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两百多斤肉,立在拉车的乌骓马一旁,身上被人套了缰绳,背上驮着一副马鞍。
卓申看到这装扮的胖子,心中唏嘘不已:“哎!”他走到马车近前才看到上面还坐着两人。
他一下子愣住了,张口道:“是你们?”
“嗯!怎么了?不能是我们?”小慧瞪了一眼卓申道。
“你们不是不去中原吗?昨晚,你们怎么找来镖局的?”卓申问道。
“嗯,我们去东部大陆,但得从中原绕道。”安儿轻声答道,却并未回答找镖局的事。
“安儿姑娘,我再问你一遍,你确信要带上这一百多人?为他们付这笔酬劳可有些不值的。”俏主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嗯!确信。酬劳我都已经付过了,带上他们一起吧!”安儿的说话声总是那样轻飘飘,仿若被病魔缠身,有气无力。
俏主并没有再说话,缓缓领着百余人的队伍缓缓往北门去。队伍的最后面是那名背着大剑的汉子。
关鹏不知何时,也被人套了一副缰绳背负一鎏金的大马鞍子,与胖子并到一处,愁苦着脸一声不吭。两人并排走着,这打扮倒是引的两匹乌骓马不时撇头看去。
“看啥看?觉得新鲜?”胖子低头瞅着马儿,没好气的小声怼起两匹马儿。
“嗯,新鲜的紧,我感觉咱两跟这两匹马差不多,都是些驮物的工具。”关鹏附在胖子耳畔说道。
“这哪里是马童?马宠还差不多!”胖子愤愤的嘀咕着。
“哎!没法子啊!人家修为高嘛!你看他,一身丧服,多晦气啊!还悠哉悠哉呢!他也就可着劲欺负咱们这样的小修士了,若我将来道途高歌猛进,必定要回来寻他晦气。”关鹏说道。
胖子一个劲点着头,回道:“是晦气的很!要不是居丧,这人就是个变态,哪有人平白无故穿一身丧服在外晃荡的?鹏兄台,将来俺与你一道,好好寻寻他晦气。”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喁喁私语,嘴角不时呷着贼笑。
“你两真是一对臭蛋,此时沆瀣一气,在嘀咕啥?编排我家舵主?”一名护卫见到两人的样子喝问道。
“前辈说笑了,小子哪敢?俺在心中默默念叨舵主前辈的恩情,这马童一职倒挺贴合俺,能为舵主前辈效犬马之力,俺甚感欣慰!欣慰呐!”胖子堆笑说道,脸上的横肉一个劲抖动着。
关鹏在一旁严肃的点着头,看似非常认真非常庄严的在听着,并表示赞同胖子的话。
卓申见到两人这般调皮,便知道这两货肯定在编排着那叫俏主的人,也是心中一乐,心中的那份气消了不少。
即使,眼前的人并不曾真的伤到他们,但那种被人拿捏的憋屈,还是令他心中堵塞。
“要是这伙人性情残暴,今天,可能就挂在这里了,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卓申暗自言语。
旁边的护卫瞪着胖子、关鹏喝道:“你两闭嘴,少拍马屁!少给我私下里编排。我家舵主心胸宽广、仁心仁术,仅对你两略施薄惩,若换做他人,你们早已不知死多少回了。”
“是!是!”“感激舵主大人恩赦!”关鹏和胖子就差五体投地的拜一顿了,连连点头神色严肃的说道。
私下里,胖子却在传音:“还心胸宽广,仁心仁术,俺就提了下他们镖局的名字,就把俺搞的跟匹马似的。”
这时候,俏主回过头来,对护卫说了一句:“取两套刑具,送他二人享受一会。”
“是!”护卫回道。
眨眼的功夫,关鹏、胖子两人身上多了两副镣铐,镣铐的分量尤其沉重,两人忽地往地上一趴,一点也不动荡了。
胖子嘴磕在石板上,还不忘撅起嘴喊道:“舵主前辈,俺动不了了,恳请舵主前辈开恩,把镣铐撤了吧!”
“护卫!”俏主冷喝一声。
“是!”护卫立马回应,似明白俏主的意思,从马上跳将下来,走到二人身后,抬脚就是一顿踢。
“停!停!停!”胖子喊道:“俺走,俺走还不行吗?”
“草!”关鹏骂了个脏字,与胖子一道艰难的在地面一寸寸朝前挪动着。
卓申看了看两人开口道:“前辈,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能否解开镣铐?”
俏主头也不回,再次冷声说道:“护卫!”
“是!”
只见另一名护卫嗖的一声窜过去,眨眼间,卓申便于关鹏、胖子趴到一处,身上多了一副沉重的镣铐。
此时,卓申才明白,两人为何会爬的那么艰辛,这镣铐重若小山,每爬一寸,都要调动全身所有的肌肉骨骼,即使有灵力,也轻松不了多少,因为,这服镣铐似能滞涩灵力的运转。
陈夺一直跟在那些凡人身旁,左右照顾着,此时,见卓申也被人锁了,紧走两步跑到马车旁,正想开口求情。
“你若想与他们趴到一处,便开口试试。”马车旁的护卫好心提醒道。
“别求他!”关鹏似是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后面还有话要说,却被卓申一把拦住。
卓申看着关鹏摇摇头,他很了解关鹏,这孙子肯定要开口骂人了,他传音给关鹏道:“你小子可别失了理智,我们现在是阶下囚,再闹僵些,估计还有罪受。”
“舵主,我能求个情吗?”安儿弱弱的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害怕。
俏主淡淡的回了两个字:“不能!”
