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被打个正着,眉头皱起。
沈南夕抿着唇,不说话,捡起抱枕再度朝他丢去。卫北发飙,站起来挥手打飞抱枕,怒目而视,“霸王龙,你疯了。”
这两人天生八字不合,再多待下去,没准会受伤。“真是败给你们俩了。”叶朵儿无力叹息,拎着背包离开。
只剩他们俩,卫北吼:“沈南夕你要干嘛?”
沈南夕皱着眉头,扁着嘴,满腹委屈道:“你干嘛要给除了我以外的女生画指甲?”
蛮不讲理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明明是她命令他为叶朵儿画指甲的,现在又跑来怪他。还有比她更比讲理的人吗?
“是你让我画的。”
“我让你给她画,你就给她画,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卫北无语,气的手指指点着她,说了句:“神经病!”
他抬腿就要往外走,沈南夕张开双臂拦住他,“不许走。”
“不走我在这干嘛?”对她,卫北不用怜香惜玉,推了一把:“滚蛋。”
沈南夕不依不饶,“我说不许就不许。”
两人拉拉扯扯,纠纠缠缠,她抱住他的手臂,卫北真怕她又要对自己下口,慌了神,一不小心撞到单人沙发上。
“啊——”
俩人身体同时倾斜,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沈南夕怕摔疼自己,死死抱住他不放。结果还是她先着地,更可怕的是她和他的嘴唇好死不死撞到了一起。
女下男上,唇贴着彼此,沈南夕倏地睁大眼睛,心跳加快,整个人都傻了。卫北也是,她柔软的嘴唇带着过人的220伏电压,电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卫北紧忙爬起来,看着脸颊红的像苹果一样的她,咽了下口水,转过去身去,背着对着她,左手抚摸跳的厉害的胸口,长吁一口气。
沈南夕坐起来,拧着眉头说道:“那是我初吻,混蛋。”
卫北回头,皱着眉头瞪着眼睛说:“又不是初夜,你瞎嚷什么?”亲了霸王龙的血盆大口,他还觉得自己也挺吃亏呢,可看到她泛红的眼圈,心就软了下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回,快速走掉,心里不停对小仙女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
掠夺她初吻的家伙,一声不吭走掉。沈南夕生气,踢了沙发一脚,尽管这样,仍无法忽略悸动的心。
再次见面,是在沙家面馆。
叶朵儿逛街逛到肚子饿,要吃东西,沈南夕提议去沙家面馆。至于她为什么会去沙家面馆,因为卫北喜欢的小仙女沙雪是沙家面馆的半个老板。
认识沙雪的人都知道,她在高中毕业那年,父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只留下一间牛肉面馆给她和双胞胎妹妹。面馆现在由妹妹经营,沙雪学业不忙时也会去店里帮忙。
说来也巧,沈南夕跟叶朵儿进面馆,就看到了卫北。卫北当时正帮小仙女收拾桌子,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还穿着一身商务装。傲气冲天的卫家少爷会做下人的工作,沈南夕哼声,对小仙女更加讨厌。
小仙女穿着面馆统一的红色围裙,亭亭玉立,大眼红唇,皮肤白皙,一头长发似锦缎,气质清丽脱俗,尤为惊人。
沈南夕之前觉得自己长得不差,见到她后自惭形秽起来,跟她比,青涩的她像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而小仙女绝对是清纯高雅的百合花。
叶朵儿拉着傻愣愣的闺蜜坐下,说道:“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好咧!两碗牛肉面。”卫北吆喝着,看到沈南夕,愣住了。他面色尴尬,怕她瞧见自己对小仙女献殷勤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跟别个女人打情骂俏,被正牌女友抓到一样,做贼心虚。
他是怎么了,从前也不怕她啊!卫北搞不懂自己。
叶朵儿打趣他:“帅哥,没看出来,你还挺能干的。”
卫北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今天店里却人手,我吃完面看时间充足,就帮帮她们。”
小仙女过来说:“你们认识啊?”
人长得漂亮,嗓音也好听,清脆甜美。
男人说那叫温柔好听,甜。女人说那叫嗲声嗲气,贱。
沈南夕心里特嫉妒,表面上装得乖巧可爱,笑眯眯地对沙雪打招呼:“学姐好,我是卫北的朋友,沈南夕。”
“你好。”沙雪笑着说。
卫北瞧着沈南夕,她对别人总是温柔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对自己总是那样凶残,大呼小叫,又打又咬的。他看了下时间,说:“你们坐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沙雪说:“今天,谢谢你的帮忙啦。”
“跟我还这么客气!”
