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思目送着李捕头又进了大理寺，才转身走回来，明澈看她神情不是很开心就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给你去问。”
“不必了。”
“大理寺的人就是一帮臭石头，要他们干正事的时候找不到人，推诿扯皮拖延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对了，您的人跟踪到了吗？”
“这会儿还没什么结果，我们找个地方等一等。”明澈四下看看，大理寺过去没多远就是各个衙门口，他一准得碰上认识的，要是这事儿再传到父皇耳朵里，他大概一个月都不能离开皇子所半步。
“我带你去个地方。”霍相思领着明澈又按原路返回，走到丁字路口的时候穿过去到了一条街上。最后两人进了一家茶铺，里头有唱鼓词的。
“你来过这里？”
“没有，第一次来。”是繁星跟她唠嗑的时候说的，他有一回跟人来这里喝茶听鼓词，然后还去了附近的酒楼吃饭，当时囊中羞涩，还是对方付的钱。
现在看来他就是跟芫娘一块来的这里。
刚才经过那个路口的时候她就想起了这里，想来看看让繁星念念不忘的地方有什么特别的。
茶水很粗，点心也粗就连台上唱鼓词的人也有一把粗嗓子。吆喝一声底气浑厚十足，那声音冲到屋顶再落下来，惹得满堂的掌声。
霍相思剥着花生瓜子，一颗一颗慢慢吃着，看着台上的人不时跟着笑一下。明澈半是打量茶铺半是看她，地方很破旧，不过身边的姑娘很有意思。
有一张好看的皮相还有一副有意思的内里，可不叫他更喜欢了吗。
明澈的心思她不想知道，不过这会儿她吃着瓜子也是听个热闹，心里则在想刚才李捕头的话。当时从何兰屋子李搜出了不少信件，可以看出何兰什么事儿都喜欢跟母亲说，
那些信里并没有提及方林玉，但是做母亲的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她们母女之间另有信件没有放在这里。总之何夫人知道了方林玉的存在，这次过来不管凶手是不是他，她都要让他受到惩罚。
屏风动了手脚，最多就是把那张男子的脸修补完成，显出方林玉的脸来。
明玄离说方林玉当晚跟何兰吵架之后去喝花酒，可是江芷又说是跟她在一起，牺牲自己的清誉也要救人，可见江芷是真的非常喜欢方林玉。
这样一个花言巧语哄骗女子的人，死了也不可惜，只是便宜了真凶。
台上的鼓词正唱到热闹处，明澈的人回来了，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就走了。
“那人不止我们在跟踪，他回家没多久就卷着包袱要跑，被我的人给逮住关起来了。”
“您带我去看看，我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霍相思放下瓜子和一些铜板，跟着明澈走了。
关押胡四的地方在一处废旧的宅子里，他被蒙着双眼塞着布绑在院里的树上，听见开门声，他警醒地转过头来唔唔叫个不停。
霍相思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瓶子倒了两粒红色药丸自己吃了一颗，另一颗摊在掌心递给明澈。
“主子。”倚在门后的侍卫喊了一句，明澈没理他把药丸拿过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一会儿要点迷香，这是解药。”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就当是给身后的侍卫听。
一阵浅浅的香味从霍相思手上的半截黑色的迷香上飘出来，有点像花香又像药香，被绑住的胡四耸了耸鼻子深吸了几口气。
眯一会儿躁动的手脚就平静了下来。霍相思抬脚要走过去，被明澈拦住了，“我来。”他上去取下胡四嘴里的布，看看霍相思。
“蒙眼布也摘下来。”说完她走过去看了看胡四的眼睛，从袖子里又拿了一个小小的铜质铃铛，打开卡片摇了几下。
胡四的眼前不再是荒草堆而是无间湖，黑黢黢的湖水，红彤彤的鱼眼睛还有女子惨白的脸。他们朝着他挤过来冲过来要吃了他。
“别过来，别过来。”
“红嬷嬷死了，你可知道。”那惨白着一张脸的女子，忽地睁开黑乎乎的眼睛盯着他，嘴巴里发出幽幽怨怨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杀了她，还要杀我，他们要灭口。幸亏我跑得快，他们抓不到我的，抓不到的。”
“极乐岛在哪里？”
“极乐岛？哈哈，你不就是从上面跳下来淹死的吗？你还问我？”
“是你害死了她们，她们原本只是落了单，却被你哄骗去极乐岛，要么葬身鱼腹要么淹死在无间湖。你真该死。”
“我是该死，可是她们如果不是贪图享乐又岂会被我哄骗。他们也该死。”
“你究竟害了多少人？”
“多少，很多很多，前几天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想从我这里逃跑，被我扔进水井淹死了。真是可惜了，她如果跟我去极乐岛，绝对能享受到人间最大的快乐。”
“放肆。”
哈哈，哈，“放肆，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会不知道吗？”
当，一声尖利的铃铛声钻进他的耳朵里，胡四晃着脑袋就要睁开眼睛。
“给他蒙上布，塞住嘴巴。”霍相思收好手里的铃铛，明澈弄完了东西转身看着霍相思。
“他说的无间湖我知道，就在心音阁后头，极乐岛是哪里？听他这语气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明澈换了一个说法，对着霍相思说青楼妓馆有点不合适。
“六皇子，您可听见他刚才说前几天有一个女子逃跑的时候，被他扔进水井淹死了？”
“说了。”
“您可知道，前不久司天监的一个女生员被人发现死在了一处巷子的水井里。大理寺现在正在查此事，而且还错把一个国子监的生员当成凶手给抓了起来。”
“何兰跟方林玉。”
“您知道？”那这事儿倒好办了。
两天之后，霍相思从白心妍口中得知，方林玉被放回来了，只是脸上落了一道疤。他很快从国子监办了退学准备离开汴京。
凶手是被六皇子抓到的，据说是六皇子出去玩儿的时候，自己随身的钱袋被偷了。他去抓贼结果一审问，还问出了这人干过的杀人案。
六皇子虽然缉拿凶手有功，但还是被禁足一个月，不得离开皇子所半步。
白心妍说得时候，提到六皇子还眼睛晶晶亮。
“汴京城中女子最想嫁的不是庆王爷吗？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庆王爷是卫菀之的，谁敢碰，还是六皇子比较近。”
霍相思听完笑了笑，她没有时间来管这些八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