖那道仍未退去的血迹,丝丝缕缕的锋芒从中溢出,与他体内的星辉相抗衡,他竟至今不能炼化那道剑意,不能治愈那道微小的伤口!
牛汉神神在在的,四处打量着这座参天剑阁。
韩虎和陈木广脸色发红,听闻众人的讨论,二人相视,尴尬无比,心中存有万千苦楚却说不出来,只得转过身来,死死看着万阶石梯。
太阳渐渐升起,微风阵阵,凉意袭来,一群人心头的热火已被扑个干净,缩在一棵老树下,困意重重,朦胧着双眼,许多人差点无聊的睡了过去。
仙雾渐退,白云飘摇,古树参天,树叶沙沙作响,一个跛脚老头从剑阁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拖着个竹木扫帚,自顾自地清扫着残枝败叶。
突然,一个暴躁而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剑阁前的宁静。
“牛汉!你敢诈我!这都什么时候了,凌凡连个人影都没出现!”韩虎红着脸,愤怒上前,一把拽住牛汉的衣服,把他整个人都提起来了。
“嘿嘿!韩兄,不是,不是这样的,这也才是清晨,或许凌凡路上有什么耽搁呢,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剑阁的!”牛汉挤出一个笑容,牵强解释道。
牛汉心里把凌凡骂了个千百遍,如今已经日上三竿了,三人在这等候了将近半个时辰,凌凡却还是没到,他可是对着星千罗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蹲守到凌凡的。
“几乎?几乎!老子耽搁一天时间来给你们助威,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答复?”韩虎怒容满面,手中一紧,挤得牛汉差点踹不过气来。
星千罗眉毛一挑,隐隐间也有些不满,不仅是因为牛汉居然连他都敢欺骗,更是因为韩虎言语间对他的不敬。
“韩兄!放手!快放手!”牛汉拉扯着身前那双粗壮有力的臂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砰!
眼看着牛汉挣扎之力渐弱,气息萎靡,脸色苍白无血,韩虎这才重重一哼,把牛汉甩落一旁,正好击中跛脚老头刚打扫集起的枯叶,顿时枯叶飞洒,尘埃四溅。
跛脚老头一怔,纳闷地看了一眼那堆四散的枯叶,心中轻叹,重新拾起那把扫帚,默不作声地打扫起来。
“咳咳!”牛汉半撑着身子,吐出一口黑血,满是怨毒地看着韩虎,敢怒不敢言,憋屈之极。
“韩兄,我牛汉从来不说谎话,更不敢欺骗你和星师兄,凌凡今日必定会来剑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牛汉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却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韩虎冷着脸,目光阴寒,看也没看牛汉一眼,望向他身后,视他如无物。
牛汉顿感屈辱,扫视人群,却发现迷糊的众人都已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方向,双眼闪过精光,有欣喜,有嫉妒,有狠辣,那眼神,犹如野狼看待一只送上门来的羔羊一般,兴奋不已。
牛汉一怔,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五官端庄,面庞坚毅的男子悠然自在,闲庭信步地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