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郊大约百里不到,有一片被小竹林围起来的建筑群,皑皑白雪下,苍翠绿竹中,残雪压枝低,冻雷惊笋出!一座高分十层,看似通体用竹子搭建而成的阁楼矗立在建筑群的中央,阶前老竹苍苍,犹如画境。
“城卫军关于此事的案牍你看了吗?”在竹楼第五层,糜长老正跪倒在一个人的面前。此人看上去似乎40出头,中等身材,四方脸庞,两鬓微霜,此时正坐在糜长老前面,置于膝上的双手骨节粗大,青筋暴露,老茧密布。他便是拓跋家族第五长老,赵都!
“看过了,但只有他们发现暗影卫尸体之后的事情记录在案,之前的发生了什么,他们似乎也不清楚!至于暗影卫的尸体,被云伯带走了,但按记录所说,暗影卫那时应该已经彻底死亡,不会有口风泄露出来!”糜长老跪在地上,声音略有些颤抖。
“呵呵,暗影卫就是那个老东西的作品,他能看不出来?”赵都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微微有些发抖的糜长老叹了口气:“哎,起来吧,相交多年,你又是我一手提拔的,要取你性命早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就取了,何必拖延到现在。”说完,他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来到窗前,看着远处被积雪压的有些弯曲的竹林,叹了口气:“如此一来,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了,洪烈的四孙儿玄霄真的掌握了某种奇特的修炼方法?”
此时已经起身的糜长老闻言,赶紧回到:“确实如此,当时我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为何就被他控制住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尤其是体内的鲜血,感觉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若不是纳兰阻住,我估计已经命丧当场了!”想起那天的场景,糜长老还是心有余悸!
赵都转过身,看了糜长老一眼,微眯起双眼:“所以你怕了?回来和他们一起隐瞒了真相?连我都瞒住了!”
“噗咚!”糜长老又跪下了,虽是寒冬,但冷汗不停的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最后汇聚成线从额头流淌而下:“我,我……”
看到糜长老这幅样子,赵都无奈的笑了笑:“行了,起来吧,也是一大把年级的人了,动不动就跪下干什么!”说着,还主动上前,伸出一只手,抓住糜长老的右边胳膊,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放”到了一侧的一张竹椅上。整个过程糜长老像是个木偶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来,喝杯茶,缓一缓!”赵都给糜长老递了一杯茶过去,糜长老伸出还是有些颤抖的手接过茶杯,然后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赵长老,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封信,更没想到会直接惊动风长老,还,还派出暗影卫去袭杀……我……”糜长老越说越觉得事态严重,不自觉的就要软下去跪着……
“不至于,四姐虽说脾气暴躁了点,但派人袭杀家主亲孙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她下的命令,我已经命人去查了,四姐此时估计也反应过来了,廖文是她的人,原本还以为失踪数月是不是糟了敌人暗算,没想到却是死在了一个奶娃娃的手里,呵呵……”赵都说着,坐回了刚才的位置上,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起来。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窗外传来的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过了盏茶时间,赵都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门口:“进来吧!”
主门被推开,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厅中,半跪着双手举过头顶,只见一张被折叠好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白纸突兀出现在黑影举起的双手中。
赵都拿起白纸,看了眼黑影:“四长老可知道了?”
黑影点点头,见赵都朝他挥了挥手,便行了一礼,又无声无息的从厅内消失了,竹门也安然恢复了原状,位置不差一毫,就像刚刚没打开过似的。
赵都翻开白纸,看了眼上面的文字,眉头便微微皱起,沉吟了一下之后,便将纸轻轻一甩,只见那张纸如同顺流而下的小船般,微微起伏着快速“流”到了糜长老的怀里:“你也看看吧!拓跋家族这一代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哼哼……”
糜长老抬头看了眼赵都,却见后者此时已经靠在椅背闭上了双眼。于是他低下头看了眼怀中的半截手指大小的白纸,略一犹豫,便伸手拿起白纸放到眼前,只见白纸上写了两行共计十二个蝇头小字:“信出傲,麒卫送,令发四改于七!”
“七?老七周钰!他怎么敢……他……难道是二……”糜长老轻呼出声。
“行了,明白就好!”赵都此时睁开眼,打断了糜长老:“我们五大上位长老的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倒是这个玄傲很是让人意外,他才十四岁不到吧,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还真不赖,要不是经验不足,也许还真被他瞒过去了,一封信,哈哈哈……有意思!”
糜长老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赵都,想了想还是问道:“那,大人,我们如何处理此事?我……”
赵都挥了挥手,方正脸庞上笑意依旧:“既不是你泄露的消息,又不是我派去的人,为什么要我出面处理,让他们去闹好了,长久的平静让拓跋家都快成了一潭死水了,皇帝的试探也是一而再三的不停歇,趁着这次的事情,好好的闹一闹才好!”
糜长老闻言点点头,但是还是主动说道:“大人您掌管家族刑罚,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会不会……”
赵都闻言笑了笑:“恩,那这样,先去把帮那小子送信的侍卫逮捕起来,我想看看那个小家伙的反应!一封信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演一出好戏出来!”说完,朝着糜长老挥了挥手:“去吧,记得,动静要大!”
看着糜长老起身告退,身形消失于门口,赵都站起身再次来到窗边,看着眼前的景色出了神,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此时,拓跋玄霄正从书房里走出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发现前方墙角处糜长老带着四个刑堂服饰的人拐了出来,见到玄霄,糜长老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笑着上前给玄霄行礼:“四公子见谅,我等奉五长老的命令前来捉拿三公子的侍卫回刑堂!”
拓跋玄霄闻言皱了皱眉:“何事?”
谁知糜长老笑脸依旧却不正面回答:“这公子就无权过问了,如果没别的事情,小的这就去了,免得那侍卫得了消息走脱!”说完,见玄霄虽然依旧皱着眉头,但没再说什么,便朝身后四人招了招手,侧身从一旁越过玄霄,继续向着前面侍卫的居住地而去!
第二日清晨,三公子拓跋玄麒的护卫因恶意散播传言而被刑堂收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拓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