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宁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狂风的呼啸声,其中又仿佛掺杂了鬼苦之音,不觉令人格外瘆得慌。
“鲁县衙门之下有一监狱唤为黑铁狱,以前狱中守卫不过六人,近来想必新增数十人,且身手非凡,项王此去小心为上。”这是项王临行前公孙道长最后的话语。
项王久经沙场,嗅觉何其敏锐,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劲,旋即放下孙义在门内只身提刀杀了过去。
那群以逸待劳的守卫们蜂拥而至,一个个从黑暗中袭杀出来,面露狰狞,喊杀震天。
守卫之中资质辈分最老的一位站了出来,一副要将项王生吞活剥的架势,大喊道:“你跑不掉的,就凭你一个人也敢来劫狱,这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兄弟们一起上,拿下他的头颅去赵县令那邀功领赏!”
项王依旧戴着面具,因为他还不想暴露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
项王无惧,鄙夷道:“一起上来吧,速战速决!”说完便是直奔头领而去。
对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都轻而易举的项王,面对这数十人的包夹,可谓游刃有余。
项王一个突击,直奔那说话者,手起刀落,首领的颈上人头闻声落地,滚出数米远,身体也“砰!”的一声倒地不起,还不待众人反应又回到原处。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鬼神莫测。只留下众人提刀未发的动作和满脸惊讶的神情。惊讶归惊讶,却并未退缩,齐声道:“一起上,杀了他,为老狱长报仇!”
便将项王围了个水泄不通,内圈拔刀相向,外圈长矛突刺,身处中心者犹若陷入困牢死局!
项王轻撇道:“来的好!看我破它!”挥刀挡掉最近的利刃刀锋,顺势突入,手起刀落,斩杀持刀守卫如割草芥,又是一颗人头鲜血淋漓的滚落。
看见之人无不心寒,但是后悔已是无用,破掉外圈的防御之后,又是一记华丽的闪身,躲掉长矛的疾刺,以刀锋回应过去,穿膛而过。
拔出之时鲜血溅长空,守卫们杀红了眼,一个个爆发出洪荒野兽的气势,一时间竟忘了生死直向项王扑去!
可是项王何许人也,此等掩杀的方式无异于群羊扑饿狼,以卵击石。项王手中的长刀如入无人之境,一开一合间便是鲜血飞溅。众人哪里顶得住,只是片刻功夫,流血漂尸,无比凄惨。
项王的身上更是沾满了鲜血,这场血雨仿佛激发了项王原有的野性,气息凌厉骇人!
擦了擦长刀,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好刀!”,便收于腰间。略显轻松的走向狱门,背起了孙义,脚下生风,夺门而去。
……
府邸门户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子,独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使劲搓着,口中不时吐出芬兰白雾,目不转睛的朝着项王离开的方向看着。
两刻钟过去了,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极速向这边跑来,待到看清时,焦虑担忧的脸色一瞬间便尽数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说的喜悦和松下处于心间的一口气。
来者正是项王,背着孙义合乎一个黑影,回到了府邸,还未进门,那驻足阶梯上的女孩急切地说道:“项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孙将军他……快,随我进来,父亲在客房等候良久!”
右厢房内,项王、女孩急切的看着却不敢出声,老者正在为孙义诊治,那突然紧皱的眉宇缓缓地放松,盖好被褥,起身拿笔缓缓地写着。
项王哪里受得了这般墨迹,直言到:“恩公,孙义这小子伤势如何?”
道长一边写一边说道:“孙义将军俨然遭受了一番毒打严刑,浑身筋骨寸断,幸好我有仙山续骨膏一条,接骨复髓颇有奇效,若是其他神医来恐怕都是无力回天,这辈子可能都要躺在床上了!”
“哎,只是这左臂我却无可奈何”道长看着那缺失的左臂。
若离说道:“赵廓好狠毒呀!前有玉石玩珠击其母,后有酷刑拷打伤其身。”
项王哪里肯将这号小人物放在眼里,一字一句道:“倒是个狠人,就是不知道直面我的时候他还剩下几斤几两!”
若离附和道:“项大哥一定要严惩他,为孙义将军报仇雪恨!”
项王自傲道:“放心!只要他不跑,杀他如割草!”
道长写好药丹,交到若离手里,严肃地说道:“离儿,明日你去甲云大药房买这些药,剂量我都已写好,一次买七份,买回来便早晚各煎一份,一直到孙义将军能够下床行走为止。”
若离应声答道:“好!”
道长极为自信,“这可是重伤患病者恢复的良药,当然了这主药要属我那自仙灵岛上带回来的天山续骨膏!”
这时,众人的谈话被一声急切的梦呓声打断,仔细听去,正是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孙义,好像在说:“项王,不要来救我!”
断断续续地又传出“他们之所以没有杀我是想以我为诱饵试探你”“项王,倘若你还活着,千万不要来阿,吾死不足惜!”那孙义喃喃地说着,额头上的汗珠却是不住地滑落。
道长见此情形,对若离说道:“离儿,你速去取一些热水来!”
若离闻声,三步合一步,快速夺门而去。
而此时此刻公孙宅院前,却是悄无声息地来了一群人,手持利器,整齐划一,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只见,领头之人阴翳的脸庞上有些抽搐,说道:“可恨阿,项羽恐怕真的没死,牢狱之内布置的数十名精英高手,附带着牢狱外的几十号狱卒,皆成了那凶徒的刀下亡魂。”
接着冷声道:“看着这地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此处,显然这里便是你的藏身之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与我这百名虎贲军较量?”
说完舔了舔舌头,回身望去,那百余名铁甲利刃,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逝的神色,不知是畏惧还是阴狠。对着手下说着如此如此。
道长心思极为细腻,知晓人在这种状态下的梦呓最为真切,显然孙义能够在那等阴狠的角色手下活过来,并非是那最后一点的良知而起的作用。
故而推测道:“项王,我看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你的身份已经暴露,怕是隐瞒不下去了,这赵廓必然是为了钓你这条大鱼出来,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赵廓的人已经将我宅院围的水泄不通,处境倒是颇为险峻阿!”
项王摆了摆手说道:“一群匹夫耳,焉敢在我面前耍大刀!就是来了一二百精锐士卒,我也不在话下!”
舒展了一番拳脚之后,笑道:“刚刚的战斗不过是热身,要是赵廓那小子不知好歹,敢来挑衅,我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道长微微担忧道:“项王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百人无敌,千军无畏,万夫莫开!只是孙义口中的他们是何意?难不成……!”
话还未说出口,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原来是外面的人正在撞门。紧接着喊杀震天,并传出一道颇为嚣张的声音:“项王,我知道你栖身在此,快快出来受死,給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