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掂量着银子,神色比刚才好多了,半信半疑的看着陈青相:“你确定?县令的病一拖再拖,这会儿已经不大好了,要是你治不了,还玩弄县令,搞不好要被安上罪名。”
这话不仅透露了县令病的不轻,竟然还好心的劝起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
陈青相笑吟吟的,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官爷,我知道,但我的医术我自己清楚,我也想在县令面前表现一下,也想让他早点好起来,抓到盗贼,让这么多人进城。官爷你们也不用天天守在这儿。
干着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这么辛苦了。”
陈青相恭维起来像模像样,就是官兵也找不出话阻止她了。但但县令要不要人医治,也不是他们说的算:“你等会儿,我让人进去问问,县令给不给你这个机会,要是县令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
“官爷费心了。”
陈青相目送着官兵进去,松了口气,可算把官兵买通了。县令这会儿有案子要办,又生病在身,他巴不得能快点病好,主持公道呢。怎么会放过这个康复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官兵笑吟吟的回来:“姑娘,官爷让你进去呢,快点吧。”
陈青相朝身后招了招手:“这是我徒弟,他得和我一起进去。放心,我们都是自己人。”
段祺正走过来,把这话听的一字不落,心里轻笑着。这丫头,什么胡话都能编造出来。
官兵稍微有些犹豫,但还是让两人进去了。
城中也有许多百姓等在门口,迫切的想要出城,但城里面的生活状况和没发生这事没什么两样,人群息壤,小贩叫卖。
陈青相两人被带到一座府邸,府邸门前两座石狮子,进去之后,一间三进三出的精致院落。
院子里种植着松柏、桂花。穿过前厅,进入内院。内院正中间的一间屋子,就是县令尹大人的卧房了。
卧房里面,一妇人照顾着床上虚弱的尹大人。
官兵上前说了两句话,妇人转过看过来:“是民间的大夫?医术靠谱吗?”
陈青相不卑不亢,把刚才忽悠官兵的话又拿出来忽悠一遍,妇人神色才好些:“县令前两天忽然倒下了,在这之前一切都正常,其他大夫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你来看看吧。”
陈青相稍微福身,走到床榻边,伸手在县令大人手腕上号脉,实则让灵狐惊醒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号脉半响,陈青相眉头微皱。
尹夫人神色紧张,忙发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姑娘,我丈夫的病不大好?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青相沉吟一声,不打算隐瞒事实:“大人中毒了。”
尹夫人倒吸凉气,用手帕捂着嘴巴:“什么,中毒,怎么会中毒呢,大人的饮食都和从前没两样,都是府里人精心准备的,而且,大人用的东西我也用过,怎么他中毒了,我还好好的呢。”
陈青相见焦急的焦急见多了,也没打算她的疑问,等她不说话了,才缓缓说道:“大人应该接触了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可否把他近日接触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尹夫人朝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去准备。
没一会儿,下人就把尹大人近日来接触的东西呈上来了:“夫人,就这些。”
“快,姑娘你快看看。”
陈青相用手帕垫着,拿起东西一一检查,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朝尹夫人摇头:“就只有这些吗?大人书房里的东西也在这儿吗?”
下人先是一愣,随后否认:“大人书房里有这几天和下属还有上面往来的信件,是不允许我们看的,就连夫人也不准看,难道……”
陈青相脑中灵光一闪:“只怕是就是这个,你去拿来,用手帕垫着拿,别直接碰到信件。”
陈青相严肃的样子吓了下人一跳,但下人仍然不太敢去拿,只看着尹大人。
尹大人眼珠子转了转,费尽力气的点了点头。
“快去。”
下人将书房的信件拿来之后,陈青相检查信笺,发现信笺上有细微的白色颗粒,颜色和信笺颜色一模一样。
“问题就出在这上面了。”
尹夫人看过来:“你是说,大人就是看了这些信笺才中毒的,怎么可能,大人平时最是警醒,怎么会没发现呢。”
这倒是不难以想象。
陈青相见她不大明白的样子,耐心和她解释:“原本是能发现的,但这几天盗贼的事情大人苦恼,信笺又都是有关盗贼的,大人看信笺的时候难免心急,这一心急,可不就没注意到吗。”
说着,神色严肃起来:“此毒名为七日散,中毒七天后,毒发身亡。七日前,大人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并且寻常大夫很难查出来是中毒导致的,也就很少有人中毒后还能活着。”
要不是有上次蛊毒一事,陈青相也未必能留意到。开始她还以为尹大人中了蛊,一检查才知道是毒。
尹夫人脸色煞白,身体无力,强撑着在椅子上坐下:“今天是第三天了……姑娘,此毒有解药吗,解药在哪里找,我这就命人去找解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解了大人的毒。”
陈青相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留痕迹的掩饰过去:“解药……因很少有人中毒后被发现是中了七日散,市面上并咩有解药。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调配出解药。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尹夫人眼里的光芒一寸寸暗淡下去,抓着陈青相的衣裳,面色哀求:“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大人,他不能有事,他要是出了事,这个家就完了,盗贼也很难抓到,将会祸害很多百姓,还请姑娘一定要配出解药……”
说到最后,声音带了哭腔。
陈青相叹了口气,拍了拍尹夫人的手:“夫人,您别太难过,要是有能配出解药的方子,我一定会尽力。我第一次来城里,得趁天黑之前找到客栈……”
“别,不用找。来人,给这位姑娘和她的徒弟安排房间,好生招待着,”尹夫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陈青相身上,“一切就有劳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