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地向前驶去，一个黑影出现在马车下。
“吱！”的一声，车轮染上了鲜血，地面留下了一团粉色的肉饼。马车抖了一下，缓缓停了下来。
车夫从马车上下来，蹲下身看着还有的半截老鼠尾巴。
“夫人，放心吧只是一只老鼠而已。”车夫回到马车道。
苏眠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现在明明是春季树叶都已经枯黄，落了一地的枯叶。树林里地上有着若隐若现的身影，一只老鼠小心地看着马车离去，跑了出来。将同伴的尸体拖到一旁小心地啃噬起来，咔咔声听得人心底发毛。
“曾师傅，燕城多久没有下雨了？”苏眠刚刚看到树林里的不下百只，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多少只老鼠呢？
“燕城我听闻都有三年没有下过一次雨了，那些地方官虎饱鸱咽，将朝廷派下来的救灾粮全贪了，还不让城中百姓去其他城，怕事情败露！这些人早晚都要遭报应！”
“曾师傅，我们不去燕城了改道普城。”
曾师傅意料之中，一开始他们要去燕城还觉得奇怪，以为有什么亲戚在燕城。
现在看来，恐怕并没有只是想要去燕城买些东西。
曾经燕城连着塞外繁华无比，后来来了个贪官污吏将百姓的钱全都收刮干净，燕城又常年不下雨，就渐渐败落下来，倒是旁边的普城渐渐繁华了。
有时他国的商人都会去普城贩卖东西，这两个人东西不多看来是去买东西的。
苏眠抚摸这殷元的头，他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体内的毒越发严重，不能再拖了。
苏眠现下再也没有了精力去注意燕城的景象，只希望她担心的不要发生了。
苏眠到了普城便直奔药材店，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掌柜，抓好药就回去。
苏眠回去时，殷元早就醒了，靠在床头看着书。
见苏眠回来，就起身下床，牵过苏眠的手，接过她手中的药材。
“眠眠，我来吧。这几日你辛苦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殷元才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
苏眠看着殷元的样子哭笑不得：“你就算了吧，我怕你睡着把房子烧了。”
苏眠将殷元重新按回床上，给他将被子盖好。
苏眠给殷元药煎好，将他脖子勾起准备喂药。却发现他的脖子有一个地方有一丝违和感。
苏眠将手指放在哪里，发现它可以掀开来。
苏眠颤抖着将手缩了回去，她没有那个勇气，现在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不是俗话说得好吗？傻人有傻福呢。
“夫君，起来喝药了。”
殷元醒后并没有接过药碗，而是让苏眠喂他。
殷元靠在苏眠的怀中，闲来无事便打开苏眠的药方看了起来。
连翘，金银花，紫花地丁，一见喜，半边莲，重楼，拳参，牛黄，垂盆草，土茯苓，青黛……
“眠眠，青黛这名字真好听，它有什么功效啊？”
苏眠回神她刚刚心里都是殷元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他……
“眠眠！想什么呢？”殷元将手放在她的眼前挥了挥。
“哦，没什么。青黛有归肝脾胃经络，具有清热解毒的，凉丘散肿之功。”
“哦，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殷元看着苏眠道。
苏眠端起碗转过身：“哪里有？是你想多了，最近你毒气攻心了吗？整天都胡思乱想的。”
殷元拉着她离开，摸了摸脖子。
难道她发现了？不可能啊，她发现是我估计得立马暴走。
看到了没掀开也不可能，她好奇心那么重，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她不看？
可能是外面不顺心吧，哄哄就好了。
苏眠不想打开是因为她太爱殷元了，她害怕如果她跨过了那天坎，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她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半个月殷元体内的毒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有时会发困。
“眠眠，我好久都没有出去了，我要出去逛逛，午饭前我会回来的。”殷元起身将苏眠手中的书拿开。
苏眠不得不抬头看着殷元：“嗯，你去吧。”苏眠说要就将书拿了回去。
“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哪？”殷元看着继续看书头也不回的苏眠，她最近对他太冷淡了。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苏眠的话如同根针一般扎进了殷元的心里。将两人的遮羞布扯得干干净净。
“我……”殷元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
苏眠看着殷元沉默的样子，冷笑一声转头离去。
殷元看着苏眠离去的背影，心中越发不安。
有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即将逝去，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会像流沙从他的指尖滑落。既然终究都留不住，还不如坦白直言。殷元拽住苏眠的手腕，扯了回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殷元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苏眠，他不想继续欺骗她下去。
“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在梦境里，这一切都是假的。”殷元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他想要告诉苏眠还是想要提醒自己。
苏眠将手抽了回来：“我不想知道！你不是要出去吗？我做好午饭等你回来。”
苏眠抬头看着殷元，僵硬地笑了笑。她不想去在乎旁的了，现在这样不就是很好吗？
她也许不该说那样的话，她不会问那么殷元也不会真的打算说出来。
她后悔了，她不想知道，她只希望她的殷元可以一直陪着她，那怕这一切真的就是一场梦，她也希望可以一直做下去，不再醒来。
“眠眠，你早就猜到我是谁了吧。”殷元将手握住苏眠的肩膀肯定的说，从道普城的那一天苏眠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态度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转变的。
苏眠低着头，眼眶微微红润：“你闭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苏眠早在凌洛出现时就开始怀疑他了。
殷元紧紧抱住苏眠。
苏眠闭着眼，没有挣脱，而是张开双手抱着他，埋在他怀里。
只是苏眠眼角落下一滴泪水转眼间隐入地下。
幸福从来都是短暂的，而痛苦将永世相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