沙雪笑得柔美,摆摆手,说:“卫北,再见。”
“再见。”卫北看了沈南夕一眼,走出面馆。
服务员端上面条,沙雪说:“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叫我。”然后走到一边擦桌子。
沈南夕没食欲,想自己认识的卫北,跟沙雪面前的卫北完全不是一个人。她咬着下唇,搅拌着面条,小脑袋灵机一动,想到好主意。于是,她放下筷子,对一旁忙碌的沙雪说:“学姐,下个礼拜我搞了个派对,一起来玩吧!”
Part4
沈南夕二十岁生日,朋友为她举办了私人派对。二十岁生日对女人来说是重要的,所谓的‘双十年华’,真正的成年人。沈南夕当晚打扮的很漂亮,华丽衣裙,水晶鞋,头上带着闪亮钻石头冠,真真正正的小公主一枚。她邀请了许多同学和圈子里的好朋友来参加,派对大厅一水的年轻人,各个衣着时髦,光鲜靓丽。
沙雪应邀参加,不用多余的打扮与修饰,一袭白色长裙,气质清丽脱俗,迷倒一票男士。到达现场,她才知道今天是沈南夕的生日,抱歉道:“对不起呀,南夕,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沈南夕天生是演员胚子,拉着沙雪的手亲近道:“学姐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服务生托着酒水过来,叶朵儿拿了三杯酒,分别递给她们俩,说:“大家干一杯吧!”
沙雪说:“南夕,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学姐。”沈南夕甜甜道。
“沈、南、夕!”一个男同学过来,搂住沈南夕的肩膀。他喝了不少酒,脸颊红红的,舌头硬邦邦道:“生日快乐。”
“干嘛呀!”小公主推开他,“好好说话,别勾肩搭背的。”
男生没站稳,撞到沙雪,手中的红酒洒在她的白裙子上。
“哦,天呐!”沙雪轻声叹,低头瞧着染上酒汁的白裙子。
沈南夕呵斥男生:“你看你,笨手笨脚的,弄脏了学姐的裙子。”
男生点头弯腰赔礼道歉:“美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沙雪这人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笑着说:“没关系的,不碍事。”
沈南夕说:“朵儿你陪学姐上楼处理一下。”
“学姐,跟我走吧。”叶朵儿拉着沙雪离开。
卫北本不打算来,沈南夕说是她的生日派对,他才答应过来一趟。与在场男士的精心装扮相比,他身上款式简单的黑色夹克衫,显得非常不正式,可他天生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拿着精致的礼品盒,站在人群中,特别醒目。
沈南夕老远看到他,提着裙子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卫北扭头,看到模样甜美漂亮的她暗暗吃惊,恢复神色后礼物递到她面前,“生日快乐。”
沈南夕接过礼物,甜甜一笑,“谢谢。”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满面春风,挺入人心的。其实,只要她不发小姐脾气,人还是不错的。人啊,相处久了,才能看清彼此的真面貌。
“让我看看,你送了我什么礼物。”沈南夕说着当众拆开礼品盒,卫北担心她不会喜欢,因为他在选礼物上没用太多心思,可以说带着敷衍了事的心态。
沈南夕取出一枚发卡,蝴蝶结形状,镶满彩色水晶,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很漂亮,我喜欢。”她说着抬手摘下头上的公主头冠,交到卫北手里,把他送的发卡别在头上,笑眯眯地偏头让他来评价:“好看吗?”
可能今天是她生日的原因,在不就是碍于在场人多,脾气暴躁的她面对他竟然转性了,乖巧又温柔的模样。
卫北说:“好看。”
“人好看还是发卡好看。”
“都好看。”面对乖巧可爱的她,他毒舌不起来。
沈南夕笑眯眯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卫北把头冠还给她说:“祝你生日快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南夕嘟唇,不满:“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什么话?”
“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第一件事做完了,第二件,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像我表白,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你看她又刁蛮任性起来。
卫北抬手按住她的脑门子,“没发烧吧,你?”
“你才发烧呐!”沈南夕拍开他的手说:“跟你说,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立刻就叫人到你们生产线上拆设备。”
就不应该把她当好人看!
“沈南夕你别欺人太甚。”卫北看着她,火气腾腾往上窜,“这样做能带给你什么好处?满足你的虚荣心?让大家知道有很多男人喜欢你?”
“我想要什么目的,你别管,总之你照做就是了。”沈南夕扬着下巴,模样高傲,如同孔雀。
之前经常把爱和喜欢挂在嘴边哄不同女孩子欢心的卫北内心纠结,因为他有喜欢的女人。卫北告诉自己:早死早超生,继续跟她耗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三件事完成后,再也不要理她。
“不说算了。”沈南夕作势要走,卫北猛地将捉她来回。
沈南夕看着他,卫北说:“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沈南夕故意为难他。
卫北提高音量:“我说,我、喜、欢、你。”
“再大点声,人家听不到啦!”
