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从利用罗盘钟回溯的记忆中清醒了过来。
他抽了抽鼻子,终究还是忍不住,眼角不由得落下了几滴眼泪。
亲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许,自己应该试着理解体谅他们的。
坐在他对面的陆老师看自己学生这番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看样子,你学到了很多。”陆老师看着小明,眼含笑意。
“嗯……”他点了点头,“可能我没有学到什么新的战斗技巧,但是我学到了比这更可贵的,更值得我去学习的。”他笑了一下,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带着罗盘钟离开了。
陆老师的脸色在他离开过后就沉了下来,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已经感觉到那股来自太空的注视了,来自虚无的跨越星空的注视,观测者,已经来了。
哪怕进度再慢,前哨观测站也肯定已经造好了。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他摸了摸自己手心,说,思绪不知飞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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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知道吗,我们的下一届可能就高中义务教育了呢。”
“真的吗?那真是太幸福了,不用读技校,人人都有高中……”
听到这里,有同学就不乐意了,他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说:“这里到处充斥着歧视技校的言论,气得我大夏天的手脚冰凉,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技术学院什么时候才可以站起来!”
又话锋一转,“大学生就业率比技术人员低得多,看也知道要选那一条路啊。”
几个听他瞎掰扯的同学面面相觑。
“的确,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小明听到了,转头对乐乐说。
“纯路人,不吹不黑,有一说一,确实。”乐乐只得迎合着说两句,接着又把心思扑在作业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是有做不完的作业。
“不管是技校卫校还是高中,都要好好学习的啊,对吧。”小红也加入了讨论。
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直到万恶的预备铃响了起来,岩城七中的历史也有近三四十年了,当年的老教师们标新立异搞出来一个叫做预备铃的东西,但是其本质就是进一步压缩学生的下课时间,让他们预备铃就要回班级。
陆老师走进了教室,扫视了一遍班级,无视了那个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来的同学,挺直了腰。
“上课。”
一节劲爆的历史课结束了。
“这周四的历史课我去外地出差学习,那么周四的历史课就被冲掉了。”
“耶!!!”有一个同学开心地叫出了声,似乎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了。
陆老师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了嘴,放下举起的双臂,喃喃自语:“不对,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不过月考将至啊,月考完了就是什么,期末考啊,期末考完了就是什么,过年啊,你们想不想过一个好年啊,对吧,想不想红包拿到手软啊。”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所以一套卷子是必要的对吧,等一下我发下去,周四做周五一大早给我收上来。行了,下课。”陆老师收好桌上的资料,瞥了小明一眼,小明心领神会。
历史课下课就是中午放学。
“明儿啊。”
“怎么了嘛。”小明经过了数次回溯,已经不断出现的幻觉的惊吓,心境变平稳了许多。
陆老师叹了一口气,望向了湛蓝的天空,不过天上没有白云,冬日的岩城,寒冷肃杀的气氛扑鼻而来,令人感到心情悲凉。
“没事,你先回去吧。”
“嗯?”小明疑惑地挠了挠头,后退两步,走出办公室。
小明走出办公室后。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情况很危急,但是,只是告诉他的话似乎,效果没有那么好。”
。
小明走在路上,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凛冽的风让路上的行人不自主地将脖子缩了缩,好像这样就能逃掉似的。校门口多了不少警卫人员,穿着专业的装备,还配有枪械,而路上也有许多这样打扮的人。
小明走回了家里,心中一直犯嘀咕,“陆老师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但始终得不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小明的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岩城新闻,播放的都是本地的一些小消息。
“近日在平安中路发现多起谋杀案件,受害者达到数十人,且受害者均被斩首,疑似无目的连环杀人,据警方调查,受害者们在夜晚走入一些监控视线死角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直至今日,仅有一人从袭击中生还,生还者林某声称凶手仅仅用细线勒住他的脖子,他用手肘顶伤凶手后逃离……”
画面上是一个脖子上有一条红色细痕的男人,是那个生还者。
“诶?什么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小明把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问爸爸。
爸爸似乎才意识到儿子回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说:“最近一周,就在我们家门口那个地方,最近一定要特别注意门一定要锁起来,回家路上注意一点,晚上在外小心……不对!晚上不要出去。”爸爸开始喋喋不休地强调起来。
小明没有灵魂地迎合了两句,就背着书包上楼去了。他总感觉这次事情很奇怪。
“上次公交车撞人事件都没闹得那么大。”小明正在和自己的同城网友聊天,对面的昵称是“樱伊11”。
“就是说啊,学校门口多了好多警察,真希望快点解决。”“樱伊11”道。
“伤亡没有上次那么多,主要就是制造了恐慌,劫持公交车撞人是一下子就被抓住了,但是这次的连环杀人案罪犯还在逍遥法外,况且似乎是无理由杀人。”
“嗯……”
小明脑袋忽然像是被电刺激了一样,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事情,一些奇怪但是又……“不奇怪”的事情。但念头只是一闪,小明只一瞬就忘掉了他想到了什么。
“可能,不是那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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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岩城,并不美丽但是令人宁静,岩城作为一个小城市,夜生活的丰富程度没有那么高,岩城的街道在十一点之后一般没有多少店面会开着了。
今天更是如此,昏暗的灯光照着新翻修过的柏油马路,亮黑色同暗黄的形成鲜明的对比。连环杀人犯的阴影笼罩着全岩城,不只是平安中路而已。
肖安走在路上,他几乎是走两步看一眼背后,街上空无一人,只是不时见到有警察巡逻的身影。许多公司都被强制取消晚班,而也没有多少不识趣的人这个点还在外边走。
这是近年来全省乃至全国发生过的最恶性的事件了,连环杀人,不只是出现在侦探小说中而已。
肖安把自己外套的拉链拉了起来,他刚刚从赫尔墨斯学会的大本营出来,大学者有建议他晚上在学会过夜,但是他难得硬气一回拒绝了。
“赫尔墨斯学会的学徒怎么能够害怕这种东西呢?”肖安这样嘀咕了一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身子却越发感到寒冷。
他想到了离开之前大学者对他说的话:这可能是路西法的子民那群疯子的阴谋。
“不会这么巧吧……”肖安看到前面一个打着手电筒在巡逻的警察的模糊身影,不由得壮起了胆,“有这么多警察在,怕什么。”
他似乎又找回身为学会学徒的自信心了,在恐怖游戏里有队友和没队友简直就是两个游戏,这里就是这个道理。
肖安看到那个警察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似乎是不想丢掉这个能让他不害怕的“队友”,肖安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