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妤被他捏得痛，便轻哼一声，眼眶更加红，牧璋急忙放开。
因着在宫里方便，在孟楚妤稍微恢复些体力后，牧璋与她回了王府，曲宋儿及牧老夫人都在正院里等着，二人明显是争吵过的样子，神色都不大好。
看见曲宋儿，牧璋喜出望外，把孟楚妤交到老夫人手里，便跑到曲宋儿跟前，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手这样凉，夜里还让你起来，委屈你了。”牧璋的眼睛有些发涩，朝曲宋儿的手轻呵着气，全然忘记了刚被他带回来的孟楚妤。
“委屈？我看倒不见得。”牧老夫人安抚着受了惊的孟楚妤，瞪了曲宋儿一眼道，“侧妃都丢了，她竟还能睡得着觉。”
曲宋儿把手从牧璋手里抽开，眼里漫上一层薄冰：“又不是臣妾把她扔出去的，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罢了，臣妾着什么急。”
“璋儿，你瞧瞧，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王妃！迟早有一天要气死我。”牧老夫人抚着胸口，拐杖戳在地上，发出令人厌烦的笃笃声。
曲宋儿看了牧璋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甩了甩手帕道：“怎会。老夫人言重了，臣妾会医术，定能保老夫人长命百岁。既然孟侧妃回来了，臣妾便先歇了。”
牧璋本能地想追曲宋儿，孟楚妤却拽住他的手说腿痛，作势就要倒下去，想想胥烨说的话，牧璋心中懊恼，却也只能作罢，抱起孟楚妤去了行云阁。
曲宋儿慢慢走着，多希望牧璋能跟上来拉住她，哪怕一句解释或者安慰，都好。
但她回头，却看见牧璋去往行云阁的背影。
“新欢旧爱左右逢源，真是与从前不一样了。”曲宋儿自语一身，麻木地走回了隐香院。
行云阁中，牧璋扶着孟楚妤躺下，又替她掩好背角，准备回书房时，却被孟楚妤拉住手。
“王爷，你别走，妾身害怕。”孟楚妤抱住牧璋，泪水浸湿在他胸前，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牧璋闭上眼睛，掩下不愿，耐心地轻哄着：“你睡吧，本王不走。”
孟楚妤一阵欣喜，但在看到牧璋冰凉的神情后，又不放心地问道：“王爷是不是在生妾身的气，妾身不是有意要给王爷添麻烦的。”
“你是本王的侧妃，本王自然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以后也会好好待你。”牧璋握住孟楚妤的手放在被褥上，微微有些发力，又像是在警告一般，“但宋儿是王妃，她的地位无可撼动，你往后必得尊她敬她，否则她若真生起气来要罚你，本王也保不了你。”
孟楚妤听了后半句，刚漫上嘴边的笑意就这么僵住了，牧璋此言，无非就是在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觊觎王妃之位。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只要能留在牧璋身边，就不怕没有牧璋去曲宋儿离心的那一天。
“妾身知道了。”孟楚妤把头靠在牧璋的胸膛上，眼中终于涌出恶毒与不甘。
她堂堂夏国大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与屈辱，而这一切都是拜曲宋儿所赐，总有一天她要让曲宋儿付出代价，只要是想和她抢东西的人，都得死。
“睡吧。”牧璋拍拍孟楚妤的肩，不想再多说，便斜躺在一旁和衣而睡。
孟楚妤脱了衣服，火热的手臂攀上牧璋的腰身，牧璋却发出阵阵鼾声，她只好作罢，紧紧挽着牧璋的胳膊睡去。
听到身边人均匀沉稳的呼吸声，牧璋却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外头惨淡的月光。
宋儿，这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尽管牧璋和胥烨都已经下了命令，不许将孟楚妤出走之事说出去，但流言还是传开了。
牧老夫人一早从外面回来就气冲冲的，命人叫了刚下朝的牧璋去寿兰院。
牧璋不明所以，也头疼得很，但牧老夫人坚持要他过去，他也不好推辞。
寿兰院气氛紧张，所有丫鬟小厮就噤声不语，牧璋一进院子就感觉出来了，但他隐约也能猜到老夫人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他。
“母亲，何事这么生气啊。”牧璋明知故问，就想看看老夫人究竟想干什么。
老夫人倒也不和他绕弯子，直言道：“母亲要你休了曲宋儿，立妤儿为正妃。”
来给牧老夫人请安的孟楚妤在院外听到这话，心中窃喜，便一直立在外头听着。
“不可能。”牧璋眸色一紧，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声音不容置疑，“且先不说儿子与宋儿多年的夫妻情分，便是宋儿的身份放在那，儿子也不可能休了她。”
“身份？她有什么身份？”牧老夫人也急了，却是气急反笑，“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却是现在人人口中的妒妇，真是丢尽了咱们王府的脸，连带我都受了不少酸言酸语。”
自打牧璋成为开国功臣，牧老夫人在京中各夫人亲眷中的地位也蒸蒸日上，任谁见了她不得是毕恭毕敬的，今早出门竟然也被人指桑骂槐的说牧府家风不正，调教出曲宋儿这么个儿媳妇，让她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不管怎么说，你赶紧和曲宋儿一刀两断，若是念及相府颜面，大不了和离就是。”牧老夫人态度强硬，大有不了结此事誓不罢休的架势，“楚妤丫头怎么说都是夏国正儿八经的公主，教养心性什么的，哪点不比在乡野里长大的曲宋儿强？”
听牧老夫人拿曲宋儿的过去说事，牧璋更加恼怒，说出口的话也多了几分重量：“儿子这辈子就认定宋儿这一个王妃了，若母亲逼儿子休妻，儿子也宁愿不要这个爵位，与宋儿当一对布衣夫妻也罢，儿子说到做到，母亲还是了了这份心思吧。”
“好，好，你便是有了曲宋儿，连你的母亲也不要了。”牧老夫人气得有些头昏，牧璋长这么大，何时这般对他说过话，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孟楚妤站在外头，听得胆战心惊，刚准备离开，就对上牧璋那双冰冷的眸子。
“本王记得警告过你，不要想打王妃之位的主意，这么快就忘了？还是你觉得，这王府全凭本王的母亲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