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子书良计划自己开车去机场,没有叫醒初升,等走到楼下,初升已经在车里等他了。
初升得意地坐在车上,笑着说:“上车吧。”
子书良无奈地走到车边,“真会开车?”
“王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等到了机场,韩术见到初升没有拎箱子,奇怪的问:“怎么,初升小美女没有行李?”
“她不去,她只是来送我的。”
子书良说完这句话,韩术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不去!可是...王上...那...血...您,算了,这趟挺危险,不去也挺好。”
初升听到韩术这么说,问道:“很危险?”
初升自然是知道此程危机四伏,只不过装作自己不知罢了。
子书良没有理会,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初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把这个东西带上。”
初升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块很普通的机械手表,“这个是?”
韩术看到打趣道:“王上,您这是‘表’白了?”
子书良狠狠地瞪了下韩术,解释说:“这个是带有GPS定位的手表,不在我的监控下,你跑了怎么办?”
“切,我走了。”初升鄙夷子书良的不信任,带上表后转头就走了。
韩术看着子书良不安的表情,说:“王上,安啦,她自己过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子书良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去了安检口。
这一路他的情绪都很不安稳,飞机刚一落地,就开了手机,发现蒋叔打了二十几通电话给他,直觉肯定是初升出了什么事儿,忙拨了回去。
“蒋叔,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王上,初升小姐不见了。”蒋叔都要急疯了,在家里坐立难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子书良脸色骤变,“怎么会不见了?”
蒋叔解释说:“您飞机起飞时间过去没多久,我给初升小姐打了电话,她说她到山口了,我下去接她的时候,就见半山腰两辆车撞到了一起停在了一边,车上一个人都没有。”
子书良握了握拳头,思考了下,“蒋叔,我临走之前,送了一块GPS的表给初升,信号源我稍等信息发你,你拿着信号源,去找吴大人,让他帮你找。”
子书良挂了电话,默默盘算了下,按照飞行时间计算,初升已经失踪超过9个小时了。
韩术看他表情不对,凑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初升不见了。”
韩术的手瞬间就凉了,“这群老狐狸这么快就下手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你昨天刚拿走了赵大人军机的管理权,他们元气大伤,应该是没有心思去难为初升的。”
子书良深吸了一口气,“先不管了,我们先去谈判,速战速决。”
韩术拉住子书良,“怎么能不管,这个事儿远没有初升失踪重要,我们现在坐飞机回去吧,如果他们真的控制住了初升,让你找不到的话,你知道你会出什么事情吗?”
子书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因为找不到异奴,绝望、颓废、无心一切,但是如果我们这时候回去,这儿的凤族人,可能一个都活不了了。”
子书良用手机看了看初升的信号源,已经是无法查找的状态。
仍是怀着侥幸心理,编辑好了信号源的地址发给了蒋叔和吴谨堂,随后把手机再次关了机,“走,我们这边尽快解决。”
初升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身边的味道很不对,这个不是子书府邸的味道。
身边一片漆黑,她的手脚被绑住,嘴也被塞住,完全无法自由活动。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地方,四面都是围墙,没有一丝丝光亮。
她隐约记得,刚到了山口,挂了蒋叔的电话,就有一辆车不管不顾的朝她冲了过来。
好在两个车同时紧急刹车,仅仅因为惯性轻微地摩擦了下。
她正想下车看是什么神经病的时候,刚打开门,不知道是飞过来了什么东西扎到了她的脖子,随后她便昏了过去。
想到这儿,心中自责,“初升啊初升,真是安逸的生活降低了你的防范意识,这么明显的圈套,竟然跳的这么瓷实。”
“醒了?”
黑暗中声音从一旁的音响中传来,通过变音器的加工,让她完全分辨不出。
初升的嘴被塞住,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一旁的墙壁伸出机械手臂帮她把嘴里塞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这个我怎么能告诉你呢?如果能告诉你,我也就不用变声了。”
“那你为什么要抓我?你是要威胁王上,是吗?”
