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寅并没有走,远远的走了一程以后便歇了下来,待到日落时又向回走,在夜幕降临前赶到了矿地。
一到矿地,便有许多矿工将他团团围住,递上中午藏起来的干硬馒头和清粥,晚上没有饭吃,许多矿工都饥肠辘辘。宋寅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你们这是要造反?这白面馒头和米粥还不好吗?”矿工们见告状没有效果,纷纷散开了去。
宋寅拿着馒头,一手还拿着马鞭走进管事的住处。管事刚刚吃饱喝足,躺在榻上,听见外面吵闹正是不耐起身,便看见宋寅进来,想见了鬼一样:“宋,宋大人,您怎么又回来了?”宋寅将那馒头往桌上一放,一鞭子挥过去,馒头一下碎成了渣子:“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叫他们受委屈?本官只是突然想起又东西没拿回来看,便是这个模样,要是本官走了,这些人你们是想叫他活活饿死?”管事连忙跪在地上:“这一定是矿工们搞的鬼,我今天明明发了足量的白面,蒸的白面馒头,怎么会是这样?”宋寅笑了:“搀着沙子的白面,你们好的很啊,都骗到本官头上了。”
那管事战战兢兢:“宋大人,是小的错了,您看这事,可是万万不能捅到皇帝面前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宋寅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本官不想听这些,本官说还是不说,就看你们怎么做了。”说罢,宋寅便出了屋子。
那管事哪里还睡得着,披了衣服就往官府里跑。当地官员见他火急火燎的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听管事的叙述了一遍,那官员才放下心来:“这算什么大事,我估计他就是看着自己马上要走了,想在我们这里打捞一笔,只要钱给的够,还怕他不闭嘴?”那管事看向他:“可是你看他平常的做派,与我们怕不是一路人啊。”那官员笑了:“人家这是又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可比我们精明多了。”那管事的想了想,点点头:“您看,我们要出多少钱才能叫他闭嘴呢?”那官员看向他:“我看一百两银子够了。”“一百两?我记得他一个月的月钱就有二十两呢。”官员瞪向他:“我们总共都没捞多少油水,还要分他,那你说,我们该给多少?”管事缩了一下:“可是他可是可以直接见到皇上的人啊,要是他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呢?”那官员白了他一眼:“瞧瞧你那怂样,皇帝总共也就派了四万两银,上面克扣下来就剩三万三,今年矿井结实,就花了不少钱,到我们手里总共不到千两我们一人才分到多大一点,反正我就出五十两,你愿意多给就多给些,我管不着。”管事应声下去了。
次日清晨,宋寅房间里便有了个大木匣子,放着一百两银子和一些零碎珠宝,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宋寅满意的笑了,当即修书一封,将这笔财产和皇帝讲了清楚,将那银子放进包裹,出发去了镇上,将那银子打成碎银,零碎珠宝也都换了钱,将那书信交给接头的人,又回了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