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桓本人时不喜欢别人过多讨论他的长相的,在他看来,男儿就该上沙场杀敌或是效忠于朝堂为百姓谋福。整天在这齐都被一群男男女女讨论容貌成什么样子。
尚初萤看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也知道是因为街上的那些讨论。于是和他开玩笑说,“王爷可别生气,这传唱歌谣被人流芳百世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来的福分。”
齐北桓捻着手中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数着,缓缓地问,“萤儿这是在拿本王寻开心?”
“王爷明鉴,我可不敢哪。这世上谁取笑王爷,我也不可能取笑王爷。”
齐北桓把佛珠褪下戴到尚初萤手上,“戴着,保你平安。”
大皇子齐封这几日反复出入城门,不仅引起百姓的注意,就连尚初萤都知道了,。更不要说齐北桓,他似是知道什么事,但这几天他也很忙,所以尚初萤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他。
皇帝因为每天国事繁忙自然是没心思管齐封的这些小动作,但是齐封的母妃可就坐不住了。沐灵把齐封召入了宫中,打算询问他这几日到底是在做些什么,竟引得那么多人知道了。
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的齐封突然腼腆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母妃,你就别多问了,反正没有干什么坏事就得了,其余的事你就别管了。”
沐灵一听,险些被他气死。什么叫让她别多管,有这么和自己母妃说话的吗?但是沐灵还是憋着怒气对他循循善诱,“母妃这不是怕你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被人闹得捅到你父皇那吗?那时候,我们母子俩日子可就都不好过了。”
齐封本就讨厌听她说这些,这下更是厌烦,一摆手,“得了,母妃,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
沐灵看他不与自己说几句话,又想要走,大喊,“你给本宫站住!”
齐封停了下来,“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是对你的母妃应该有的态度吗?我告诉你,五皇子前几日跟你父皇出去狩猎,被你父皇夸了。你想想从小,你的父皇就好像对他青眼有加。你比他大上那么多,也不见你父皇对你有什么夸赞,之前派你去南巡,还把事情办成那副样子,险些把你父皇气死。”
“你为何总是感觉还长不大,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五皇子那个小贱种登上皇位吗?你的兄弟们谁不想着在你父皇面前讨巧卖乖,偏偏你,还一直往城外跑。你就不能让母妃省点心吗?”
“母妃,儿臣往城外跑真不是像以前一样,只知道闯祸了,儿臣……儿臣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哦?”沐灵一听齐封再三保证是干正事,也放心了下来。但听到他竟是有了喜欢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天天往城外跑,脸色又变得铁青起来。
朝堂上,每个官员的职位越高,离皇城也就越近,她可没听过,哪家高门贵女住在城外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女子,只能是乡野女子。这样的女人,对齐封的未来能有多大帮助,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沐灵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拒绝,“不行,你想都不要想,尽早和那女子断了联系,否则我出手可就没有你那份情意了。到时候伤了碰了,也莫要怪母妃狠心。”
齐封不知道为什么沐灵连这女子是谁,叫什么都不愿意了解,就直接拒绝了。他这人也不是逆来顺受,任人摆布的。一听沐灵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当即脾气便上来了,甩了袖子便走,任由沐灵在后面喊着,“封儿!封儿你回来!”