“我、喜、欢、你,沈南夕,我喜欢你。”卫北这一嗓子声音够大,周围男男女女停止说笑,纷纷看过来。从楼梯上下来的叶朵儿跟沙雪也听到了他的表白,叶朵儿吃惊,沙雪脸色微变。
卫北拉住沈南夕的手说:“做我的女朋友。”
“哟!”周围男女起哄。
沈南夕得意,美滋滋道:“你说你喜欢我,那好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卫北头脑发胀,找不到理由,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说:“喜欢你刁蛮任性,高傲脾气臭,又有不少小心机,表面看起来清纯简单,实际上复杂难搞,”
他以前的名声并不好,油腔滑调的不知骗过多少小姑娘。她以为他会挑好听的话说,谁知他说了一大堆大实话。沈南夕瞪眼睛,谁知他又说:“这些只是其中一面,另一面的你,天真活泼,聪明大胆,讨人喜欢,又热情似火,对待自己的朋友掏心掏肺,对自己喜欢的人百依百顺,有善良的一面,也有勇敢的一面,就是被这样的你,打动了。”
原来他说话大喘气,沈南夕开心,目不转睛看着他。
“我就是喜欢这样独一无二的你!”他望着她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沈南夕觉得自己被打动了,可是按照计划,她会拒绝他,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打定的主意,是不可更改的。她甩开他的手,说:“抱歉,我不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这人花心滥情,骗过很多女生,还吸毒进过看守所,根本配不上我。”
到底还是小看她了,这丫头竟然做的这样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他。面上肯定挂不住,心理也肯定多多少少会难过,会难过是自尊心在作祟。
没有留下的必要,卫北转身,脚步沉重,无法抬起。
他看到了沙雪。
Part5
沙雪站在人群中,把他的表白一字不落听进去,一直追求自己的男人向别个女孩告白,就算不喜欢他,心里也是酸酸的,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成了别人的,心中难免失落,转身跑出去。
“沙雪!”卫北快步追出去。
“没事没事,大家接着玩。”叶朵儿跳出来打圆场,大伙儿四散开来,又各玩各的去。
“哈哈哈哈!”沈南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太开心了。”
叶朵儿说:“哎,我觉得你做得有点过分。”
“过什么分啊!我就不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干嘛啊?”叶朵儿发现新大陆般惊奇道:“难不成你喜欢卫北。”
“我喜欢他?怎么可能。”
“刚才卫北对你表白的时候,瞧你那小样儿,两眼直放光,明明就是动心的样子。”
“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呢!”
有些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好比她对卫北的心思,从开始的憎恨讨厌,逐步演变成淡淡喜欢。可是,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卫北追着沙雪出来,跑到楼下,沙雪突然稳住脚步,稳定情绪转过来,展露甜美笑容。卫北收住脚步,不确定地瞧着她。她应该生气,伤心,而不是没事人似的一脸开心。
“沙雪?”
“嗯。”沙雪说:“卫北,我觉得你跟南夕挺般配的,虽然她今天没答应你,可能是人太多不好意思吧。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支持个屁呀!
“沙雪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我跟她只是演戏,不是真的喜欢她,你知道我喜欢的一直都是……”
“卫北!”
沙雪急声打断他的话,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妹妹会担心我的。”
“沙雪,你听我把话说完。”卫北拉住她的手。
沙雪说:“卫北,你弄疼我了。”
卫北放开她的手说:“抱歉,我只是太心急了。请你相信我……”
“别说了,我都明白,你当我是朋友吗,我都知道的,我们以后也是好朋友。时间不早了,我真该走了,再见,卫北。”她对他甜甜一笑,轻轻挥了挥手。
“沙雪!”
卫北看着她坐上出租车,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一旁的立柱上,心里恨透了诡计多端的沈南夕,也气沙雪,明明比谁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偏偏装作什么都不懂。如果不喜欢他,为何要装出对他有意思的假象。让他一再误会,深陷其中。
卫北不甘心,之后又给沙雪打过几次电话,每次她都会接听,嗓音甜甜的跟他聊家常,唯独不提感情方面的话题。她不是感情神经粗,是当真不喜欢他。
卫北为此心情糟糕,萌生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S市公司总经理的位子空缺,卫北主动要求到生产线上历练一下。叫卫北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沙雪,看起来柔软文静,又无父无母的姑娘别人要是欺负她怎么办?自己走了,谁还能为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