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初萤和齐北桓也起身打算走了,两人擦了擦嘴角,便站了起来。
齐北桓握着尚初萤的手走到了御花园的时候,被尚航喊住了,“魏王爷!”
齐北桓转回头看到是尚航便停了下来,等他接下来的动作。尚航上前走近了两步,说,“魏王爷可否让我单独与王妃说几句话?”
话虽是和对齐北桓说,但他却一直看向尚初萤。齐北桓也看向了尚初萤,意思是她自己做决定。尚初萤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对齐北桓说,“王爷请到那边等我一会儿。”
齐北桓走后,尚航又上前了两步,缩短了了他与尚初萤之间的距离。尚初萤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两步,说着,“侯爷要说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了,没必要凑的那么近。”
尚航似乎有点吃惊,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之前那副充满笑意的模样,把自己的吃惊给收了起来。
“初萤妹妹与我多日不见,就这幅样子对你的航哥哥吗?航哥哥可是很伤心呢。”尚航还是那副样子,吊儿郎当,只是嘴角笑意淡了很多。
“本宫既已嫁作他人妇,还请侯爷以后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也不要再用以前的称呼了。侯爷还是唤我魏王妃吧。若是侯爷还像以前一样,恐怕对你,对我都不好。”不自觉地,尚初萤都换上了燕国公主对燕国侯爷的称呼,摆足了姿态。
“呵!嫁作他人妇么?没关系,你终究只会是我的,等着瞧吧!”尚航加重了语气,甚至有些凶狠。
“侯爷莫要再说此话,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本宫就先走了。”尚初萤有些嫌恶地说。
“先走?我告诉你,初萤妹妹,老老实实地不要想其他,你只有一件事可以想,那就是如何留在我身边。”尚航又开始笑了。
尚初萤非常讨厌尚航这幅势在必得的模样,尤其她现在还不是以前的尚初萤。他对着的只是尚初萤这幅皮囊,他好像要的也只是尚初萤这个人,这让她更加不舒服了。于是她迈开腿就准备走。
尚航也没拦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了齐北桓。只是细看尚航此刻的笑容,竟是越发阴森。在尚初萤快要走到齐北桓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初萤妹妹!”
尚初萤听他还是不听自己的劝告,不改称呼,便有些不高兴,但齐北桓几乎是在尚初萤开口前抢着问,“侯爷找本王王妃还有事?”
“没有,不过是想叮嘱初萤妹妹一句,天气转凉,记得添衣。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挂念初萤妹妹你呢。”
“不劳侯爷费心,本王王妃,本王自会照顾好,也请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放心,萤儿在本王这自然是不会让她受委屈,凡事也是先要考虑她的。”齐北桓搂着尚初萤往外走,话语和表情里,皆是胜利者的姿态。
是的,他根本不屑于与尚航争什么,因为尚航什么也没有,而他,才是那个得到尚初萤身和心的人。况且,现在的尚初萤是景惜暖,又不是之前的燕国公主尚初萤,难道尚航还妄想用以前他和尚初萤的情分来打动尚初萤么?简直愚不可及。
齐北桓和尚初萤头也不回地就出了成武门,最后上马车的时候,齐北桓透过马车的帘角瞥见,尚航还站在原地,盯着尚初萤,仿佛入定了一般,誓要把他们的马车也给窥出一个窟窿。
“尚航此人很危险,他肯定会约你单独出去。若是我不在,你千万不要应他。”齐北桓坐在马车上对尚初萤担忧地说。
“嗯,我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单独与他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他这人,身上太具有侵略性,而且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尚初萤提起他的时候,还是有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尚航的眼神,像一条蛇,一条阴冷吐着信子的蛇。
齐北桓当真是料事如神,根本没有等太久,第二天,尚航就让人给尚初萤送了信,约她在醉花楼见面。尚初萤本能地要拒绝,正打算让人取笔墨来回绝尚航,却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尚航就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依然是那天宴会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长清侯,竟是喜欢假扮她人侍女啊。”
尚航脸色有些发僵,实在是齐北桓把魏王府保护的滴水不漏,他根本进不去。要不是遇到出外采买的小丫头,打晕了她,换上她的衣服,再慢慢进入内室,他还真进不来。一想起这个事,他现在都觉得丢脸。
尚初萤就是讨厌尚航这一点,他对所有事都抱有太大的偏执,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甚至不给人反抗和思考的权利,尚初萤觉得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尊重人。
“初萤妹妹还要这般么?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必要进行伪装了吧?”他还是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了生厌。
“我不懂侯爷到底在说什么,不论是有人或者无人在场。你,都是大燕的长清侯,而我,是大齐的魏王妃。我们注定,此生不可能有再多于此的交集。”尚初萤直接打断了尚航,开门见山地挑明了。
“你说的没错,我依然是大燕的长清侯,但是,你不会一直是大齐的魏王妃。你会成为我的侯夫人,和我在一起。”他的眼里都是疯狂,“初萤妹妹,等我这次出使任务完成,你就跟我回大燕,我们一起去余霞岛,我带你去绮罗山,好不好?”
