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神圣的光辉下,艾凌煜不由得肃然起敬。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充满希望。二人安静地等到初生的太阳步履蹒跚地走出地底、将身体公之于众的那一刻,天转头看向艾凌煜,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有那味了。仪式感完美,我们开始吧。”
......好吧,不能用我理科生的思维揣摩深不可测的天哥。艾凌煜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天在艾凌煜对面坐下,艾凌煜下意识双掌推出,悬在天的胸前。天面无表情地看看艾凌煜伸出的双手,再看看一脸严肃的艾凌煜,眼睛里只有莫名其妙。
“你在干什么?”天问到。
“修炼啊!不是要洗脉嘛?”艾凌煜振振有词。
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半天挤出一句:“害人不浅。”
天摇了摇头,笑骂道:“把手放下,丢人。”凌煜讪讪的笑笑,屁颠屁颠地把两粒丹药捡回来。两人相对而坐,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天闭着双眼,凌煜可以感觉到天的气势在发生变化,凌煜也在天的影响下变得平静,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突然,天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眸中紫芒大放,两道紫光射入凌煜眼中,凌煜顿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位主人。天沉声说:“服用固元丹!”
凌煜利索的把固元丹扔进嘴里,不带咀嚼,丹药早已化为了一股热乎乎的、说不清是液体还是固体的东西窜入了凌煜肚中,又“马不停蹄”地流进凌煜的四肢百骸。与凌煜想象中温热的感觉不同,那“固元丹”流入身体之后留下的只有清凉,甚至于冰冷,几乎让人快察觉不到血液的温度。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固元丹途经的地方,细胞啊、组织啊什么的仿佛都黏合到一起,整个体内都糊成了一锅浓汤,稠得难舍难分。
“元气珠。”天再一次说道,这时的他,精神已经全力集中,待气旋一成,便要有所行动。凌煜拿着元气珠,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几乎是同一时间,凌煜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兴奋雀跃地张着嘴,本来平静的晨曦被一阵阵旋风割裂,一道道无形的气流以人们不可捉摸的形态汇集而来,要钻入凌煜的身体。只有四周被搅得七零八落的灰尘,能用它们飞舞的痕迹昭示着,那阵风来过——怎样来,又如何离去。
天眼中的紫芒闪烁不已,那些将凌煜衣襟吹得高高扬起的气流变得温顺了许多,从原本桀骜不训地四处突击到汇成一股细细的流——大概如同我们常常在地上见到的一般,从凌煜的口间缝隙和鼻子流入,有条不紊。凌煜闭目凝神,按照书里写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但是依然什么都看不到就是了。只是那一缕缕气流匆匆流过的地方,却是隐隐作痛。
痛感愈演愈烈,本来布满寒气的每个角落都是火辣辣的疼,那冰冷的刺激,想要压制这火热的入侵者,却是欲盖弥彰,冰冻的痛觉与炙热的煎熬交织成一场最矛盾又最默契的噩梦。身体仿佛肿了几个圈,似一个打足了气的皮球,每一寸静脉都涨痛着,身体好像要炸裂开来。
“啊!”凌煜惨叫出声,扑倒在地,身子筛糠似的发颤。
“起来做好,没有回头路了!”天大喝一声,郑重严肃。
凌煜双眼挤满了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即使他屏息,也阻挡不了气流的侵入。他强撑着让自己重新坐直,紧紧闭着双眼,牙死死地咬着,两颊肌肉不住地抽搐。身体抖动幅度越来越大,让凌煜活像那瓢泼大雨中飘摇的浮萍。
气冲进了更多的地方,在身体的每一处宣示着主权。突然一下,气流从任何地方跑进来都没有阻塞感,一路无阻,从入到出,不留下一丝痕迹。只有那些方才它们肆虐的地方,余下有一抹疼痒,勾着人儿的心弦不让他放松。
等到最后一位名为疼痛的旅客离开,凌煜才如释重负。失去了气流激荡的掩饰,凌煜面如金纸,嘴唇到不像两瓣肉,倒是两片豆腐在那儿糊弄人。饱经苦痛的肉体早已没有一丝力气,凌煜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同样在刺激下瑟瑟发抖的大脑早已当机,凌煜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天眼中的紫芒渐渐暗淡,他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倒下的凌煜身边,,将他轻轻扶起,喂了一粒不知名的丹药给凌煜服下。很快,凌煜气色恢复了不少,眼神也逐渐有了神采。他疲惫地说:“天哥,给我躺一会吧”
躺在清凉的地板上,面对着炽烈的骄阳,凌煜眯着眼,不由自主地笑开了。“天哥,我这算是成功了吗?”凌煜问道。
“恭喜你迈出了第一步。”天的语气也有些欢愉。“接下来的七天,你还要重复无数遍这个过程,拓宽经脉,打好基础。七天之后,就可以凝集‘源泉’,那时,你才真正推开修行的大门。“
“啊......还要七次。我还以为神功已成呢。”凌煜成“大”字形躺在地上,叫苦不迭。
“‘寒雪漫漫腊月天,凄冷林深梅欢颜。’吃得苦,才能成功嘛。今日不过是给你的经脉开了个缝隙,要想经脉合意,你还任重而道远哪。再者,没有‘源泉’,气对你来说,不过是旅人匆匆,你无权干涉,只有源泉已成,你才能赋予它们个性,你时候你才能真正的叫御气。”
“唉,那我还有很长一段路呢。”凌煜伸出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看着天空,看着湛蓝的天空拥抱着云彩,骄阳调皮地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惊鸿。凌煜好奇地问:“天哥,你们那儿是一个星球吗?”
“不是啊。”天摇了摇头。“只是一个位面,一个与你们位面有交集的位面。”
“哦。那也一定很美吧。有俊秀的山川,有奔腾的江河、一尘不染的天空挂着几片天真的云彩......天哥,老听你说‘天方、天方’的,你们位面在天上吗?”凌煜眼睛里满是憧憬。
“还真是。”橘红色的阳光打在天的脸上,融成一抹会心的笑。“平常人穿过那层结界也不会穿越,只有破开那一层——隐匿在云中的位面限制,才能位面间的穿梭。这也是为什么你要考个第一啊,因为破开限制是需要很庞大的能量的。最好利用、效果最好的能量是信仰之力。当然,考个第一还是太少的信仰之力,你若是能多做几番大事就好了。”
“谁不希望呢?”凌煜彻底放松。谁能想到呢?在头顶上,又一个世界,有一群相似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他们——这些常常向往天空的住民——竟然浑然不知!就在他们的头顶上。谁能想到!
天亮了,彻底地明媚地悬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在那儿,有一个世界,凌煜的目的地。云轻盈地飘荡,却更加深沉——它们驮着一个少年的远方。
“天哥,那儿叫什么?”
“它呀。”天深情的笑了。“它的名字还蛮长的。”
“天方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