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千秋唠唠叨叨的把自己唠叨睡了以后,靖孤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脸可算是松了口气。终于能清净了。
第二天夏千秋一觉睡醒就感觉自己腰酸背疼胳膊发麻,靖孤昏昏欲睡的握着笔,写了一夜,终于让他抄完了一遍,要不是还得去打扫,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一睡不醒。
“你怎么不把我搬到床上睡?”夏千秋打着哈欠,脸上压出来的衣服印子特别明显,趴桌子上睡了一夜让他非常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让你睡到我床上?”靖孤收拾好笔墨准备洗漱,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夏千秋。
“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夏千秋揉着脖子伸着懒腰舒展麻木僵硬的筋骨,埋怨道。
靖孤随手从桌上拿了个东西砸到夏千秋脑袋上愤恨的说:“我这都是谁害得?”
夏千秋揉揉头说:“趴着睡了几个时辰,头晕恶心的难受……”
“就算是这样,你也别想让我扫一天地。”
“我怎么会把活都丢给你一个人做呢?我就是稍微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
然后靖孤就看到某个脸皮厚的突破天际的人摇摇晃晃的栽到他的被子上迅速发出微小的呼噜声。
李如吟眼睛酸涩跟自己的被窝道了个别,昨晚为了完成敖情布置的作业翻了快一晚的书,结果还是没完成,这就意味着今天下课后她又得泡在藏书楼了。
同室居住的几个女同修早已离开,李如吟掬起一捧清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呼!”
收拾一下上课要带的书本,李如吟才踏出房门去食堂吃饭,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上那个笨蛋。
夏千秋正把脑袋埋在靖孤的枕头里流着哈喇子做跟李如吟手牵手一起吃饭的美梦,突然遭到一个重击,身体直接飞起来落到地上。
“嗷嗷嗷!”
夏千秋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惨叫,靖孤冷着脸收起抬腿踹人的动作,夏千秋哆哆嗦嗦的爬起来一步三慌的走到靖孤跟前,腰弯的跟龙虾似的。只见他缓缓伸出一只手然后猛的拽住靖孤的衣领吼道:“我差点被你踹死啊!你就不能正常点把我叫醒吗?我跟你有仇吗?”
靖孤耷拉着自己的死鱼眼淡淡的说:“本来是想把你推醒的,但看到你这张脸一时没忍住。”
“你玩我呢?”
夏千秋气极反笑,但一笑起来就牵动被靖孤踹到的地方,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惊的外面枝头屋檐下的燕雀差点摔地上。
“你们大清早的叫什么呢?刚睡醒差点被你们吓死!”
外面不知是哪位脾气暴躁有起床气的师兄弟,靖孤手快的把即将开口和对方呛声的夏千秋的嘴用布团堵上。
“抱歉了,他刚做了个噩梦。”
“下次注意点!”
律墨问孤身前往主峰上课的时候,非常巧的遇到了已经为某个据说云游四海的茶艺老师代课的花不孤。他跟花不孤谈不上有多熟,知道他是真茶艺老师陆春灵的好朋友。
“律先生,真巧啊。”花不孤先一步跟他打了个招呼,律墨问回应道:“是很巧,花先生这是在?”