尚初萤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以前的尚初萤和尚航,应该拥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只是她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人,她们两人是不同的个体,不一样的成长环境,爱着不一样的人。
“我……其实,已经对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你说的余霞岛和绮罗山,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对不起,侯爷还是先放我回去吧,不然魏王找来,只怕侯爷会有麻烦。”
尚航脸上写明了不信,但他其实也没弄明白,为何尚初萤对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他一开始以为尚初萤是装的,但这次尚初萤的说话方式和语气都与之前不同,他已经在心里慢慢开始猜测。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没有反抗陛下,让你嫁来了齐国?”
“你真的误会了,我刚刚已经说清楚了,我对于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也不愿想起来,所以也请侯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尚航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尚初萤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一个人就算记忆全失,但很多习惯还是改不了,但眼前这个人,除了有一副和尚初萤一模一样的面孔,其他的,什么都不一样,陌生的令他害怕。
尚初萤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尚航真相。就在她犹豫之时,包间的门被人踢开了,齐北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尚航,“长清侯好兴致,出使他国不忘考察他国民间文化啊。不过,把本王王妃请来做甚?”
“王妃与我共同来自燕地,请她给我在齐都做向导,还能顺便聊聊燕地趣事,也好给王妃一解思想之苦呢。”尚航也装作自己真的只是请尚初萤过来吃饭一样,与齐北桓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着。
齐北桓不想和他多说话,拉过尚初萤担忧地问,“可有事?”
尚初萤摇摇头,齐北桓拥着尚初萤对尚航说,“相信萤儿也已经和长清侯说清楚了,那就请长清侯尊重她,不要一味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如果,今天的事情还有下次,那长清侯就别怪本王无礼了,告辞!”
齐北桓走到醉花楼门口的时候,打了个手势,立马就有几人钻进了刚刚的那个包间,看样子,是要对尚航做些什么了。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今日一月诛有事,我走不开,所以在王府加强了防卫。没想到,还是被他得逞了。”他摸着尚初萤的头说,“你不要怕,这样的事情,再没有下次了!”
尚初萤不怕,因为她知道,齐北桓总会及时找到她。
齐都自从前几月顾侯爷夫人和刘家小姐死了,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让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了。而这次燕国长清侯的出使,无疑给这些百姓多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都说这长清侯如何英俊潇洒,竟是和这大齐的魏王爷也不相上下,这一下更是激起了民众的好奇心,都想一睹这长清侯的模样。
许多在城外摆摊的小贩也情愿多花几个钱把摊摆在了城内,希望能够在城里见到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长清侯,想看看是何人竟可以和齐国魏王齐名。
不过他们连续等了几日都没见到这传说中的长清侯,倒是那京中贵人们都传的脾气暴躁的大皇子齐封,出了好几次城,给百姓也多了几次见天家容颜的机会。
其实虽传魏王齐北桓是大齐第一美男,但百姓们真没有几个见过,也不过是凭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吹捧,他们也就跟着,这一传,就还传出来了歌谣,用来形容齐北桓的玉树临风。道是“桓郎号魏王,容颜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