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王?他敢出门了?”两人的心思无外乎是这样。
鲁王一脸温暖和煦的笑容看着柯易寻跟李华。
北赵,鲁王周无忧,明帝最小的儿子,睿宗之弟,当今北赵皇帝的小叔叔,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这位北赵的皇叔,少聪慧,负有贤明,天下闻名,称其为北赵鲁贤王。
但这位贤王,却在几年前干了一件大事,大逆不道的事情!
也就是皇室家的日常,当睿宗年四十八岁病故驾崩后,由年仅二十的太子,也是睿宗的独子周立群即位登基。
皇家宗室、朝廷群臣、百姓甚至他国都认同周无群即位的正统性。
只有鲁王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北赵的皇位传到周无群这代已经有五代。
太祖带着一群乡里的流氓地痞开始创业,直至统一了华族北边所有的疆域,甚至还开拓了不少的土地。
文宗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当时可谓玉京城里夜不闭户,那是家家有余粮,月月有肉吃。
明帝则善法制,在位期间北赵吏治清明,且沿着文宗的政策推行下去,北赵越发强大,并且定下了少兵戈而制天下的策略,就是少打仗,多调拨南边那三国,让他们三国没时间管北赵,让北赵自己偷偷发育。
而明帝寿终正寝的时候,产生了七子夺嫡,老六睿宗获胜即位,但也损耗了不少国力,于是也就按照先帝们的法令继续治国,壮大自己。
而鲁王周无忧,则是明帝最小的儿子,当时明帝七子夺嫡的时候,他才刚出生满月,所以躲过了睿宗的清算。
睿宗也可能是对手弑兄弟的愧疚,对鲁王百般疼爱,甚至隐隐当其为自己儿子。
所以北赵四代无昏庸之人皆是英主,而当时天下观当今北赵的第五代帝王周立群却是一个平庸之人,当然,只是在外人看来。
周立群从小与鲁王一起长大,睿宗对鲁王疼爱异常,但对周立群却无有父亲的慈爱。
鲁王打坏宫中进贡的一对杯盏中的一只,睿宗对其并无责骂甚至关怀疼爱还赏赐更好宝物给他。
而周立群小孩子心气也故意去打坏了另外一只杯盏,结果被睿宗罚去太庙跪了一晚上。
从此周立群便隐藏自己,他知道父王更疼爱鲁王,自己干什么都会被骂,做差了要被骂蠢笨之人,做好了也要被骂为何不做的更好?
周立群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将自己显得愚笨起来,让天下都觉得其是一个中人之资,甚至有些愚笨。
但让周立群真正养成藏拙这个习惯的却是鲁王周无忧导致的。
那一年,周立群七岁,鲁王周无忧十岁。
由于睿宗对鲁王的疼爱,特许二人可在皇宫任意地方玩耍。
于是,鲁王想去睿宗每日上朝的地方玩,那一天周立群也跟着去了。
当鲁王借口有样玩具没拿说让周立群去拿,周立群没多想便小短腿跑向大殿之外。
于是,鲁王笑着坐上了一把金光闪闪,雕着九爪神龙的椅子。
那一幕,却让周立群躲在门后看见了。
他没亲自回去拿玩具,而是使唤了一个太监去,可他没想到回来却看见了这一幕。
他不知道小叔叔坐上那把椅子代表什么,但他小小的脑袋知道那把椅子只能父皇坐。
所以,他从此少言,甚至显得愚笨。
而在睿宗去世,周无忧的想法也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侄子,太过愚笨,无法成为北赵的英主,只能是个昏君,会让前面四位先帝蒙羞。
所以,他干了一件事情。
北赵的血统很优秀,起码子子孙孙的样貌都很英俊。
鲁王周无忧也很英俊,于是他去勾引了睿宗的某位妃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妃。
那名太妃出身某位驻扎在玉京城附近县城的将军,麾下有两万兵马拱卫玉京。
再加上鲁王从小在宫中长大,皇城司禁司(守卫皇宫的军队)右副司主原本也是在鲁王各种帮助下才当上的。
所以鲁王觉得自己实力足够去赌一把。
然后,他输了。
他准备发动政变的那天天还没亮,一夜没睡的他在自己卧室被皇城司行司的人冲进来绑住。
周立群坐在那把周无忧曾经坐过一次的椅子上,周立群当时很平静。
太妃,以勾引皇叔周无忧未果,赐死,挫骨扬灰,以此希望这名太妃魂飞魄散,莫去下面给睿宗徒增烦恼。
太妃的亲族、那名皇城司禁司的副司长以及各类相关的人,诛九族,无赦。
当然,周立群也顺便除掉了一些无关的人。
而鲁王周无忧活了下来,被安顿在自己的鲁王府中,没有派人禁止人进去,也没有什么缺食少粮的情况,甚至每月的供奉照发。
胆颤惊心的鲁王府佣人们,最终松了口气,回归了日常的生活,还磕头感谢周立群的仁慈。
仁慈?仁慈吗?