“晨起漫步而已。”花不孤拿着一把黑色折扇,上面用金粉绘了一枝寒梅。律墨问点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告辞。”
花不孤冲律墨问笑笑,让律墨问万分不适应。走远了还能依稀听见花不孤一个人不知道是在对那些山路上的野花吟诗还是什么。
到了主峰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时间,怕那两个小子睡过头律墨问决定亲自跑一趟,如果醒了就不说什么了,如果还在回周公就一脚踹醒。
路上准备去吃饭或者上课的学生见律墨问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一个个的低下头急急忙忙打个招呼就恨不得足上插翅般逃离。律墨问作为一代大师,自然不会和他们计较太多,虽然他记仇记得比谁都清。
一进夏千秋他们住的院子,律墨问就熟门熟路的敲响了靖孤房间的门。
里面正努力把夏千秋嘴塞严实的靖孤一听到声音,用眼神威胁了一下屈服在他武力值下的夏千秋,心情轻松的开了门又差点被吓回去。
“跟夏千秋一样开门一惊一乍。”
律墨问非常不留情的评价道,往里一看就是缩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满了布团纸屑等一系列东西的夏千秋。律墨问幽幽的看着一旁的靖孤问:“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夏千秋狼狈不堪的样子确实让律墨问心情舒畅了那么一会儿,但作为一个老师,不救他显然不行。虽然他现在眼里满是嫌弃的意味,但不妨碍他指挥靖孤把夏千秋嘴里的东西弄出来。以及……
“靖孤伤及同窗,这件事我会让院长知道的。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打的他我不管。”
夏千秋“呜呜”两声,从未觉得律墨问如此顺眼过。律墨问看着他的傻样忍不住同情一把风云居士,虽然这可能是他以前自己作的报应,但女儿闹脾气义子不争气徒弟还跟义子不和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也是没谁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山下肯定热闹,敖情要是知道肯定连课都不上就跑下去了。
看着夏千秋捂着小腹不停抽气的样子,律墨问皱眉问:“怎么回事?”
“疼……”夏千秋声音细微的回答道,靖孤把脸别到一边,有心虚又理直气壮的迹象。
“我看看。”律墨问走上前说:“衣服解开我看看。”
“这就不用了,太不好意思了。”夏千秋扭捏道,律墨问黑着脸说:“解开!不然我让你伤上加伤!”
被威胁了的夏千秋十分大方的解开让律墨问看他腹上的大片青紫,律墨问看了两眼就说:“问题不大,你平时如果用功点练功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待会儿去找张子仁或者雪玉拿点药就行了,少把自己当成普通凡人。还有,这两天尽量别去找你义父,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千秋眨眨眼,一脸茫然。他看出他义父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但他女儿都来了,不至于更差了吧?而且昨天晚上走的,今天就能回来?
风云居士睁眼就看到周围浮动这的细小灰尘,姬九似乎已经在外面忙起来了,云烟还在楼上没下来,不知道醒了没有。
他起身走到外面,姬九正支一个棚子,还从里面搬了两张桌子几条长凳,又多余的挂了个酒幡。应该不是每天都有的,他昨天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不过看她动作熟练,应该也没少这么多此一举过。
“这里一年到头没个客人,你何必这么辛苦?”
风云居士淡淡的开口问道,姬九回过头看到他说:“你醒了,洗漱一下吃饭吧,厨房有我做好的粥和包子,还炸了两根油条,你先去吃吧。”
“不必。”风云居士道:“我不用进食也不会饿,洗漱我回书院再做。”
姬九哑口,她闷闷的说:“既然这样,那你等烟儿醒了你带她回去吧。”
风云居士“嗯”了一声转身回里面坐着,看都没再看姬九一眼,心里却埋怨起那个几千年前离去的亲弟。
朝净,如果你没和她说那些的话,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那个……”姬九站在门口,有些局促。风云居士奇怪的看着她,也没问她怎么了。姬九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脸涨的有些红。
“我……过段时间我大哥要来看我,你……”
青丘之主?风云居士反应过来,笑道:“涂山狐王过来,青云书院必定会热烈招待。”
“还有就是……”
“姬九。”风云居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话,眼中悲悯不知道是给她还是给自己。他说:“他走的时候托我照顾你我不会食言,和离书我也依照他的话交给你了,他和你说的,就忘了吧。”
“我不想当谁的替身。”风云居士继续说道,不顾姬九越来越红的眼眶,“你想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就算了,我和他相似之处并不多。”
姬九肩膀微微颤抖,忍住眼眶的眼泪,哽咽道:“我知道。几千年了,我早该心灰意冷了,过段时间我会搬到镇子上开酒馆,你不用再躲着我不下山了。”
“以前是我害了你,我会补偿的。”风云居士叹到,声音也柔和起来。
“不用。”姬九擦干眼泪,准备转身出去,一声“咯吱”又把她拉了回去,两人同时抬头,就见云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