“如果我说和王上无关,你相信吗?我只是单纯对你感兴趣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威胁王上任何事情,我要等的,是王上找你无门,无法忍受的时候,用古法单方面切除与你的异奴关系,等你自由的那天。”
“你就是我的了”,那人兴奋地笑着,随后恨恨地说着:“如果不是王上搞了什么不得争夺的协议,你早就是我的了。”
初升抓到关键点,开口问:“不能争夺协议?你是家子的人?”
“诶呦,不好意思,说漏嘴了,那你猜我是哪家的人呢?”明明是故意说给她知道的话,却假装是无意之举。
初升沉默了,她推测不出来,除了吴家和韩家,其他似乎都有可能。
“那你能不能松开我,反正这里我也跑不出去,绑着我很难受的。”
“不好意思,我不能松绑你,万一你要是搞什么动作,让王上赶了过来,我不就白忙活这一场了吗,后天定制好的衣服就会送到,等到后天,你就能舒服多了,睡一阵吧。”
刚刚墙壁上的机械手臂再次伸了过来,将她的嘴重新塞住,另一边则伸过来一个针管,径直打到了初升的胳膊上,过量的安眠成分,让她再度陷入昏迷。
这一觉,她睡了好久,但睡得很不真实,许久未入梦的鬼魂再次入梦,成百上千的孤魂野鬼,缠绕在她身上,不断地啃食着她的骨肉、她的躯体、她的灵魂,而这次与往日不同的是,与她一起经历这一切的,还多了子书良。
子书良就坐在她的对面,和她面对面的看着彼此,百鬼缠身,不能动弹。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的被鬼啃食干净,再复原,再被吃掉。
她疯狂地哭,喊叫,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断在心底说:“对不起,子书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拖累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从这反反复复地梦魇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初升浑身是汗,嘴还是被塞着东西,不能说话。
她匍匐蜷缩到墙角,竟是想起了,几年前她为了驱鬼,求神问卜时,一个大师曾和她说过的话:“小姑娘,你恶煞缠身,在你身边的人,必定不得善终,要命格足够过硬,才能和你共处。”
她自以为子书良身为一族之长,必定命格够硬朗,没想到,相处不到一周,凤族屠杀,蒋叔生病,现在她就被绑在这儿,无处可逃。
不过,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她踉跄地站在床上,跳起来狠狠地复又摔到地上。
这地,是软的?
旁边的音响再次响起:“诶呦,怎么这么淘气呢?想自杀?你也死不成呀,你闹腾什么呢?”
随后语气不再调皮,“难不成是想留点血出来,放信号给子书良。”
语气再度恢复愉悦,“这我怎么可能没想到,这里四面都是软垫,根本伤害不到你。”
“安静待着,别闹了,你出不去的。”
“要不是怕太多的安眠药物破坏了你本身血液的纯美,我不介意再给你打上几针。”
说完这一句话,四周又静了下来。
初升“啧”了一声,真是遗憾,这时候要是能想些什么气血喷张的东西,流些鼻血也好,只能怪自己过于无欲无求。
初升匍匐到墙边坐下,看着左手上的手表,一点信号都没有,显然是无法和外界进行联系了。
但她能仍能看到时间,浑浑噩噩的,已经被关在这里超过40个小时了,子书良有她留给他的血,应该还可以撑过一段时间。
她盯着手表,看上去是简单的机械手表,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但总觉得这块表没有那么简单。
子书良第一次送礼,就给她一块只是有GPS的手表,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在黑暗中仔细观察,才发现手表的一旁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不显眼,但与机械表的设计格格不入。
在机械表上安装按钮,这是什么鬼才设计?
初升假装难过的样子,开始抽泣,把绑住的双手往脸颊这边挪动。
“宝贝,怎么哭了,没事儿的,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声音再次响起,初升心中腹诽,“谁是你宝贝”。
用下巴轻按了一下那个红色按钮,随后一阵刺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血从表链处流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有你血的味道?”
