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刚梳洗过了,身上散发着淡淡好闻的皂角香味,刚刚生出来的孩子,浑身泛着自然的微红,额头上皱巴巴的,眼睛微微闭着,鼻翼微微扇动着,无不显示这个可爱的小生命的存在。
多么的鲜活啊,苏濯这么想着,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像刚绽放的花骨朵一般滑嫩。苏濯手上青筋一跳,手微微发着抖,苏濯连忙将孩子递给乳娘:“抱下去吧,好好照顾着。”乳娘接过孩子,低头轻声哄着走远。
苏濯许是有些触动,没有开口,宋瑜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里面的夫人,怕是很苦的吧。”苏濯抬眼看了一眼:“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也无能为力。”宋瑜皱了皱眉,也没在说什么:“我们走吧。”苏濯点点头。
两人刚出院门,便被拦下了:“公子,,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苏濯回头看宋瑜,宋瑜扬唇浅笑:“看我做什么,你爹叫你去,你快去呀。”
苏濯点头:“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就来找你。”宋瑜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弯成一道明亮的月牙。苏濯心下一动,转身跟着侍卫去了。
宋瑜看着他走了,院子里空落落的,宋瑜心想,这个夫人倒也不像受宠的样子,宋瑜心中微动,往里面走了走。门口没有侍女看门,宋瑜将门悄悄推开缝隙,从门缝中望去,一位女子面若白纸,眉眼如画,眼睛却紧闭着,眉心微微拧着,显然还没缓过劲来,身边只有一位老嬷嬷,给她擦拭额间的冷汗。
窗户是开着的,虽是入了春,却是春寒料峭,一阵冷风扫过,带来经久不散的血腥气味,宋瑜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里面的老嬷嬷默然回头:“混蛋丫头,还在外面偷懒呢。”
夫人抬眼,眉目间都是温柔:“罢了,在我们这,已经是苦了他们了。”
宋瑜鼻头一酸,轻手轻脚推开门,将那窗户掩上,将料峭的春寒隔绝在外,宋瑜感觉好多了,可惜这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还是冲鼻。宋瑜皱皱鼻子,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老嬷嬷这才回头,见是宋瑜,慌了手脚,连忙站起来:“小姑娘,你怎么在这,产房不吉利,快出去吧。”
宋瑜摇头:“无妨,嬷嬷辛苦。”
老嬷嬷点头哈腰:“不敢当姑娘这句话,这是奴婢的本分。”
床上那夫人没有睁开眼,轻声开口,许是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话音轻柔的像天上捉摸不到的云彩:“是谁来了,这儿血腥气这么重,闻多了不舒服的。”
宋瑜走到床前:“夫人不必担心,我没事,夫人辛苦,好生歇息吧。”
那夫人挣扎这,总算是睁开了眼,眼中眼波流转,像一汪清泉:“这位姑娘是?”
老嬷嬷抢先开口:“这是大少爷带回来的姑娘,许是陪大少爷来看夫人的。”
夫人嘴角微扬,惨白的唇因为用力泛起一丝血色:“如此,倒是贵客,怎的到这个地方来了。”
宋瑜走到床边,将夫人头下玉枕抽出,放入一个羽绒软枕:“这个枕着能舒服点,既然屋子里血腥气重,嬷嬷最好是取些晒干的茶叶渣,橘皮来,做成香囊挂在床角,不仅去血腥味,更是能提神,是极好的,春寒料峭,屋里熏些白醋,又去血腥气,又暖和。”
老嬷嬷连连应是:“多谢姑娘。”
夫人沉默了一会:“姑娘倒是知道的多。”
宋瑜软下声线:“我娘难产去的,便格外注意些。”
床上那夫人闻言轻叹:“倒没想到,姑娘身世坎坷。”
宋瑜歪头:“夫人生的极美,只是面色惨白,失了些颜色,希望夫人好些将养着身子,就算是不畏寒冬的腊梅,也需的人好生将养,才能养出好颜色啊。”
夫人轻笑出身:“姑娘一看就不是笼中之鸟,若非笼中鸟,怎么知道笼中鸟愿不愿爱惜自己的羽毛,只为了给他人观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