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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推理挑战

既然出现了挑战读者,就说明作者真的有自信,读者通过文章线索可以推出案件真相。李逍遥重新翻了一遍文档,再无发现其他线索,暗自叹息一声。悄悄瞥了一眼沈南柯的方向,发现她正眉头紧锁的认真阅读,看来还没有读完小说。

屠编辑来到他的身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喝空的咖啡杯拿走。与此同时,李逍遥发现他偷偷对自己眨眨眼睛,立即紧张地坐直了身体,难道他不仅是个妹控,还是个正太控吗?

大叔又看了一眼沈南柯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欣赏。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七点了,李逍遥咬紧嘴唇,视线再度回到面前的稿件上,上面用笔圈出来许多他认为关键的地方,并做了批注。

首先现场是位于建筑内而不是空旷的雪地,和平时的概念不同,人们无法一眼看到尸体,而建筑周围的雪地则形成了一座无足迹的密室。

能够明确的是死者绝不是自杀,没有人可以掐死自己,在死亡之前就会先因承受不住痛苦而放弃或者昏迷过去,这种手段也绝对是由凶手亲手所为,不可能通过远程操控。

文中明确地指出,凶手没有共犯,所以可以默认为三人共同的证词和描述都是真实可信的。实际上按照奥卡姆剃刀原理,即使文中并未提出,也要尽量按照没有共犯进行推理。室内已经检查过没有其他人躲藏,所以凶手也没有采用杀人后躲在案发现场,伺机逃脱的办法。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三点,这时雪已经停了两个小时,外面的雪地密室已经形成,如果走过雪地,不会再有雪花将足迹掩盖。现场紧闭的房门又把所有人隔绝在外,两把房门钥匙看起来都不可能被凶手所使用。死亡时间是经过解剖得出,法医都是有经验的人,不会轻易被欺骗,既然是作为客观事实提供的,那么凶手也无法将死亡时间推迟或提前。

换句话说,本案中两个时间点,雪停时间与死亡时间都是真实可信的,能够拿来做推理的依据。

江哲早上踏上雪地的时候,在他看来雪地是平整的,如果有人在半夜杀人,那他肯定会看到足迹。后面江风和江楠跑到天空馆的时候也证实地面上没有其他足迹,客观事实和证词都对得上。

李逍遥将无足迹讲义里的每一条都往这篇小说里带入,越证明就越感觉懵,每一条都不成立,这让他懊恼不已,最后连往脚印里撒雪,和使用造雪机都搬出来了。但是要想一边向前走一边往身后撒雪,基本是不可能的,倒着走很容易被发现,而且文中也没有提到造雪机。

从推理小说的公平性上来看,没提到的东西就是没有,李逍遥不能往自己的推理中私自添加任何线索。

李逍遥想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他已经感觉自己是条咸鱼了。但是沈南柯就在旁边,他也不好意思露怯,只好继续想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好像谁都无法做什么手脚,当江风回星辰馆取钥匙的时候,留下的两人之间也可以相互监督,有机会的时候只有……

李逍遥的思绪仿佛抓住了什么,于是立即顺着这条线往下思考。

按照严密的逻辑推理方式推导,凶手用钥匙在外面锁上门之后,必然无法再将之归还进去。房门严丝合缝,使用丝线等小手段派不上用场,只有当大家进门之后才有机会。

李逍遥想到了一个很简单的魔术原理,如果想要让你的左手变出东西,首先就要让人注意你的右手。当所有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死者上衣口袋的时候,凶手就可以把江信轩的那把钥匙丢进红酒杯里,这样还可以洗去钥匙上的指纹。

江哲能办到这件事,是他提醒江风去检查上衣口袋的,在其他人将目光放在江风伸入口袋的手时,他可以将钥匙偷偷放进酒杯中。

不对,江楠也有可能,是她发现了钥匙在红酒杯里。她完全可以偷偷将钥匙丢进去,再装出一副发现的样子。

但是这个手法有些瑕疵,凶手也不敢保证他们在进门的时候,不会率先注意到桌子上的红酒杯里一开始是没有钥匙的。

换句话说这个方法并不保险,也没有确切描述指向是谁放进去的。

而且钥匙丢入玻璃制的高脚杯很有可能会出现碰撞,发出声音,在人们紧张的时候会对声音特别敏感。

李逍遥又重读了那段文字,又有了新的想法。也许一开始红酒杯里确实是放有一把钥匙的,但那却是把假钥匙,并不能开启门锁。当他们确认红酒杯里有一把钥匙后,先入为主地认定这把钥匙就是现场的。随后在他们离开房间时,凶手再将钥匙替换为真钥匙。

因为要等警方来调查,他们也不会特意取出钥匙来试验,谁提议这件事都会被怀疑,凶手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才能完成手法。

而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人,就是江哲,他拥有着重大的嫌疑。

但是案发当晚他一直呆在星辰馆,雪地上也没有他的足迹,他是怎样到天空馆杀人的呢?

