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我抬起头,想知晓李桉阳是什么神情,他漆黑的眸子里再无往日的风采,而是跌落到深渊的迷茫!也许是我的无所适从伤害了李桉阳,他有些失望。是的,就是失望,亦或是绝望,李桉阳有些无所适从地低下了头,像他这样自强不息的时候竟也有无所适从的时候。可此刻,我竟真的看到他无所适从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我不忍心,也不能狠下心来伤害他。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比如,现在,我对李桉阳的态度算得上是偏爱了,若是旁人,我是断然不会理睬的。
我强装镇定地道:“李桉阳,那么你能坚持戒毒吗?”我是真地希望他能戒毒,那些吸毒的人呢都是反反复复的,没有一点毅力,真的扛不住,他不该是现在这个德行。更何况,我亦是真心祝愿他能戒毒成功的,因着我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强烈的愿望,说话的语气有些急,透漏出我的真心罢了!
李桉阳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丝欣慰,亦或是希望。那眼神是不会说谎的,我也不希望他是在说谎。他微抿着嘴唇,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柔声解释道:“当时,我知道那天是愚人节的,我想着若是戒毒成功了,我就跟你说当日是愚人节,跟你看玩笑的。程程,我是这样想的。只是,当时你在电话里提醒我是愚人节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于是,我飞快地挂掉了电话,我怕我在多听一秒钟,我便忍不住了!”
竟是这样,竟是这样的答案。我愣了一会儿神,突然想起叶逸成曾提过的他们俩个之间合作的事情,我抬起头,直逼视李桉阳,问道:“李桉阳,那你和叶氏集团的少爷叶逸成商量着什么?为什么他说他要和你合作?你和他有什么合作的?”我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就有了这样的疑问。这俩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为了什么合作,合作什么,又是怎么合作的。
李桉阳眼神有些闪躲,道:“程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担心。”他甚至是说话都没有了底气!
此刻的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越发地没有精神,也没有精力了,这件事情竟是真的,看来,叶逸成那家伙并没有胡说八道。我并没有预想当中知晓合作事情是真的那般高兴,当然,因为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平淡。不管他们合作什么,总归是对他们都有好处的事情。我瞬间没了底气,淡淡道:“李桉阳,是不是他给你说……算了,没什么了。”是不是叶逸成让李桉阳分手的,若是,我又该怎样回答,若不是,岂非伤了李桉阳的心。我更担心的是前一个答案,若是叶逸成让李桉阳分手的,而李桉阳也选择分手了,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呢?若是让俩个人都尴尬的话,那就不必说!
李桉阳思量了一会儿,那眼睛里泛出一点儿光芒,似乎是知晓我要问什么一样,他郑重道:“程程,好多事情,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是想着不让你多操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的。”
“李桉阳,眼下你说的这些,我都能选择相信你,但是你回答我,你们是想让叶氏换主,还是毁了叶氏?”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我想:叶逸成说他是私生子,多多少少会受到歧视,他恨叶氏也正常,按照常理来讲,是应该让叶氏换主就成。可叶逸成都大老远地选择同李桉阳合作,这么大费周章地,怕远不止这些。可若是后者,身为叶家人,叶逸成的行为就远远说不通。
李桉阳肯定地道:“毁了。”
我没听错吧,叶逸成同外人合作,竟是为了毁了叶氏。难道,叶逸成比我混得还惨,程家父母对我也就那样的,忽视,不理不睬的,亦或是听到了流言蜚语,将我打骂一番,消消气,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前天,他们不是听到老师说的几句话,立即打了俩巴掌的吗?习惯了就好了。但是,我也没想着报复他们,从来都没有,我甚至是可以发誓。我想得最多的无非是,什么时候长大,亦或是有能力了,离开这里,去过我一个人的日子就好了。我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就算是他们合作什么,也不至于牵涉到我同李桉阳之间的事情,那他为什么要分手?我问道:“李桉阳,你是不是怕失败了?”因着我没有底气,这话说出来确有不自信。
李桉阳有些稍加掩饰地震惊到了,那眼神里有一种想逃避的光芒,虽然一闪即逝,但终究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原是这样,他怕败了,想着给我留一条活路了。可是,叶逸成真的是保护自己吗?他待自己真的算不上好,且是极其的不好。有这样的保护人的方式吗?我摇摇头,私有笃定地拒绝着这个答案!
李桉阳强装着笑,明显地假笑,叹息道:“程程,没有一件事情是能百分之百成功的,我自是要想着失败的后果。”
这样一来,似乎便能说得通了。说得通叶逸成说的俩个月了,这俩个月,这俩人定是有大动作了。既然是这样,我望着他,笑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样的话,我等你的结果。”我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李桉阳,希望是好结果!”
李桉阳展开了笑颜,只是因着吸毒的缘故,没有了些朝气,要不然会更加好看。李桉阳笑起来,同他不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俩个人了。笑的时候,仿佛能将人融入到骨子里去。而不笑的时候,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异常笃定地道:“程程,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一定要赢。”
我和李桉阳都静默了几分钟,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想象着大胜仗之后的喜悦了。我们都期待着能打一场胜仗,弥补双方之间的遗憾。似乎只要是打赢了这场胜仗,我同他能够回到之前那般一样了!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