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小半个月一直在初音家住着,总有说也说不完的话,也许是分开的太久了吧,两个人就想更多的了解到彼此在这一年里在对方生命里所缺失,错过的故事。
这天,我,初音,亦臣,子栩,正研究着怎么帮咔咔接生才好,却听见一阵急迫地敲门声。
等初音外婆开了门,才知道是宋妈,她着急忙慌地遭到我面前,霎时泪流满面,“小姐……小姐……老太爷他们出事了……刚才警察打电话来家里……先生和太太已经赶过去了。”
“你说什么呢?!”我一脸怀疑,前几天我还刚和奶奶通过电话,我正打算着会完了初音就回去看望他们,当然也带着亦臣一同回去见他们,“你胡说什么呢,宋妈?”
“真的啊,小姐!阿刘在来的路上,先生让你也赶紧去呢。你快和我家去吧!”
我吓得没穿好鞋子就朝门外跑去,一口气跑回家里,刘叔正好把车停在路口,我慌地说不出话来,在看到刘叔那悲切的表情后,我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我浑身毫无征兆地开始战栗起来,拉了几次车门都拉不开。不知何时,亦臣他们已经站在了我身侧,他抚去了我脸上的泪水,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坐在车里,身体不住地发抖,我不敢想象到底发生了,也不敢问刘叔,太害怕听到的是我最不愿意听的。
亦臣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初音也在一边安慰我,还好有他们在身边,我还能稍微放轻松一点。
车开的很快,快到我都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一把没有任何感情的大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冲刷走了所有的痕迹。到处停着警车和到处都是警察,红蓝的灯光闪的我的眼睛只发黑。
我哆嗦着下了车,迎面而来的是焦灼味。
爸爸跪在那处灰烬前,我的脚打着软,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我不敢看,不敢看那两具焦黑的尸体,依然能看出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爷爷!!奶奶!!不要……不要啊。”我踩着泥泞往前走,我好想抱一抱你们,好想在靠在你们中间听久远的那些故事。
怎么可以没等我回来就变成这样!!
我哭得匍匐在亡故人的面前,任凭亦臣怎么劝我都不肯走开。那是我最最敬爱的双祖啊,到底是什么要对他们这样残酷,要对我这样残酷。
最后实在是哭得脱了力,我再挣扎地站不起来。初音和子栩扶着我起来,亦臣固执地要背我去休息。可是我怎么能离开啊,我不能啊,我的双祖这样走得无声无息,那种痛,钻的我生疼。
“这是现场唯一发现的东西,应该是还没被烧坏的。”两位警官抬了一只半焦黑的榆木箱子过来。
我颤巍巍地伸手去打开,那是太奶奶留给奶奶的嫁衣,凤冠霞披在淋了一夜的雨水之后,还是很夺目耀眼。
“落儿,好落儿,去小叔叔家休息一会儿,啊……等爸爸妈妈处理好,就去找你。”妈妈轻拍着我的后背,我抽噎地厉害,讲不出话来,只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靠在亦臣背上。
我的双祖,在我十八岁的这年,回到了天堂。
老屋起火的原因,不明。
后半夜下起来大雨,让警方的后续工作很难开展,排查也面临困境。故乡在容城很小的一角,还是一个原汁原味的小山村,村里没有监控,找不出目击者,它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悬案,我的双祖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等法医的鉴定工作完成,爸爸接回了双祖,把他们安葬在祖坟,故乡的小圆山头上。
我的泪不住的滑落,掉进土里。好想放声大哭一场,但我知道这样只会徒增悲伤。
“你相信,这是开始吗?”我坐在小叔叔家的藤椅上,愣愣的出神,允若的话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发疯一样冲上去掐她的脖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双眼通红地我狠命地加紧受伤的力度,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的劲,看到她因为缺氧而满目通红,我才慌张的松了手。
初音在一边看的吓倒在地上,连同亦臣和子栩二人之力都没法子让我松手。我惊恐地倒在亦臣怀里,那一刻,血不住地从我鼻孔里留下来,我的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闷得透不过气来,整个世界饿都开始上下左右地乱转,知道我的眼前变成黑暗,我的耳边陷入无声。
“滴滴滴滴……”我转醒过来,看见自己鼻子内插着氧气管,亦臣趴在我的床边,初音和子栩东倒西歪地睡在沙发上。
郁枫端着饭盒轻手轻脚地进来,看着醒了的我他朝我微微一笑,我也勉强扯了一个笑容。
亦臣抽搐了一下,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看到我苏醒,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对着边上的郁枫说道:“你看好她,我去请医生。”
我的泪还是不止不息的从眼角眼角滑了下来,郁枫拿手帕拭去我的泪珠,说道:“别怕,我们都在。”
故人已去,留给世人的是无尽的伤痛。直到泪水也流尽,伤口慢慢结痂,可终究,那道伤痕永远留在那里,看着那般醒目。
爸爸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鬓上生出一层的白发;妈妈连日奔波受了寒,病倒在床上,她本就有病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操劳辛苦,引发旧疾,从此长久地没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