如果破解不了雪地密室,即使知道他是如何调换钥匙也无济于事。

雪地上只有他的一组脚印,自星辰馆走到天空馆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仅仅一组单向的脚印是根本无法完成什么诡计的。

这仿佛是一个最困难的难题,如果当晚死者睡在天空馆,凶手就必须要到天空馆才能杀人,然后再折返回星辰馆。

如此一来,必然会留下足迹,即使他在雪停之前就悄悄潜入了天空馆,并蛰伏了长达两小时之久,也不可能在没有留下足迹的情况下回到星辰馆。

那么如果江信轩死亡的地方并不是在天空馆,而是在星辰馆呢?

如此一来,江哲制造密室原因也浮现了出来,他需要让人误以为密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让警方误认为,死者正是死于天空馆这一密室之中。

早上的时候江风和江楠在厨房里忙活,江哲完全可以在脱离他们的视线后将藏在一边的死者尸体背在身上,只要快速走过这段三十多米的距离,就能进入天空馆。与普通意义上空旷的雪地密室不同,他只要走进天空馆就可以依靠建筑遮蔽弟弟和妹妹的视线,有危险的时间仅仅十余秒而已!

如此一来文中描述的,江哲感到的那丝不安,就不是像惯常理解的那样,预感到即将发现的不幸而不安。

而是因为父亲的尸体正背在他的身上,他害怕在抵达天空馆前的这段时间里被人发现!

还可以这样解释的吗?李逍遥感觉自己满脸黑线。

死者是一名老人,身材瘦小,而江哲身材高大,背起死者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因为是掐死的,也不会在他的身上留下血迹,这种死法确实是很方便呢。

要是枪杀或者刺死,流出一堆血液,反而会让他的衣服沾到血迹,一切设计就都白费了。

积雪虽然比较厚,已经到了齐脚脖深,但无论是任何人,踩下去都会踏上实地,所以即使背负着一个人,也是无法从脚印深浅上看出来的。

如果是在深山中,积雪深达膝盖,也许会有较小的差别,但是在这样的深度中,几乎无法分辨。

无论老人是自己因某种原因在深夜时分来到星辰馆,还是被江哲想办法带到星辰馆,只要这个可能性是通过客观逻辑得出的唯一解释,老人当晚在星辰馆被杀本身就将是必然事实。

接下来死者房间的密室之谜,也已经解开了,只要将尸体背到自己的房间,摆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伪装成第一案发现场。然后在盛有红酒的高脚杯中放置假钥匙,走出去用钥匙锁上门就可以了。

李逍遥感觉自己的头脑豁然开朗,仿佛故事里的每一处线索,都在向他弯腰致意。

他的全身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只要把答案写在纸上,就可以赢了。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抬起头正好碰上沈南柯的目光,她正目不斜视地观察他的表情,嘴角漾起邪魅的笑意。

冷汗瞬间从李逍遥的额头渗了出来,同时寒意布满整个后背。

难道我中计了?我目前的推理都是她希望我做出的?

像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留有后手,让我如此顺利的解决?

李逍遥立即重读整篇文章,寻找能够否定自己推理结论的任何蛛丝马迹。

她一定留着什么反转等待着我,然后嘲笑我得知答案时惊掉下巴的窘态。

事实上推理作品中本就有着“故事外”部分的提示,如果你阅读一部推理小说时,文中的侦探做出一系列精彩的推理并逮捕了凶手。而此时你不过才读过三分之二的篇幅,那么你一定清楚,这个人不是真凶,只是作者抛出来的烟雾弹。

为了小说能够反转得精彩,几乎不会有作者直接将谜底随意丢出来的吧。

李逍遥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是那碗粥!

