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时值春日,阳光正好,人的心情也都明媚。
皇城内锣鼓喧天,是哪家娶亲的队伍,红红火火一整片,引得孩子们争相跟随。
今天是宜嫁娶的吉日,临王迎娶正妃,喜气非凡。
身为新郎的临王,此时是格外有神采。
人群中,三个衣服款式差不多的孩子挤来挤去地想要看热闹。
“姐姐,今日我们不是要上书房吗,为什么要在此停留啊?”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好奇地问道。
紧接着,那带头挤的女孩回过头,一脸嫌弃地反问。
“就你爱读书是吧,你想要上书房,只管一个人去就是,我和弟弟去看热闹去。”
另一个年纪稍小的秀气男孩明显站在姐姐这一方。
“反正我不用上书房,父王和母妃不会罚我。”
三个孩子挤到了最前面,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少年十几岁的模样,白衣胜雪,翩翩如风。
三人做贼心虚,面面相觑。
“小风哥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用说么,一定是母妃派他来抓我们回去的,废话少说了,赶快跑!”
少年显然是在这儿候着了,见到三人,一手一个,拽住两个男孩的胳膊。
年幼的跑不过年长的,只得以一种十分丢人的姿势被拉出了人群。
“小风哥哥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饭饭首先服软。
瑞儿也赶忙推卸责任,“都是姐姐的主意,跟我没有关系!”
芊芊虽然平日里经常欺负瑞儿,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个护弟狂魔。
“一人做事一人当,放了我弟弟!”
小风见芊芊着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带着两个弟弟往外跑,还不让侍卫跟着,是真不怕被人拐了么。
“到了王妃姐姐面前,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横。”
小风身后出现了几个落雪山庄的守卫,恭恭敬敬地,将三个孩子抱上了马车。
而与此同时,迎亲的队伍已经过去。
满堂宾客,皆是喝彩声。
宋诸喝了一杯又一杯,脚步都有些晃荡。
“三皇兄、三皇嫂,来,这杯敬你们!”他豪迈的声线,与五年边境经历有很大关系。
五年前,边境兵边,谁都没想到一向贪图安逸的临王会主动请缨。
他这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后,便火急火燎地娶了正妃。
叶卿颜站起身,刚想要喝酒,就被宋凌煊抢过了酒杯。
“爱妃,你早上才被诊出喜脉,忘了么。”宋凌煊一手搂着她的腰,当着众人的面,动作亲昵地提醒道。
叶卿颜强撤出一抹笑意,心里哭唧唧。
她眨巴着眼儿,朝宋凌煊撒娇。
“就喝一点点吧,一口,我就喝一口。”
宋凌煊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要挟。
“你若真的贪这一口,本王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嘴喂你。”
闻言,叶卿颜立马推开了宋凌煊。
看到他笑得那般得以,心里气得不行。
面对宋诸时,宋凌煊恢复正色。
“你三皇嫂不能饮酒,本王替她喝。”
两杯酒,全都一饮而尽。
隔壁桌的武将们开始吆喝起来。
“临王,还有我们这桌没敬呢!”
叶卿颜实在觉得宋诸这五年的变化非常大。
单就他脸上那道疤,就让她有些陌生。
以前的宋诸,成天把儿女情放在嘴边。
现在的他,有点沉默寡言了。
“卿颜,本王有些醉了。”宋凌煊单手支着脑袋,望着她道。
“才喝了两杯而已吧。”
“若是本王没醉,怎么会看到他们。”他手一指,指向叶卿颜身后的位置。
叶卿颜一转头,还未看清楚,就被扑了个满怀。
“母妃!”
“母妃。”
“母妃……”
三声母妃,所表达的心情各有不同。
芊芊抢占了叶卿颜身边的位置,偏着头问。
“母妃,小风哥哥呢?”
“小风?不是去接你们了么,难道你们不是跟他一块儿来的?”叶卿颜反问道。
瑞儿赶忙做解释,“不是啊母妃,小风哥哥送我们到这儿之后就走了。”
宋凌煊单手就将要爬到叶卿颜腿上的饭饭拎了出来。
“你们母妃肚子里有小妹妹呢,都给我离她远点。”
饭饭一脸不解,懵懵地问道。
“妹妹是炸药吗,为什么不能离她近些?”
宋凌煊懒得多做解释,“赵维。”
“属下在。”
“把他们三个送回去。”
三小只被侍卫们从叶卿颜扒拉开去,个个愤懑不平。
饭饭奶凶奶凶地握着肉嘟嘟的拳头,“父王凶巴巴,一点都不好。”
“就是,我不喜欢父王了!”瑞儿很是委屈,今日又没去上书房,又没看到热闹,亏大了。
只有芊芊,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肩膀,颇为平静地劝导。
“算了,你们两个也可怜可怜父王吧。
父王和母妃平时被我们三个缠着,今晚好不容易可以有二人世界呢。
父王不坏,他就是想要霸占母妃。”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着要避讳旁人。
宋凌煊的额头突显几道黑线,脸色沉了下来。
“宋阡雪,这话都是谁教你的。”
每当他唤孩子的大名,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芊芊却一点都不害怕发怒前的父王,反而一脸无辜。
“我说错了吗父王?
还是不应该说得这么大声啊?”
宋凌煊黑着脸,冷笑道。
“明日给郡主再请两位先生,分别教授骑射与女工。”
“是,主子。”赵维答应得快,心里乐得不行。
郡主居然敢和主子犟,岂不是自找没趣么。
一听要多学两门,芊芊立马服软。
“不要啊父王,女儿知错了,别让我学那么多,真的很难啊——”
被赵维带走后,芊芊气呼呼地问道。
“赵叔,我父王是不是又见过舅公了?”
“好像是呢。”赵维回答得模棱两可。
要说这郡主的性子,若是不好好管教,迟早得惹出大事儿来。
芊芊走路都带着怨气,满脑子都是自家舅公那张粗犷的脸。
“我就知道,舅公成天给父王出馊主意!”
新婚之夜,宋诸喝了不少酒。
他将自己灌得烂醉,到最后还是被慕容泽和白玉寒给送入的新房。
听到撞门声,坐在新房内的新娘子身体一颤。
慕容泽毫不留情地嘲讽起宋诸来。
“去了边境五年,酒量还是这么差。”
宋诸直接被放在了新房外室的软榻上,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
听到关门声后,新娘等了许久,明知宋诸就在房内,心情忐忑不安。
次日,天亮后,宋诸才慢慢清醒过来。
昨晚喝了太多酒,醒来后头痛得厉害。
他踉踉跄跄地想要去床上躺着,却发现新娘子还坐在那儿,盖头都没揭。
“王爷醒了么。”女子试探着问道,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毕竟她是一夜未眠,保持着这个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