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顾言没去蹭饭,坐在沙发上咳嗽,白皙的脸庞咳得通红。
即便这样,他仍旧没有半点慌乱,走进浴室脱掉衣服,拧开冷水直接往身上冲,也不管身上爬满的鸡皮疙瘩,淋了整整20分钟。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打了个大大喷嚏,却笑了,直接躺在沙发上闭眼睡觉。
赵晓晓吃到一半,突然想起顾言,右眼皮直跳,她甩甩脑袋,他午饭应该有着落了吧?不然不会不来吃饭的。
于是,她也没多想,吃完就去看网上的招聘信息。
银行卡里还有点钱,但她也不能坐吃山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以做长远打算。
可是,现在念念还小,需要时常在身边照顾,这样一来,称心的工作几乎没有。
不知不觉,日落西沉,又到了晚饭点,顾言依旧没来。
她想了想,还是盛了碗红豆粥敲响了他的门,可惜,敲了半天都没人应。
没办法,她只好打他电话,几通后,仍旧是无人接通。
联系不上,赵晓晓不由有点急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怀着这种担心,她开始大力敲门,将门敲得“砰砰”响,手背都砸红了。
过了好久,才听到里面传来顾言有气无力的询问声,“谁啊?”
“我,赵晓晓。”她的语气有点急。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门终于开了,露出一张顾言有些发红的脸颊,嘴唇干燥,看起来就不对劲。
她上下打量着他,拧眉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摇头,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有,还可以。”
还可以个鬼!
“我刚才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接。”
“不小心睡过去了,不好意。”他有气无力,声音轻飘飘的、
赵晓晓眸光一闪,十分严肃地问他,“吃药了没?”
“没,我真的还好。”
她不由分说,垫脚摸上了他的额头,手心传来滚烫的问对,分明是发烧了!
她脸色一拉,反问道:“还好?还好能烧成这样?”
对上顾言不温不火的眼神,她只能轻叹一声,问他,“家里有药么?”
他摇头,十分抗拒,“我不吃药。”
“不吃药就等着烧死吧!”她难得发火,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像小孩子一样拒绝吃药?简直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进来,我这里有药,你先吃点。”
不由分说,她把他拽进了屋子,按在餐桌旁,沉声道:“等着。”
不一会儿,一杯泡好的感冒冲剂和两粒消炎药摆在了顾言面前。
他瞥了眼药剂,又仰头看“凶巴巴”的赵晓晓,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可嘴上却说着,“我真不想吃。”
“吃掉!”她声音拔高,快要被他的孩子气给打败了,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她从前一点都没看出来。
顾言眼睛睁大眼睛,跟小鹿似的,和平时成熟稳重的模样相比,有点反差萌。
因为感冒,他的声音有点哑,小声问:“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想也不想的拒绝,“这事没得商量,快把药喝掉!”
他好看的眉宇间拧出一道很深的川字,浑身紧绷,似乎在下着极度纠结的决定,半晌,在赵晓晓严格监督的视线下,苦着脸将消炎药连着感冒冲剂一鼓作气地喝掉了。
放下杯子的一瞬间,脸都绿了,能看出来十分勉强。
赵晓晓从来没看过他这种滑稽模样,抿唇轻笑,“看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
她把剩下的药推到他面前说:“这些你带回去,按照刚才的剂量,一天三顿。”
顾言抬头看他,还没恢复正常表情的脸上全是拒绝。
她一看,不放心了,收回药说:“算了吧,你一天三次都来我这边吃吧,我还真不太放心,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
计谋得逞的顾言回去,没睡觉,而是又冲了十几分钟的凉水澡。
病情太轻,离他想要的远远不够。
之后,他一天三顿都要被赵晓晓逼着吃药,顺便蹭饭,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这天,赵晓晓正在厨房准备午饭,听到敲门声,不用想就知道是顾言,立马调小火去开门。
顾言笑,温温和和的模样,“我来了。”
她拧了秀眉,“这么客气干嘛,进来坐啊,饭待会儿就好了。”
穿着家居服的男人进来,身形晃悠悠的,脸上也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多看了几眼,掌心又探向他的额头,传来一阵灼热,惊了一跳。
不应该啊,这几天她一直盯着他吃药,按道理来说,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才对,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了呢?
她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说话都在打飘,晕,实在是晕。
“跟我说实话,难道非要把身体弄垮才甘心?”
赵晓晓怒气冲冲,不明白他干嘛故意隐瞒。
他略一垂眸,有些心虚的模样,“是有点不舒服。”
她二话不说,拿起包包,抱着念念说:“走,去医院。”
他没动,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不去医院,我吃药。”
“不行。”这么没有商量的余地,都烧成这样了,她怕再晚一步,他就烧成傻子了。
在他极度强硬的态度下,顾言被带到了医院。
护士帮他量体温,竟然烧到了38.5,高烧,立即下医嘱,静脉滴注退烧药。
赵晓晓在一旁后怕,但当事人唇角竟还噙着抹浅浅的笑意,对自己的病根本不在意。
他说:“你先回去吧,念念在这不方便,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她拉过椅子坐下,语气坚决,“等你烧退了再看。”
半小时后,护士又来量体温,温度竟然不降反升,直接快表到了39度!
事情应该比较严重,医生都过来做了再次检查,问顾言,“你最近有没有沾过什么阴凉的东西,比如说,洗冷水澡?”
顾言脸色不变,摇头说:“没有。”
医生疑惑,“哎?应该不可能啊,那怎么会在用药的情况下病情反复呢?”
赵晓晓在一边干着急,“医生,他病的很重么?”
医生轻咳两下,一本正经道:“也没有,我再加点药,病人可能要留院多观察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