“噢!那······那好吧!”安儿很小声的说道。
“小姐,别替他们求情,昨晚,他们可是赶咱们走的,一点同情心没,就该好好罚罚他们。”小慧大声说道。
“俺滴娘勒!小慧姑娘,你可错怪俺们了!那不是不同路吗?要是同路,当然会带你们一道走了。”胖子说道,一边又哀嚎道:“俺滴娘,这镣铐也太沉了!”
卓申却见到胖子的右手偷偷往他腰间的那口布袋中伸去,不一会手中多了一片鳞,灰土色,掌心大小。胖子握在掌中,嘴中还一直不停哀嚎着:“俺滴娘,累死俺勒!俺要扛不住了,吃不消啊!”
但卓申看胖子这幅模样,倒像是身体轻松了不少,缓慢负重的爬行动作怎么看都像是装出来的。
“胖子,你手里捏着的是啥?”卓申在胖子耳畔小声道。
“你说啥呢?啥也没!”胖子说着便摊开手掌,手中确实什么也没有。
“我刚才明明见他从布袋中拿出一片鳞。”卓申疑惑起来,说道:“别装,我刚才看的很清楚。”
“怎么了?”关鹏听到两人小声言语便问道。
“你仔细看看死胖子!”卓申说道。
关鹏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眉头一拧,“嗯?胖子,你做了什么?咋感觉你身上轻了许多。”
“没,俺啥也没做。”胖子眼神躲躲闪闪,有些慌张的说道。
“那你慌个屁。”关鹏说道。
“胖子,把你刚才拿出的东西,分我两一份,否则,我可把你做手脚的事喊出来了。”卓申说着,作状要大声呼喊。
“嘘!别,俺给,给你们行了吧!”胖子无奈道,嘴中嘀咕着:“跟两土匪似的。”随即,又从布袋中掏出两片鳞,悄悄分给二人。
卓申拿到手中,便感知道鳞片上的一股沉稳的力量,但并没有因此让他身上感觉轻了。“胖子,咋没效果?”
“俺还没传你使用法子呢。”胖子说道,顺便自布袋里抽出一张纸片,说道:“给,法子在上面。”
卓申接过纸片,上面也不是啥神文秘典,似是祭文一般,跟祈福时候诵的经文很相似。纸片上不过几十字,其中提到,宁南皇和成田母,看完后,便递给关鹏。
卓申问道:“胖子,宁南皇和成田母这对夫妻是谁?”
“谁跟你说是夫妻了?俺也不知道是谁,你就照上面默诵便好了。”
卓申将信将疑,心中默念起来,念到最后,祈皇恩母泽降下神通时,手中鳞片忽然篷的一声烧了起来。
“嗯?”“嗯?”同时响起两声诧异。
一声来自胖子,一声来自俏主。
此时,俏主停下马,缓缓走近卓申,看了看卓申,又看了看腾起的烟雾。
他坐于马上,手掌却忽然捏出几道神印,四指轻弹,只见身前空气如同水幕一般起了一圈涟漪,接着他做了一个让卓申想不到的动作。
啪!俏主打了一个响指,不知从那飞驰出一柄利剑,嗖的一声飞来,将身前水幕切开,然后,俏主伸手钻入水幕中,狠狠一扯,一条泛着彩光的丝线被从中扯了出来。
“是谁?”俏主轻声自语道。
忽然,那丝线腾起火光,瞬息消散,眼前的水幕也消散开。
“呵呵!有意思。”俏主微笑道,便再看着卓申说道:“你是散修?”
卓申想了一会,说道:“算是,严格来说应该是野修。”
俏主点点头,说道:“撤去镣铐。”
护卫身法速度极快,转眼间卓申一身镣铐消失,人也站在了俏主马前。
“你随我来,我有些话有问问你。”俏主看着卓申的眼神说道。
卓申却有些迷糊,“从刚才那一幕,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又想问我什么?”
而趴在地面的胖子,此时,眼中布满了惊恐,直愣愣的看着卓申的背影,良久,口中自语道:“不可能,俺不信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
关鹏按照纸片上的法子,将鳞片融入身体,顿感压力减去了九成。他也不解,同样的法子,在卓申那里为什么会出幺蛾子。
此时,队伍才走了不过数百米,俏主领着卓申走到前头。然后,那俏主抬手一挥。
只见护卫大喝一声:“加快脚步!”
接着便有护卫站到胖子、关鹏身后,鞭策两人趴快些,若要是慢了便得吃他马蹄子。
两人回头瞅了一眼,顿时如受惊的老龟一般,四肢顿时注了神力,速度比起行走的凡人都要快上不少。
“哈哈!”两人的爬行动作却引的马车上的小慧放声大笑,“小姐,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像两只乌龟啊。”
“不许胡说!”安儿小声的斥责道,嘴角却也泛起笑意。
陈夺只能无奈摇摇头。
“加紧赶路了,照你们这速度,啥时候到的了中原?”殿后的大汉在后面大声催促着。正支队伍百十号人,在大汉的催赶下,并未拉长,凡人们挨的很紧。
不多久,队伍便走至北门处,那里的大门一样被人从里面闩上了,俏主走到近前,那门便自行倒塌。
门外的路修了不过百米,再远就是十乘宽的泥路,宽敞大道望不到尽头。两旁的丛林茂密,苍天大树高耸入云。
高大的赤马载着俏主悠然走进丛林,这时候,俏主问卓申:“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