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小跑着追了上去,即使这条看上去就很阴森的小巷子不是他要走的路,但起码得保证自己在警察同志的保护范围内。
他似乎已经忘掉了自己是赫尔墨斯学会的学徒。要是贤者知道了估计会气得当场把他炼成(数据删除)。
肖安跑到那个小巷子口,他看到那个警察一瘸一拐的在走,左脚看上去很不自然。
“是伤到了吗?”肖安心里不由得一暖。
啊!多么可敬的一群人啊,哪怕身体受伤了也依旧在工作巡逻。
肖安的好公民之魂不知怎的燃烧了起来,他站着看了一会,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我去问问他,毕竟受着伤还在巡逻会有危险的吧。帮助别人这也是赫尔墨斯学会学徒该做的事情……吧。”嚯,这回想起来自己是学徒了。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个警察的肩膀,道:“同志,你是受伤了吧,这样还是要工作吗?”
那个警察身体忽然一震,似乎是把肖安错当成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了,他身体竟开始抖动起来,幅度还不小,手一松,手电筒掉落在了地上。
肖安后退两步,尴尬地笑了两声,说:“不会,这么严重吧,同志,我是正常的公民。”
那个警察还在抖动,无规则地抖动,身体各处都在抖动,这种抖动,不像是人类的抖动……
“这可能是路西法的子民那群疯子的阴谋……”
“该不会……”肖安又后退了两步,嘴角抽了抽,“不会那么凑巧吧。喂!你回话啊!”
警察停止抖动了,他缓缓转过了脑袋,脸上的表情是一副正常地被吓到后回过神来的表情,他用冷静又带着点轻松的语气说:“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凶手呢,哈,哈,哈。”
“你也吓死我了,真是的。”肖安长舒一口气。
“你说这个吗?啊,我的右脚踝是之前任务的时候被碰到了,不妨碍事情的。哈,哈,哈。”他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那个脚踝说,他的表情仍然保持之前的那样。
“噢!这样啊,我说呢,那么你是不需要帮助是吗?”肖安问话。
“当然不需要啦,哈,哈,哈。没有问题的话我就继续巡逻了。”警察说完便转身准备继续往巷子深入。
“噢,行吧,打扰你了。”肖安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这时,警察捡起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刚才看不到的细节。
肖安在哪个时候刚好瞥了过去。
!!!
肖安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了一下。他惊恐地发现,那个警察,好像至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过!特别是刚才,那个眼神,根本没在看任何东西!
还有他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的细细伤痕!
这么一想,刚才他暴露出来的许多奇怪的地方也一一浮现在肖安的脑海中。
“他明明应该是左脚受伤,可是他却说右脚,还有那个抖动,人类做得到抖动幅度速度那么夸张吗,我只是碰了他一下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这个家伙,可能不是人类,或者是一个疯子。
肖安用自己聪明的教师大脑得出结论,这个合理的推断让学徒的心脏忽然变成高效运作的脆弱机器,随时可能会停下。
肖安又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个他自认为的安全距离,这时那个警察已经走了有一段了。
“诶!”肖安喊住那个“警察”。
“你受伤的脚踝……应该是左脚踝才对吧。”肖安鼓起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说出了这一句话。
那个“警察”转身,仍然保持着开始的表情,仍是那种“自然”的表情。
“噢!是吗?我,不太清楚,哈,哈,哈,我说错了啊。”警察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有抬头说:“毕竟,时间太短了,我,没有办法,把这种小事,的记忆,看得那么,周全,哈,哈,哈。”那个家伙说话都开始不正常地断句起来。
“把记忆,看得周全!”如此,肖安得出结论,这个家伙极可能不是人类,至少没有接触过人类社会。
“哈,哈,哈……”接下来就都是这样干巴巴的笑声,警察仍保持着原来的表情,他向前走了两步。
而神经紧张的肖安看到他这个动作,就连忙把藏在腰后的炼金药水扔向了他。
这是一瓶纯黑色的药水,没有别的颜色,只是单纯的黑色,这是“影子囚笼”,能够把别人锁在影子里,是贤者随手炼出来给肖安防身的。贤者神机妙算,果然用上了。
“警察”在这时候猛地向前一跳,留下一道残影,但是他好像没有算好,正正中中地碰到了药水,药水瓶子破裂,里面的黑色忽然化作几道黑色的锁链,把“警察”牢牢拴在地上。
而肖安趁这个时候跑了出去,像个正常人一样大声呼救。毕竟是贤者随手炼出来的,能维持多久本就不值得奢求。
“救命啊!救命啊!有杀人魔头啊!”这之类的话,喊得附近一些地方的灯打了开来,周围也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肖安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追上来。
他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地上。
警察们围了过来,肖安往巷子里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当警察们进到巷子里时,只剩下一个破碎的玻璃瓶和一个维持着自然表情的警察尸体,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当警察试图检查石首时,尸体的头,离开身体,自行滚到旁边。无神的双眼盯着在场所有警察。
。
“你说的是,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可疑分子,他假扮成警方来诱骗受害者。”甲方说。
“没错。”乙方答。
“但是这和第一名目击者的描述不同。”甲方把双肘撑在了桌子上,双手抱拳抵在眉心。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就这些了。”乙方答。
“那你解释一下这个现场的玻璃瓶碎片是怎么回事。明明地上没有液体痕迹。”甲方问。
“我当时身上带着空玻璃瓶不行吗?”乙方答。
“……”甲方沉默了一会儿,转了两圈笔,说:“好了,谢谢肖先生您的配合。放心,警局很安全。”
乙方,也就是肖安,看了看周围穿着警服的警员,咽了一口口水,“那个,我还是,回去吧。”他站了起来。
最后肖安被警察护送回了家里。
肖安一到家,就立马和学会成员联系。
“你说的这种情况,很像是瘟疫使者的手笔。”贤者回答,“总而言之,你明天找个时间快点到学会,我怀疑他们盯上你了。不对,不能到学会,明天到中山公园,我怕他们通过你追查到学会大本营在哪里。”不愧是思维缜密的贤者。
肖安挂掉了电话,恐惧感和兴奋感才姗姗来迟。
“刚才要不是他直接撞到了药水上让药水效果几乎最大化了,我可能会被他杀死。”想想那个渗人的“警察”肖安就不由得起鸡皮疙瘩。
“也不知到他有没有死。应该是没有,影子囚笼没有任何攻击力。”肖安叹了一口气,“总感觉,自己的危险人生就要开始了,跟我想象中不一样啊喂!”
赫尔墨斯学会。
贤者摸了一把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叹了一口气,“它们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