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人，啥时候都忘不了吃。”但是刚扶她起来伤口就往外冒血，她也疼得倒吸冷气。
“不行我走不了路，你背我行吗？”我把手里的菜递给她，蹲下来让她趴在我背上。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这么近接触，我甚至能感觉得到她小鹿一样的心跳。
卫生所并不远，大概也就6、7百米吧，但是到的时候我都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他的泪水还是汗水。
我把她放在病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接过她手里的菜就准备开吃。说实话，折腾了这么久，我是真的饿了。
“哎看你那馋样，给我留点！”
“哎大小姐你咋啥时候都惦记着吃呢？”我挖苦她。
“哎呀我饿了啊，而且是你说的请我吃饭的啊。”我撇撇嘴，心里并不买他的账。但还是给她一块孜然羊肉荷叶饼。
她两口吞下去，一边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抹抹嘴对我说“再给我夹一个烧大肠。”
“哇，你怎么还带着酒啊。”
她闭上眼，说：“你让我喝点酒吧，我不开心不行吗？我问你，志诚那天喝了多少酒？我心里难受，人难受了就想哭就想喝酒，就像你没事就想吃烧大肠一样。你不用管我。”她把烧大肠荷叶饼塞进嘴里，一仰脖，一皱眉，又喝了一口酒。“你跟我说说，志诚都跟你说了什么。”
“哇，你喝醉了怎么办？”
她掏出手机，递给我，说：“那就给我爸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哇，你喝醉了，腿上还伤的这么严重，到时候你你爸来了我怎么跟你爸解释？我不，我怕你爸会打死我。”我吐了吐舌头。
“唉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你赶紧说你的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喝太多的，我爸来了，我就跟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又喝了一口。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少喝点行吗？别等下喝醉了睡过去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我心里有数，你说吧。”
我叹了一口气。“志诚也挺为难的，他也是没办法。这一年来他什么样子你也看见了，他说他心理压力真的太大了，他没办法，他说他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毁了。我知道你们感情很深，他说他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也很替你们惋惜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们都没办法。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他吧。”
“我也知道他心里有个坎，他压力大，可是我对他要求过什么吗？我已经对他说了我不在乎他怎么样，我跟他在一起处处小心时时小心，我从来没有提过他不想听的，我认为我也从来没有让他感到过难堪。他这样还不满意吗？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我！”她流下两行泪，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他不容易，我尽量去体谅他，可是他体谅我吗？他在乎我的感受吗？我对他真的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可是他为什么都不体谅我？他只想他自己，他想过我吗？我这辈子都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过，每天去猜他的心思，每天去想办法让他开心，他对我笑一下都能让我开心好久，我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什么，我只想让他陪着我就好了，可是你说为什么，到头来他要这样对我。”她泪水涟涟地看着我问。
“你们都不容易，志诚也跟我说了，他说你不该受这样的委屈，他知道你真的是做的挺好的，他也知道你处处关照他。他说他很惭愧，他对不起你。其实你时时小心，他也都清楚，但是他说你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安，他觉得就欠你的越多。他说看你不自在他也难受，但是他能怎么样呢？他能说破吗？他不能说破啊，他说如果他说破了，就会更让你无所适从。他真的一直在很努力要对你好，可以说是在尽力对你好。他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等到高三最后，他还是想着能让你开心一点。到现在他还是在尽量避免让你伤心。”
“你停一下！”李素薇哭着说。
“前天在酒桌上，他一直在说自己混蛋。他没有说什么借口，一句都没有。其实我知道他真的有难处。不知道他跟你说过没有，不过我估计他不会告诉你的。志诚从小就又一堆女生追，但是在你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谈恋爱。之前的时候，我还经常调侃他是小和尚。”我转过头轻笑一声。“有一次我就问他，为什么不肯谈恋爱。那次他显得很惆怅，他说他妈妈心脏有毛病，很难治，他要好好学习努力赚钱给他妈妈去看病，他不敢谈恋爱，他怕出乱子。很早之前老师就找他谈过，老师对他说你们没有希望能成的，没必要白费心思。但是他愿意为了你输一次，他输掉的不是这一年。他没时间复读的，他要赶紧去赚钱，他明知道没有胜算，还是愿意为了你赌上自己的未来。”
“你别说了！”李素薇哭得更厉害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别说了行不行，你先让我静静！”李素薇哭着说。
我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