只是鲁无忧从此便在鲁王府中,再也没有出来过。
声色犬马、日日烂醉。
………………
鲁王看着千金楼,和煦温暖的笑容看着他俩。
衣服规整,白衣长袖,朴素却很明显看出衣料的华贵,一举一动之间尽显贵气。
李华有些愣神,他恍惚看见当初他还是一名执事时,不经意看见的那位雄姿英发的鲁王殿下。
好像,他回来了?
“他想干什么!”李华跟柯易寻同时心里闪过。
最终的结果,二人并未与鲁王多纠缠,甚至不敢接话,只能恭恭敬敬的行李,当鲁王又询问二人再干什么,二人立马又行礼,反正不敢说一句。
当二人心里没底,惶惶然的时候,二人的后台终于带人来到千金楼。
二人的后台起初也没觉得会两边火拼,只是来调停的。
这千金楼里面的问题很大,棋帅闻画眉逃出玉京,向西蜀逃窜,皇城司行司跟刑部大理寺的人正在捉拿,这千金楼可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这价值是相对而言。
“这群贪官污敢耽误本判这官司,你们就死定了!”李华上司某皇城司主判心里活动。
“决不能让这些鹰犬拿到账本!”柯易寻的某个大理寺高官后台心里却一直担心着昨晚被人送到自己桌上的那账本副本!那是千金楼贿赂这名官员及其一脉的诸多官员。
二人本来打算一定阻止对方进入千金楼,让自己人进去。
可看到鲁王的时候二人一脸被什么恐怖事物吓着一般。
年纪偏大的大理寺卿候安急促的咳嗽,吓得旁边的下属垫着脚拍向在马上的候安。
到了最后,候安跟一旁的皇城司主判张扬分别去向各自的人群中。
悄悄咪咪的安排命令下去,候安跟张扬不时眼神交流,最后侯阳点了点头,张扬也缓缓吐了口气,很不愿意的也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带队各自离去,匆匆忙忙的来,匆匆忙忙的走,走的时候还很慌张的对鲁王行礼才离去。
只有千金楼各个门窗贴好封条,并设立法阵,如有人强入必被知晓。
鲁王无奈的对着旁边一名老仆,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妖魔嘛?”
老仆也微微叹气。
只有鲁王看向千金楼处眼神深邃。
………………
“喔?朕的那位小叔叔终于出来了?看样子是那群叛逆见了朕的那位皇叔呢。”
周立群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手上的奏折,一边听着旁边一老太监说话。
周立群穿着明黄色龙袍,五官清秀,玉齿朱唇,肤色近乎雪白,好俊俏一年轻小伙,若是有人说是女子也肯定有人相信。
“去哪了?”周立群语气没有起伏,好似的确在认真披阅奏折。
“禀陛下,鲁王殿下去长安坊千金楼闲逛,但碰见皇城司行司跟西山一派的人,两边的人见到鲁王后就匆忙离去了。”老太监低着头弓腰说着。
“喔?呵,西山那群人也是为了钱命都不要了,敢跟皇城司叫板了都。”周立群好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便将手中的奏折放下。
老太监却上前一步,在周立群不远处,细细讲着其中的内幕。
“嗯?西山的人的确该敲打敲打了,还有,下旨,大理寺、刑部、皇城司必须将棋帅给朕抓住,不然,让他们各自堂官到朕面前解释吧。”
老太监行了称是,但沉吟了一两秒。
“陛下,那鲁王殿下?”