“竟然是手表,哈哈哈哈哈……”
“这次是我输了,下次再见了,宝贝。”
很快,不到一分钟,
钢筋的天花板被锯开,子书良从天而降,走到她的面前。
初升从那个缺口里看到了点点星光,她被关在四方的地下,是夜里。
月光照不到子书良的表情,就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在她身边单膝蹲下。
“怎么我离开一会儿,就被抓到了,真是有够笨的,但还好笨的不是那么彻底。”
语气没有初升想象的绝望,甚至过于轻松。
拿走堵在初升嘴上的东西,她恢复说话后,第一时间顶嘴:“那你呢?还是王上呢,竟然四十个小时才找到我。”
子书良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说:“那我们是在这儿好好讨论出个结果再走,还是我先给你松绑,回家再说呢?”
初升明亮亮的眼睛盯着子书良,“回家吧,我想念蒋叔的黑暗料理了。”
子书良笑了笑,解开她的手脚束缚,双手将她打横抱起,环视了一下附近,“这个地方,是白家的。”
“但我觉得,不是白家人做的。”
子书良很有耐性,抱着她慢慢地走,“我也觉得,我一旦找到你,必然会怪罪于白家,也不至于这么蠢。”
初升想了想,说:“而且如果是白家抓到我,肯定是第一时间想着人道毁灭我,怎么可能会留我到现在。”
初升说的云淡风轻,子书良抱着她的手却不可见地紧了紧。
“但是也不是没可能,说到底,还是我对其他家子不是很了解,没办法推测谁会这么做。”
子书良沉吟片刻,说:“先别想了,我会找人来查这里的装备,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你先睡会儿吧。”
抱着被自己催眠的初升到家的时候,子书宅已经热闹非凡了。
听声音是吴谨堂和白泽令在争执,子书良抱着初升进去,低沉地说了一句:“安静。”
但他的分心,还是让本身睡的不稳的初升醒了过来,从他怀里挣扎的站了起来。
白大人率先发声:“王上,臣冤枉呀,虽说吴家小姐是在臣管辖的地方找到的,可臣真的不知情啊!”
“呵,白大人不知情?在你的管辖范围,在附近还看到了白家小姐,不是你们,还会是谁?”
白荷在一旁哭哭啼啼,“王上,你要相信我呀,与我无关啊,我只是恰巧去附近散步,我怎么可能伤害王上的异奴呢。”
子书良没有说话,初升却精神很好,“王上,我也觉得不是白大人和白家小姐做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子书良看着她,点了点头,“既然当事人都没什么意见,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时间不早了,白大人带着女儿早点回吧。”
白泽令一肚子的解释,只说了一句竟然就没事儿了,微微愣了愣,忙俯首告辞。
吴谨堂面色铁青,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待白大人走了之后,拱手问道:“臣不解,王上为何要放过生事之人。”
初升走到吴大人身边,“外公,无凭无据,如果就因为是白家管辖,直接治了白大人的罪,这反而会掩盖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放心,之后我都会留个心眼的,不会再这么容易就被抓的。”
吴谨堂看着初升血迹斑斑的手腕,叹了口气,“王上,臣有事要和您单独商议,不知王上可否?”
子书良点了点头,“去书房吧,初升上楼早点休息。”
回到家的白荷,直接回了自己卧房,一走进去便被沙发的人人吓了一跳。
来人毫无歉意,不悦地说:“白荷,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们还没有商量出一个妥帖的方案,竟然就单独行动,打草惊蛇,出了这次的事儿。下次再想抓初升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荷给了来人一个白眼,“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还有,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我已经解释不知道多少遍了。”
来人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有意思,有意思,敌人竟然如此之多。”
一屋之隔的白泽令,拿出电话,拨了那个紧急号码,不等那头说话,就按捺着怒气。
“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
随后朝那边低声吼,“你把他给关死看好了,如果再放出来惹是生非,被王上发现,我们全都要脑袋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