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跟龟裂的土地上。矗立在荒漠之中,就在过了路标指示牌不久后的路边。有一所看起来像是酒馆之类的房子,这让三天没见过活人的两个人兴奋起来,之所以强调“活人”,是因为一路踏过的全是成为骷髅架子的死人看着他们那咬紧的牙关,不知道是在在遭受了多少难以形容的痛苦之后才死去,开始还有些心惊和恶心,但随着死尸的不断出现,也麻木到习惯了。
这时候出现的房子,让两个从死人堆里出来的灰色怪物,又能见到生命的兴奋感,确实难以掩盖。
颜琴快走几步,把门敲的咚咚响,还没有等到里面的主人回应,门却自己打来了。
“这里不需要敲门,进来吧。”
一个发自年长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仔细打量着这所房子,这是他们三天来头一次让自己头顶上有了可遮挡阳光的东西,立刻感觉凉爽了不少。随着目光所过之处,他们并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只是感觉这房子看起来并不太像普通的民居,倒是更像是所废弃已久的教堂。
“你们吃点什么?还是单纯来问路的?问路三根铜笔,有言在先。该不还价。”
老太太顶着一头的白布从面前的柜台下钻了出来,手里的抹布却在不停的擦拭着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那并不脏的柜面。
一看这个老太太的装扮就知道已经快接近日韩生活的海营了,一身典型的传统打扮,即使在这个满是沙土的世界里,还保持着进屋内拖鞋的习惯,虽然没有稀缺的袜子可以穿,却仍以光脚的姿态迎接着客人。
她的额头上挂着一副老式眼睛,粗粗的黑框那种,在和普通世界隔离这么久之后,这种眼镜已经不多见了。
耳朵还沉浸在那副眼镜框上的时候,颜琴首先反应过来,“哦,我们俩即吃东西,也想打听打听路。”
“二十根铜笔,先付钱。”
老太太接话的速度很快,那反应让人觉得她有些不欢迎唐突进来的每一个人,不变的是,她手上的抹布依然在不停的擦拭着一切可以擦的东西,直到那些木质家具发出了干净的反射光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颜琴掏出钱放在了柜面上,老太太一伸手把那些圆滚滚的铜笔一扒拉,全部收进了下面的始终打开着的抽屉里。又用抹布把刚才被钱放过的位置擦了一遍。
“门特?两份仁川套餐,马上。”
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但屋内并咩有任何回应。
“问什么?仁川?你们路过的标示牌上不是已经写的清清楚楚吗?”
“噢,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在仁川有个和您年纪差不多的大娘,名字叫做花娘,她是捡……捡破烂的,您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老太太手一震抹布险些脱手掉地上,也停止了不断的擦拭工作,只有两秒,就又恢复到忙碌的劳动当中,好像那两秒之中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没有听说过。你就问的这些?钱不退啊。”
颜琴一副失望的表情,慢慢走开坐在了洁净如镜的凳子上。但耳朵看出了老太太这不同凡响的两秒内的反应,可能做贼出身的总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把每个人也想像成贼,却没有立刻告知难过中的颜琴,而是选择陪着颜琴一起傻坐着等饭。
一声木门转动的声响,背对着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这动作颜琴再熟悉不过了,一定是怕门上安的门帘掀翻了手上端着的饭碗才这样逆行倒施的。逆行是逆行了不过倒施的却是颜琴两个,因为他们正毫无基本礼貌的顶着为他们服务的那个人,死死的盯着。
颜琴之所以看是因为在地球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驼峰造型的人,更别说是黑人了。
耳朵盯着就更容易解释了,一转脸当看见那张有四只眉毛的脸时,耳朵讶然的嘴巴能吞下一整只肥猪。
这分明就是“昆士兰号”上的屌丝——四眼!
但如何解释皮肤是黑色的,也很简单。一个科技能甩地球几百年的文明,暂时改变下人的肤色想必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一个能造出十分之一澳洲大小的太空战舰的文明,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的呢?
耳朵刚坐下的屁股就想“噌”的站起来,被这个黑人用手轻轻按住了,在按住的同时,那双怪异的四眼还在拼命的眨着,像是要把眼泪挤出来一样。
这两个举动告诉耳朵一个信息:对方不希望自己表露出任何的惊讶表情,最好继续装孙子。
耳朵是何等机警之人呀,瞬间领会了对方传达的意思,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坐在了凳子上,满脸欢喜的吃着所谓的仁川套餐。
老太太则看着在透进来的阳光束中飞舞的灰尘,皱起了眉头。
黑人端完食物转身走了出去,屋内又恢复了来时的安静,就像一切没发生过。
所谓的让颜琴魂牵梦萦的仁川套餐不过是在全世界统一的食品——冻仙人掌的基础上加上了一片制作粗糙的芥菜叶子,仅此而已。但颜琴照样吃的不亦乐乎,甚至都去没空看看自己的爱人,和平常大相径庭。
“你不会是仁川人吧?”
耳朵有心无心的随意说了句,原意是打算科学而又自然的分散老太太的注意力,可埋头苦吃的颜琴慢慢抬起头,眼睛顿时变得明亮了,耳朵明白,那是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
“你……怎么知道的?”
耳朵也或然了,不会吧,这也能蒙对?
“啪”的一声在身后传来,两个人回头看时,老太太红着脸低着头捡起了手里的苍蝇拍,“最近死的人多了,苍蝇也多了起来,到处都是,你看……”
两个人想看见了史前恐龙一样的表情看着脸色慢慢平息的老太太,心里同时在想:满地球生物只剩下人类何蚂蚁两种动物了,您去哪找只苍蝇来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