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跪着的苏涣连忙站起来:“陛下,万万不可,温先生不在朝堂不知朝事多年,岂能一来就安排如此高的官职。”温熙瞥了苏涣一眼:“我看我不在朝堂这几年,确实是不知朝事了,这朝堂何时陛下没发话,跪着的人就能站起来回话了?”苏涣冷哼一声:“陛下曾下过旨,免了我的行礼。”温熙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苏将军确实有一事说的对,温熙确实不适合左徒一职,温熙今日求的乃是丞相一职。”苏涣怒道:“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般胡言乱语。”温熙不急不躁,向皇上行了个礼:“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不可一日无相,朝中相职空缺多年,如今温熙自荐,自以为能胜任相职,还请陛下考虑。”
皇帝看着下面的温熙,恍然想到当年,那两个少年,也在朝堂上如此英气逼人,一个白衣翩翩公子,一个青袍奕奕少年,像初升的骄阳。如今,一人战死,一人终是回到了这烟波诡谲的朝堂上,咄咄逼人,岁月将他们打磨成了如今的样子,滴水不漏,像一块温润的玉,终是被磨光了棱角,却总算有了光泽,成了美玉,引得世人惊叹,
皇帝回过神来:“温先生说的甚是,温先生贤名远播,自然是当得起相职,众爱卿可有意见?”大部分人跪地行礼:“臣等无异议,请陛下决断。”苏涣为首的臣子见了也纷纷磕头附和,苏涣气的胡须直颤,甩袖离开。皇帝靠在高座上,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突然有了天子该有的威严:“朕,今日亲封温熙为相,赐丞相府,希望众爱卿以后能以温先生为榜样,共振我华夏神威。”温熙跪下,接了圣旨。
丞相府门口,温熙下了轿子,看着这偌大的相府,门上那烫金的牌匾,丞相府三个字大气有力,丞相府该有的威仪皆含其中,若是阳平书院的学子在此,怕是要觉得这字迹的风骨格外眼熟了。温熙抬头看着被相府圈起的一片晴空,像极了再次步入官场的自己,即将被束缚在一方云波诡谲的朝堂,去应付自己向来懒得应付的那些阿谀奉承。再看这字迹,这么多年风骨犹存,而物是人非,人已去,挂一块匾又有何用,只能空对着睹物思人,徒增感伤罢了。
温熙转过头去,吩咐跟在后头的仆人:“将这牌匾撤了,过几日叫人再打一块罢。”那仆人躬身:“先生,这是陛下所赐,怕是动不了这牌匾。”温熙愣了一下:“那便罢了,留着也好。”温熙慢慢步入宅子,宅子里一切如故,曾经自己是客人,如今竟成了主人,温熙扯出一个冷笑,曾经逃避的,终究是要回来的。
房间里,温熙坐在太师椅上,手中仍拿着书卷,一如当初那个教书先生,若是没有下面跪着的黑衣人,谁也想不到如今已身居高位。温熙听着黑衣人所说,点了点头,说道:“给我去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么些人,断然不会叫他丧命于异乡。”黑衣人点头应下,转身要走,温熙又叫住了他:“在这之前,帮我先把宋瑜接来,路上小心。和苏濯宁音说一声,叫他们也来吧,其他人,便叫王夫子好生管教,我不在,阳平也得办下去。”黑衣人点头,瞬间消失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