沐柔看着青檀寺的日光,这里的日子是如此难熬。让她觉得光阴的流逝竟能慢到如此地步。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也不想在这把半辈子青春给耗在了这,所以,她必须自救。
青檀寺离齐都不远,就在齐都成门外的山上,算起来也是很近的距离。所以也不乏一些达官贵人上这来烧香拜佛,尽显慈悲之心。
但沐柔因为不想与之前的故友碰上,所以都不怎么出来,也就没碰上什么人。每次那些官家小姐们来敬香的时候,她便往青檀寺竹林走去,权当散心。
哪曾想,那日也是为了躲避那些来上香的小姐们,躲避那些以前她还经常邀请她们赏花听戏的小姐们,竟是在竹林遇到了她的表哥——齐封。
齐封从小就对她表现得有些爱慕,但她向来不怎么爱搭理这个有些头脑简单的表哥,不过今日嘛……
她故意走了两步路,在竹林与外面走廊相接的地方假装崴了脚摔下去。齐封果然听到动静后便冲了上来,见到沐柔,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柔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这看着你的,我……我只是……路过,对,路过。”沐柔心下鄙夷他这拙劣的借口,但此时还需依靠齐封将自己从这鬼地方带出去,哪能得罪他呢?于是沐柔便调整好微笑,对着齐封,甜甜地来了一句,“表哥……”
齐封受宠若惊,以前沐柔xs是不喜欢与他来往的,话也不多说几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讨这位表妹的欢心。但今日,沐柔竟对他温言软语,怎能不激起他内心水花?
齐封对沐柔说,“柔儿,你的脚应该是扭伤了,表哥先带你回去。”
沐柔点点头,任由齐封将自己给抱了起来。一开始沐柔没什么举动,但后来,竟小声地啜泣起来,齐封也意识到了,不觉更加温柔,忐忑地问,“柔儿,你怎么了?”
沐柔只是摇头,不说话,哭声却越来越大,泪水也越来越多,把齐封胸口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齐封心疼地将沐柔抱的更紧了,“柔儿,你别哭了,你一哭,表哥心里也难受。”
沐柔在心里翻着白眼,要的就是你难受啊。但面上的眼泪一颗都不减,还是一直流。“对不起,表哥,是柔儿让你心里难过了。我,我不哭便是。”
“柔儿你别这么说,表哥不是不让你哭。你要哭便哭吧,表哥不拦着你。表哥只是,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而哭,帮你解决问题,好叫你不要如此伤心。”齐封着急的说,生怕沐柔误会他的意思。
嗯?要哭便哭?这齐封到底再说什么?不过幸好这后面的话,还算说到点子上了,她这才可以把目的说出来。
“表哥,柔儿只是,今天见到表哥太高兴了。所以想着若是待会表哥走了,又不能见到表哥了,只留下柔儿一个人在这青檀寺,孤孤单单的。柔儿便有些难过,这才哭了起来。”沐柔知道,她现在急需一个理由和身份比沐家,刘家高的人,才能把她带出去。而这个理由嘛,是齐封想娶她,是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不是也没有什么,只需她慢慢一步步地来。
齐封一听,原来沐柔也很想念他,还对他的离去这么难过,一时间有些惊喜地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领悟沐柔的意思。
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难道柔儿妹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一直碍于脸面,所以不说?看她今天这个样子,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呢!
于是齐封按下心中的激动,对沐柔说,“那今晚本殿先不着急回京,留在这配柔儿妹妹一晚上吧!”
谁要你陪了?我要的是你赶快把我从这个地方弄出去啊,沐柔有些无奈,但她还是顺着齐封的意思说,“真的吗?表哥竟肯留下了陪柔儿,表哥你真好。”
齐封一时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但他转头看着沐柔的面庞,还是愁眉不展。沐柔接触到他的眼神,就说“可是表哥也不过能多呆一晚,这让柔儿可怎么办?一直等待着表哥你吗?唉,要是我和表哥能够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齐封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因为他,她才一直愁眉不展的。不过,沐柔说的话也在齐封的脑海里出现,是啊,要是能与表妹天天待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他看着沐柔问,“柔儿,你可愿下山?”
沐柔一听他问到下山的事,内心无比激动,但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说着“我自然是愿意的,毕竟下山,就可以和表哥一直在一起了。可是,进这青檀寺,就是刘家逼着,让我母亲把我直接送进来的。我只怕,下山,恐怕有难度。”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表哥自有办法。”齐封信口开河,把事情都揽了下来。
沐柔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天知道她有多高兴,不用待在这里了。可是脸上,她还是淡淡的,对齐封说,“那,可辛苦表哥了。”
“不辛苦。”为你做事,怎么都不辛苦。齐封只差把这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