如果在江哲所拿着的托盘里只有一些点心的话还好说,但是存在着一碗盛满的粥就是另一回事了。考虑到老年人牙齿及肠胃功能不好,早上喝粥是可以理解的。

正常情况下,想要平稳地将粥端到天空馆,并不困难,只要注意力集中一点就能办到。但是在背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麻烦起来,尤其是背着一个死人。活人会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并用腿夹住他的腰部,以此固定自己的身体。

但尸体不会,何况是已经死去数个小时的尸体,已经产生了尸僵现象。

无论他想用怎样的姿势将尸体带过这片雪地,都不能出错。不管是将粥撒在雪地上、脚印出现些许凌乱或者尸体掉在地上都会引起注意。

而碗里的粥没有被喝过,还是满着的,可以说这碗粥只要少一点都会被发觉出异样,这说明江哲的注意力很集中,没有因为背负尸体而分神。所以李逍遥之前做出的推理,是无法实现的。江哲只走过一次雪地,无论他留下怎样的痕迹,都再也没有机会掩盖。

如果凶手是江哲,他会极力避免在早餐里加入粥,不仅麻烦而且连提前在天空馆准备一份都不能实现。

因为当江风和江楠刚赶到的时候,粥只是微凉而已,粥一般比较粘稠,完全冷透和还有温度的状态是不同的,经常喝粥的童鞋一定是知道的。

“你该不会是想不出了吧。”沈南柯轻声说到,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凶手不会用了密道或直升机吧?”李逍遥故意在胡说自己也不信的东西。

“也不一定哦。”沈南柯挑了挑眉。

李逍遥感到一阵无语,要真这样去答,大概直接就出局了吧。

“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沈南柯没有理会他古怪的眼神,从旁边抓过一张纸,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响了起来。

李逍遥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扼住一般,他已经落在后面了,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从他的这个角度无法看清纸上写的是什么,只是看起来字迹非常漂亮。

完了,要输了吗?李逍遥,快点想啊。

可是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还是从最基本的逻辑线开始出发,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无论使用多么离奇的诡计,都无法脱离客观物理规则。

如果江哲背负尸体这条被否定了的话,那么凶手还是在足迹上做了文章,要么是伪造或消除了足迹,要么是用了什么逆天的办法飞跃三四十米的距离。

若说某人能够有机会伪造足迹,那就只有江风,他在雪地上的足迹数量最多,足足有三条,但多余的两条是为了去拿备用钥匙而留下的。

江楠和江哲都各自只有一组脚印,他们三人在发现尸体后没有返回星辰馆,为案件降低了许多的难度。

江风同样也没有任何机会把尸体背到天空馆,所以天空馆仍是第一案发现场。

现在以江风作为嫌疑人进行假设,无论他是在凌晨一点雪停之前还是在雪停之后来到天空馆杀人,都要在早上之前回到星辰馆。

江信轩被掐死的时间在凌晨三点,那时雪早就停了。凶手至少会留下一串(雪停之前潜伏)到两串(雪停之后杀人)脚印。

但是当江哲端着早餐走过雪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在他之前有任何脚印留下,前提在于江哲是清白的,证词也是真实的。

通过事实与逻辑的两相对比可知,这种情况是绝对矛盾的,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桥豆麻袋,李逍遥决定换个思路去思考,也许不是不存在,只是“看不见”呢。

李逍遥将推理转到了一条全新的方向,如果雪地中切实存在的脚印上被布置了某种障眼法,虽然特意去仔细看的话,一定会注意到。

在江哲第一次走过雪地的时候需要端着粥,同时要保证粥不会洒出来,还要看着前方的道路,这样就不会仔细观察两侧的雪地。

而当众人发现父亲房间的不寻常状况时,焦急的江楠和江哲更不容易注意到一些微小的细节,因为他们的注意力不在雪地上,单纯的空白更容易让人一眼带过。

当晚积雪很深,江风可以预料到第二天他们不会勉强死者拖着虚弱的身体到星辰馆吃饭,而是送饭过去。江哲不怎么会做饭,所以送饭的责任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他的头上,让江哲成为密室的第一发现人,对于减轻自己的嫌疑有着极为明显的效果。

众所周知,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一般人从出发点到目的地之间,只会选择走一条直线,很少有人会选择从旁边走过。记得文中提过,警方调查脚印之间未相互重叠,如果都是从两馆正门之间走直线,五组脚印怎么说也会有重叠的吧。尤其是江风跑回星辰馆取钥匙这个行为比较紧急,他完全没有理由避开之前的脚印。

如果非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就是他有必要这样做,他稍微从“那条直线”两侧绕了一下,再在上面铺上一层与雪颜色近似的物体,可以是铺开的手纸或者其他容易销毁的材料,借此瞒天过海。

