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借着膝盖的力气,休息了一会,就这么一会,脑袋里便闪过苏濯捧着书卷的清朗模样。宋瑜晃了晃脑袋,将脑袋里的景象晃了出去。准备接着训练便被长湛拦住了:“小姐这是做什么,今天训练得够了,再练下去怕是要伤了筋骨,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一下,一会怕还有早课呢吧。”
宋瑜直起腰,擦了擦额前的汗:“说的也是,那我就回去了,明日再来。”宋瑜抱拳行了个礼,两三下跑出训练场,翻过墙头,消失在长湛的视野里。
绣春早就备着热水,伺候宋瑜洗去一身汗水,换了身清爽衣服。宋瑜填饱了肚子,又抱着书卷上课去了。
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好几日,宋瑜的一根弦紧绷着,就没有放下来的时候。温熙,绣春明显感觉不对,宋瑜肉眼可见的疲惫起来。温熙有些担忧,但总归没有什么立场劝她。绣春眼见宋瑜这根弦越绷越紧,却没有办法。
眼见月底过去,春日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人们的怀里,五月春色最好,柳絮满城。
今日早晨,所有的掌柜都将账册送了过来,第一次的账册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大错,但量确实不少,尤其是书斋的老板,将之前的大的账目进出也都送了过来。宋瑜本就还不能熟练查对账目,这么一来,着实忙的手忙脚乱,上完早课之后,宋瑜便在书房里面忙活了大半天。
除了其中绣春送来的茶水,点心和餐食,宋瑜一点也没动。
绣春着实看不下去了,眼见暮色昏黄,绣春冲进书房,将书堆里的宋瑜强强扯了出来:“小姐,你再这样下去,我和温先生着实要担心死了,你看看你这模样,就像是要断了线的风筝,这样怎么能做好事情呢?”
宋瑜是有点眼前发黑,腿脚发软,她便就着绣春这股力站了起来。她调整呼吸,勉勉强强站稳了步子,回到:“也是,歇歇也好。”
绣春总算是松了口气,扶着宋瑜坐在桌子前,宋瑜着实耗尽了精气神,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喝了点小米粥,吃了小半块糕点,自觉恢复了点精气神,便又要回去。
绣春是拼了命不让宋瑜回去了。宋瑜抬眼看她,眼里灭有半分神采:“不去看册子,也不许我看书去,那我要干什么呢?”
绣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急的眼泪都要崩出来了:“小姐,你这样,绣春很担心,温先生也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小姐身子定然是要垮了。还读什么书,看什么铺子!”
宋瑜瞧绣春这样,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样说,我自然听你们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绣春摇摇头,拉住他的手:“小姐,听绣春一句,什么都没啥大不了的,你心里憋着一股气,我们都知道,但你不能这样糟蹋你自己啊。”
宋瑜软下声线,温声说道:“我知道的,这不听你的,不理那些账本典籍了嘛。”
绣春看她这幅模样,也不知如何劝了:“小姐,出去走走吧,今天晚上夜市开放,还是极热闹的。”
宋瑜看她这幅模样,只能应下。
走在街上,宋瑜眼下是一片青黑,身体还在一动,灵魂早就不知去了那里,眼前的阑珊灯火在她眼里模糊成一条长龙,长牙舞爪地要扑过来了。耳边的热闹在她听来嘈杂一片,只叫人脑袋嗡嗡作响。
宋瑜感觉自己有点头重脚轻了,等她再回头寻绣春,已经被人潮重重掩盖。宋瑜感觉自己站在无边的海洋里,只有远处一点光避开了所有的喧嚣,宋瑜不由自主的向那走去。
宋瑜只觉得那点光越来越耀眼,直到自己眼前白茫茫一片,转瞬便是一片漆黑,没了知觉。
绣春自发现宋瑜丢了以后,便手忙脚乱的找了起来,只是茫茫人海,要去哪找一个不起眼的孩童。绣春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只得赶回温府求援。
温府又乱了套,上次宋瑜习武去后,身边那些暗卫便没再跟着,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温熙拧紧了眉头,挥手叫暗卫们去寻。绣春只能干着急在一旁流眼泪。
听得温府大门被敲开,绣春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是苏濯抱着宋瑜走了进来,绣春一瞬间冷了脸:“怎么又是你?”苏濯无缘无故被发了一通脾气,眉心拧起,却还是温柔的将宋瑜放在绣春怀里:“我倒是要问绣春姑娘,怎么照顾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