已经又拿起奏折的周立群闻言,笑了笑。
“让朕那位小叔叔逛逛朕的玉京城吧,多少年没出门了,也该看看朕治下的北赵了。”
“遵旨。”老太监行礼倒退至门外后,才起身离去。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宫殿待到老太监离开后只剩下周立群一人。
周立群依旧看着奏折,不时还动笔批写。
正在写的手突然停了下。
“去看看鲁王到底想干什么,若是不对杀了就是,朕已经给过机会了,不珍惜那便不用珍惜了。”
虽然是白天,但宫殿中由于还是有些昏暗于是点着特供的火萤。
只是在周立群说完话后,整个宫殿好似突然遁入黑暗中,宫殿中的火萤全都熄灭,但很快只有一瞬间也就眨眨眼,火萤又都亮了起来。
周立群停下的手,又继续批注起来。
………………
“秦大人,下官也是职责所在,那下官便告辞了,打扰了。”又是李华,在千金楼事件结束后,便开始了自己下一个任务,捉拿棋帅之徒曲莫兰。
秦不语叹了口气,看着自家父亲送着一名皇城司带着曲莫兰离去。
“说说怎么回事吧,逆子!”秦明德吹着胡子。
“胆子大了啊,敢跟皇城司抢女人?真跟你爹一个样子。”这是秦不语的母亲许氏。
秦不语也很无辜,一大清早,曲莫兰来自己这下棋,下着下着,自己也很满足在棋盘上的厮杀,正酣的时候,冲进来一队人将曲莫兰捉走,还把自己控制住。
还好见势不妙的麻叔骑着府中的快马将正在上班的秦明德喊了回来主持大局。
也是奇怪当时家里人都以为自家老爷出事了,皇城司来抄家来了,许氏已经准备的鸩酒放在桌子上了,只有麻叔一个人冲出府去找秦明德。
秦不语只好一五一十跟秦明德说道。
秦明德叹了口气,也没骂秦不语,只是让他在列祖列宗的灵牌前跪到晚上。
许氏也没开口,她心里也气呢,自己差点就喝下去了,这逆子居然差点害死他老娘。
“真是无妄之灾。”秦不语悲叹一句。
“不过父亲大人,为何皇城司的人要捉曲莫兰啊,是犯了什么事?”
秦明德一听,瞪大眼睛,有些火气:
“怎么?真对那女子有想法!为父告诉你,那女子为父绝对不会让她进我秦家大门的!”
秦不语立马逃之夭夭。
秦明德又叹气,感觉自家白头发最近长的好快。
看向自家妻子,却看见其好奇的眼神,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棋帅闻画眉,只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但好像闹得挺大的,皇城司、刑部、大理寺都派一堆人出去,曲莫兰只是被牵连的。”秦明德好歹也是刑部侍郎,也是知道些事情,但不是很清楚。
“虽然是牵连,但我秦家绝对不能有这种媳妇。”秦明德想起曲莫兰背后隐隐的巴蛇。
“我知道了,不过这样说,那不语岂不是一定可以去参加与齐燕的对弈了?”许氏问。
秦明德点了点头,但想到棋帅的事情,还是叹气不知是好是坏。
而在秦家祠堂中。
秦不语原本规规矩矩跪在灵牌前盯着前面。
但渐渐的发觉自己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影子!!!我去!!!”
秦不语吓得冒出张凯记忆中的话。
“这影子,不,张凯跑哪去了!好久不见的!”
“别慌别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怎么,想我了?”张凯有些痞痞的声音传来。
“你去哪里了?”秦不语松了口气,紧接着有些生气的说。
“去外面逛了一圈。”张凯无所谓的说。
“你可知,若是被人注意我没有影子,不,已经有人注意了,完了。”秦不语想起那皇城司主事临走前还往自己脚下多看几眼的情景。
“没事没事,就说你练异术嘛,这有什么。”
“怎么?怕我被发现?”
“发现就发现呗,这有啥好怕的。”
张凯无奈的说。
秦不语一听感觉好像是这意思,张凯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顶多是自己影子有灵智罢了。
也就跟秦明德一般叹了口气。
而张凯却诡异的出现在秦不语面前,自上而下的看着秦不语。
秦不语抬头有些疑惑,不是很明白其行为。
“怎么?担心我啊?”张凯如此说道。
秦不语第一时间迷茫,然后好像回想起什么,脸上有些红晕。
“滚!!我是担心我自己。”秦不语的声音有些大。
引来的门外的仆人。
张凯见状便隐藏回影子,顺便向秦不语扔了件东西。
秦不语接住张凯扔过来的东西,还未细看,耳边还隐约传来张凯的声音;
“呵,还傲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