他可以在晚上走过雪地的时候,边走边用手纸将身后的脚印覆盖,只要小心一些遮挡住自己的足迹就可以了。

李逍遥想起天气预报曾提到过,当夜虽有雪,却无风,此处四周树林茂密,向来无风,于是凶手下了一场赌注。

即使是在最坏的情形下,不幸手纸被风吹开,那么还有最后的房间密室可以为他做掩护,江风还可以辩解称自己是因为其他理由去过一次天空馆。

早上的时候,江哲和江楠发现他早就起来在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他很担心掩盖脚印的伎俩被识破,所幸当夜无风,老天都帮了他。

而天空馆内这间密室的成因还有一点,就是为他提供一个理由,借助去拿备用钥匙的机会,将覆盖在地上的手纸轻轻抽回并销毁掉。

这样就露出了下面已有的脚印,虽然是凌晨三点留下的,却可以说成是回星辰馆拿备用钥匙所留。

这是一个让脚印延时出现,并加以混淆的诡计!

他必须在警方赶来之前销毁手纸,因为警方的搜查非常仔细,很快就会发现端倪,但若只是想骗过另外两人却容易了许多。

江风在另外两人起床之前就醒来了,他应该在那时就将备用钥匙拿出,放进了口袋里。借口回去取备用钥匙,实际上是为了销毁手纸,露出足迹,备用钥匙当时就在他的身上。接下来只要让江哲成为打开房门的那个人,警方就很可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大哥的身上。

不过这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江风究竟是怎样完成密室的呢?在进门的时候他的双手就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之下,伸到了父亲的口袋里,如果钥匙是从那里拿出来的,那有可能是他将放钥匙和取钥匙两个动作合并到了一起,但钥匙却是在旁边的红酒杯里出现的。

现场房间的门有且仅有两枚钥匙,除了酒杯里的这枚,另一把是备用的,早上才被他拿出来,痕迹鉴定很明确的证明,钥匙盒在早上才被打开过一次,根本没办法提前取出。

江风并不是第一发现人,他无法在早上用备用钥匙将房门上锁。同样他也无法在凌晨三点拿出钥匙后,不留下任何痕迹。

李逍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确实是个难题。如果他解决不了密室的钥匙归还问题,仍然不算是解开了真相。

如果钥匙还是江哲放进去的呢?不对,这样他就成帮凶了,无论是行为上还是精神上,只要是协助了凶手完成手法都可以算作是合谋。

这一点是绝对不能逾越的,这个小魔女一定布下了仅凭凶手自己,就能完成密室的办法。

可是既无合谋,又无额外人物,江风拿来的钥匙确实可以开启房门,是真的钥匙,酒杯里的钥匙也被证实是房门钥匙。

现场的房门被描写为严丝合缝,这间密室仿佛变得无懈可击了。

头顶的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不断地敲打他的神经。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李逍遥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这间密室本身是完美的,那么相对而言,不完美的地方就只有放备用钥匙的地方。

任何案件只要存在,就必定是有相应诡计的,同样也是可以被破解的。

这个世界上绝不存在线索足够,而无法解释的谜团。

能够证明钥匙是当天早上取出来的条件有两点。

第一,钥匙盒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了。

第二,江风拿走钥匙时清晰的留下了指纹,只存在一次开启的痕迹,而且上面的油脂很明显是刚刚留下不久的。

最容易反驳的是第二点,江风早上比其他两人起的都要早,如果想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偷去碰触钥匙盒,就只有这个机会。

但是在早上拿到钥匙是没有用的,他没办法通过雪地来到天空馆,布置现场后再回来。

只有在凌晨三点之前拿到钥匙,才能用这把备用钥匙锁上现场的大门。

但钥匙盒上布满了灰尘,证明几个月都未曾开启过。

除非……

李逍遥终于想到了关键所在,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现在无法拿到钥匙,但是江风可以早在几个月前就将备用钥匙从钥匙盒中取出。

也许是早有预谋,或者仅仅只是意外的巧合,但事实是钥匙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脱离了钥匙盒。

所以他完全可以随意使用这把钥匙制造密室,再在早上的时候打开钥匙盒,取走“并不存在”的钥匙。

那么本案的证据也许就在于江风的脚印上也许会有些许细小的划痕,但绝对不明显。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疑问需要解决,他的动机何在?死者早就将财产分给了他的三个儿子,使他们衣食无忧。江信轩年纪可以算作高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江风还有什么理由要杀害自己的父亲呢?

李逍遥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推理出诡计而高兴,就又被动机难倒了,只好乖乖地收敛心神继续凝神思索。

而在他的对面,不断舞动于纸上的笔锋终于停了下来。

沈南柯完成了她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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