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柒,李子的李,左边三点水右边七下面还有个木的柒。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名字有什么深刻的意义,直到后来我妈说:“以前你舅妈怀着你表哥的时候你舅舅说,如果生的是个男孩小名就叫远枫,要是个女孩就叫柒柒。生出来是个男孩,过几年你出生了,大名李柒,原本是想叫李柒柒的,但是你爸觉得不好听就去掉了一个柒。”
我小名叫李迪,不知道我爸怎么取的,小名感觉比大名还不正经,还有点像男孩名。
但是我小时候因为小名的事情跟他们闹过别扭,所以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不会喊我李迪,要么直接喊我大名要么喊我柒柒或者李柒柒。
……
到了新环境后,不适应是肯定的。
在新学校,上了一年级,周围没一个认识的人,顿时,孤独感变得更加强大……
在这里,还是和一起一样,不爱说话,上课下课都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或写作业或发呆。
那时候班里有个大姐大,叫莫离,除了我和几个人外,全班的女生都莫名其妙的十分乐意跟在她屁股后边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招惹到她的,她对我怀着很强的敌意。
莫离带着几个人,抢过我的书包,扔地上踩,丢垃圾桶。我的性格就那样,即便是她们这样我也无所谓,她们玩够后我就拍掉书包上的灰尘,继续背着。
我脾气是真的怪,喜怒无常,自己也难控制,也知道自己脾气确实怪,有时候生气或哭了自己也找不到原因。
莫离对我的欺凌进行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想,为什么一个和我一样七岁的小女孩会做出像电视里那些坏人一样的行为?
思考很久,得不出答案。
后来莫离的行为升级了,不仅是弄脏书包,还会带人嘲讽我,对我说一些难听的话,往我身上撒粉笔灰然后嘲笑我是老太婆。甚至在体育课拿球往我身上砸,但都没有引起我多大的情绪波动。
我也懒的理会。
……直到一次,我心情莫名暴躁,来到学校莫离照常指高气昂地抢了我的书包,弄脏。
正在她们得意的大笑的时候,我走到教室的角落,拿起扫把重重往莫离头部打去。
她回头瞪着我,流了鼻血,晕倒了。
教室安静了很久,直到我骂了莫离一句垃圾才有人反应过来要叫老师。
后来我被请了家长,莫离哭着指控我,骂我。我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老师和父母骂我我也什么都不说,其实我压根没听。
结果是我父母把莫离的医药费给付了,我暗地里觉得不服。
回家后,我爸妈骂我,骂了很多,我没听进去多少,只记得最后我爸瞪着我说:“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就别读的,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我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见我这个态度我爸更恼,也无奈。
后来想起这件事,大概是沉默久了的人的爆发力吧。
……
小时候写字写得丑,有次语文课,语文老师看到我写的丑字就嫌弃我,并且拿莫离的字和我的字做对比。
虽然莫离欺负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她写的字确实比我的好很多。
这么一比,我内心产生了强烈的不甘,于是开始好好练字。一个学期后,我写的字在语文老师那从反面教材变成了正面教材。
那时我成绩挺好,一直保持着班内前无名氏的名次。有次我得了学校颁的奖状,回家路上却被人拦住了。
那个人我跟他不熟,只记得他是住我家附近的。
那人拦住我,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奖状,在抬眼看我到时候眼神让我害怕。
我仔细想了想,我也没招惹过他,甚至连话都没跟他说过几句,但我记得我刚到这个小镇到时候他挺开心的,还扯着我一起玩。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很让人讨厌。”
我眨了眨眼,问他:“我做了什么吗?”
他忽然一把将我推倒,“你以为你成绩好你就很厉害了吗?拿了几张奖状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你成绩好他们就都夸你?连我爸妈也这样!”
我坐在地上,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可是,我拿了这么大奖状,我爸妈也从来没夸过我,依旧嫌我笨,说我不够好,还是在每天睡前都要出一大堆算术题让我写,写不完,错一题都不准我睡觉。我拿的奖状他们也从来没看过,有次,我爸爸还把我的奖状都撕了。你说,这又是凭什么?”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我说着说着也哭了。
他似乎有点慌了,“你,你哭什么!我不就是推了你一下。”
一哭,我脾气就上来了,把右手高高举起瞪着他说:“你骂我!推我摔倒,屁股摔疼了,手出血了!”
他蹲下来,在书包里翻找着,找出几张创可贴,“纸巾用完了,我用衣服给你擦吧,爱哭鬼!”
说完,没等我反应他扯起衣角慢慢擦掉我伤口上的血。
他的衣服布料是棉的,很柔软。
我不哭了,看着他嘀咕:“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他擦完血,撕开创可贴给我贴上,伤口比较大,用了两张创可贴才贴住伤口。
他说:“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但我讨厌你能拿奖状,我没拿过,我爸妈一直拿我和你比。”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瞪着我:“你都来这快一年了,还没记住我名字!”
我摇摇头。
她骂我:“白眼狼!亏了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总带你出去玩!我叫辛译。”
他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歪歪扭扭写下“辛译”两个字后塞进我手里,“好好记着,在忘了我揍你!”
我看了一眼那两个字,撇了撇嘴,“写的真丑。”
辛译瞪我:“闭嘴!你写的有多好看似的!小屁孩。”
我抢过他的笔,在纸上写了两个端端正正的“辛译”,然后给他看,“比你写的好看。老东西。”
他又瞪我,“比我写的好看又什么样!你真的是,不说话的时候能把人闷死,一说话就能把人气死。”
我说:“你死了吗?”
他又瞪我,“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哦。”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背上书包走回家,辛译在后面跟着。
来到这个小镇快一年了,我还是没记住这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或许要发生些什么让我刻骨铭心的事我才能记住。就像我来这快一年了都没记住他的名字,但今天我记住了――他叫辛译。
走在小巷里,挺有走电视里那些古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