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思知道小千还没走远,所以一看白苏的动作是要大叫就头皮发麻,如果别人闯进来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苏不疯才怪。
好在明玄离已经出手,就见他手臂一挥,一道光影直接飞出去将准备大叫的人给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声息全无,只剩一双惊恐的眼睛忽闪着。
霍相思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被明玄离给拦住了,只见他坐直了身子看着白苏一脸严肃,“我们借用你的身份是来这里查一个杀人犯的,如果你不想被卷进来最好不要吭声。还有我晚些时候找人把你送走,出去之后不要说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否则除了任何后果你自己承担。”
白苏使劲眨着眼睛表示自己明白,明玄离这才用另一枚果子给她解了穴道,接着翻手拿出了一把刀放在桌子上。
白苏看也不敢看明玄离,可是看着眼前另一个自己,她更觉得头晕眼花,所以只好低着头蜷缩在柜子里一言不发。
“一会儿来接你的人是一个好人,你如果有任何冤屈都可以跟他说,能不能为你家伸冤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明玄离说完又把人给弄昏了过去随后关上了柜子门。
“你想让李捕头来把人接走?”霍相思大概已经预料到了,明玄离肯定是把注意打到了李捕头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明玄离对李捕头可能有成见。
“给他找点事做做,他不是挺喜欢管闲事的吗?”明玄离拎着水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来。
“我被人从福宝寺带走的时候,在路上听到她们议论,花镜阁里似乎养的有那种黑蛇,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了。”霍相思不确定自己当时没有被钻进雕像里的黑蛇咬死是因为身上带着重楼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的,所以她也就没跟明玄离提这茬。
而且就连于灵素都没有搞明白的事情,她更不敢乱说了,不过说道于灵素她转头看着他,“于神医跟金九鸣怎么样了?”
他抬手扔了一个橘子给她,“剥个橘子。”
“您不是不爱吃橘子吗?”霍相思接着橘子问道,他只是不想对着她的时候看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金九鸣一进把误会解释清除了,但是因为你们是三个人共同犯案所有他们两个只能在刑部的大牢里再待几天。”
“这么说我如果不离开花镜阁他们就没办法重获自由?”她迟疑了一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让她为难,锦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那个在司天监偏院把他掳走的人很可能就跟花镜阁有关系。
而花镜阁现在犯的事儿明显也不小,难道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
“本王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在牢里不会受什么委屈。不过我们得尽快把这里的事情办完。”明玄离指尖捏着桌上的一枚果子眯了眯眼睛,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两人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管事嬷嬷敲了敲门,明玄离去开的门。
“白苏,带着王老爷去后头得园子。”却见白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管事嬷嬷疑惑地看了看明玄离,“王老爷,这是怎么说的呢?”
“没事,你让她先睡一会儿,爷还等得起。”明玄离说完看着管事嬷嬷,“如果今晚就来不及就明天再说,只要是白苏姑娘的闺房爷睡着都舒坦。”
“那也行,王老爷真是大人有大量。”管事嬷嬷盯了霍相思得后背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霍相思听着关门声才起身走去把房门反锁,“李捕头什么时候来?”柜子里还藏着一个人,他们两个一旦离开就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只能暂时先拖着。可是就这么一间小屋子,明玄离也在,这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漫漫长夜。
“该来的时候自会来,本王已经把信息给他了,就看他聪明不聪明了。”他其实压根就没给李捕头任何暗示,不过依他对那人的判断,他今夜肯定会夜探花镜阁,遇上了再说。
霍相思简单洗漱之后拿着巾帕惆怅着该如何解决晚上的睡眠问题,小千还有另外一个花镜阁的杂役,一人提着两桶水敲开了房门。
“白苏姑娘,管事嬷嬷让送过来的热水。”说完他抬眼看着霍相思,眼睛闪了闪带着一点怨恨。
霍相思看得分明,看来这个小千跟白苏的关系可不止同乡这么简单,“抬进来吧。”她躲过小千的目光让开房门,让两人把热水提了进来。
明玄离正靠在床头翻看着手里的琴谱,瞧见两人进来眼皮也没抬一下,仿佛进来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两人把热水倒好拎着水桶出去,霍相思去关门,“你晚上自己小心。”小千没头没尾地说完拎着水桶转身走了。
房门关好,屋子里已经因为浴桶里蒸腾的热气给带出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霍相思在桌边坐下从袖子里翻出来两根丝线开始结络子。明玄离看一会人数抬眼看看她,想起了自己拿的那半个尚未结好的的相思结。
“是给本王做的吗?”
“不是。”霍相思手里得络子打了拆拆了打已经无数次了,这只是她在想事请时的一种习惯而已。从前绣钱袋结络子都是为了给阿爹阿娘,可是如今已经无人再需要她费尽心思做什么了。
啧啧,回答得够干脆的。明玄离起身放下琴谱走到屏风边,伸手划拉了一下水,温度刚好。
“你打算一晚上就干坐着吗?”明玄离的声音从屏风方向传来,伴随着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响,霍相思的耳朵尖不可避免地红了起来。
“要不您干坐着也成。”她呼了口气随口说道。
“相思啊,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本王觉得也应该对本王多一些信任。”哗啦的水声刺激得霍相思眼皮直跳。
“您不觉得您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有点风水轮流转的意思吗?”是谁当初一门心思地怀疑她,真真假假让她猜得心力交瘁。
当当当,花镜阁的铃铛响了起来,走廊上的灯灭了,只剩大厅顶层缀着的一盏灯,花镜阁的夜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