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家,我还一准以为会发生什么,结果,喝的有些大头的我竟然睡着了,真是狗血啊,至于他怎么对待我的一概不知啊。次日一早,头疼欲裂的起了身,看来年纪小喝酒还真是不成,正当我揉着脑袋之际,徐寅东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略带责备的说:“下次不许喝酒了,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我心里好失望啊,可是还是装的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恩?我昨天说什么了吗?不记得了。”看着有些装疯卖傻的我,走过来把我拽起来,递给我一杯温水:“喝口水先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我一下子就把手抽回来:“你嘛啊,我这一早起来连洗漱都没有呢,就叫我吃饭走人,你太狠了吧,你怎么最近对我这样啊?”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特别复杂的神情,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实在是不自在了,瘪了瘪嘴,走到桌子边喝起粥来,不过委屈的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我觉得我有点崩溃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任凭我如何的试探,他连一丝的情绪都不曾表露。许是知道我哭了,默默地走到我身边,用他那有着淡淡药香味的手给我擦了擦眼泪,那种手指暖暖的温度在脸上真的好温暖,看着我笑了笑,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般,没想到这人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我喝完最后一口粥,看着他说:“寅东,你娶我好不好?”只见他微笑的看了看我,用手将我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的说:“别说傻话了,乖。吃好了我送你回家吧?”我的小心脏啊,立刻土崩瓦解,哼,不就是一个老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自己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望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用手捂住了心脏,眼神黯淡的看着桌上的那个空碗。
没成想本来是想试探他,这下可好,彻底的决裂了,因为生他的气,此时我已经连着五天没去过药房了。今天吃中饭的时候,房适才递给我一封信,漫不经心的说:“寅东将药铺交给我来看管了,这是他临走给你写的信。”轰的一下,我觉得我的心痉挛了,脑袋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离开的饭桌,回到我的屋里,我觉得我伤心的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只是心痛。他为什么就离开了呢?慢慢的打开信,看看他写给我什么:
妮子,你已经长大了,我陪了你17年,点点滴滴徐某仍然清晰的记在心里,不曾忘记,好好保重,寅东。
简简单单的这几个字,什么原因也没有,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极了,一整个下午我始终想不出什么原因来,难道真的因为那天我对他的无理吗?快到傍晚的时候,我跑去问房适才:“他约你的时候,没说去干什么吗?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看着如此焦急的我安慰道:“别着急,他和我也没说的很具体,就说有事情要办,时间不好定,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其余什么也没说,连行李都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包裹。”
这个徐寅东,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我撇下房适才,马上意识到他最后可能会去和卿奎告个别吧,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张府,此时我已经完全不顾及任何事和人了,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卿奎、卿奎。”我站在院子里毫无顾忌的喊着卿奎的名字,惊得他们一家人都跑出来看,好在卿奎是第一时间出来的,打发了家人,拉着我进了书房:“朵拉,怎么了,这么慌张?”我一把拉着卿奎的胳膊说:“徐寅东走的时候有没有找你,有没有找过你?”卿奎看了我一下,略有些失望的说:“看来你真的是对寅东有情啊。”说完竟苦笑了一下,安抚我坐下,看着我说:“他是来找过我,还和我说你一定会跑来问我,他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叫你不要再想着他。”说完站起身来,背对着我:“我一直怀疑寅东对你是不是有情,可是这家伙却一直没露过一点声色,直到和我告别时我看他的神情,朵拉,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啊。”
他对我有情?我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对我有情还对我这样?对我有情就独自离开?“卿奎,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卿奎摇着头:“他说了,你一准会不停的问他的去向,所以他谁也没告诉我们。”我咬着牙:“他够狠,这叫什么?抛弃吗?”卿奎缓缓的走到我身边,“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我眼看着自己曾经心仪的男人,此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待我,可是不曾心仪的男人却日渐的走进我的心,现如今抛下我独自离开,我在卿奎面前不自觉的就流下了眼泪,他蹲在我面前,拿出手绢给我轻轻擦着眼泪。
我拒绝了他的相送,自己一个人回了家,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我们交谈过的话,我想从中找出原因,找出来他有什么重要的事的原因,我猜想那事情肯定是和我有关,不然他不会丢下我自己离开,犹如几年前我自己跑出去一样,他没日没夜的找我,这次的离开也一定是为了我,到底是为了我什么呢,难道,是想法子叫我回去?天,这二货,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后,我决定自己去找他,问个明白,如果我们俩真的有情,我不想自己会后悔,永远也回不到现代也无所谓,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有何遗憾呢?清晨我顶着熊猫眼去找了房适才,跟他说了我的想法。“你自己去安全吗?”毕竟眼前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的,担心是无可避免的,我笑了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么些年怎么说我也学了好几年的医术,不敢太自夸,自保还可是可以的,你就放心的放我去吧。”他走到我身边,在我措不及防的时候,把我拥在怀里:“这么些年我是真心的拿你当我的女儿对待,如今你长大了,是该拥有你自己的思想了,尽量照顾好自己。”我此时真的是说不出什么,也是回抱着他,好一会儿才说:“这十几年从未叫过你爹,觉得遗憾吗?”我还真是想此刻就真的是他的女儿,好久没体会过这感觉了,摸着我的头发,轻声说:“有时候会觉得,不过……”他的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我轻轻的说:“爹,保重身体!”他的泪如决堤,男人啊,心里的脆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容易打动,抱着我轻轻抽泣的好久才放开我,转过身摆摆手说:“好好收拾一下,最好着男装。”我轻轻地“恩”了一声就退出门去,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第一次这个男人为了我的一句话哭泣,从前总是被我气的半死,呵呵呵这感情的东西就是说不清楚啊。
我回房收拾了一些衣服,一会儿小红哭哭凄凄的拿着几套男装过来:“小姐啊,你得保重自己啊!”拿着房适才送过来的衣服,我又俨然想起曾经出来时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换好男装后,一个转身:“小红,瞧瞧我像不像是个男人?”小红看了看,点点头:“像,有点你爹的样子,就是太清秀了些!”
呵呵呵,为了叫人觉得太过于清秀,我特意用水抹不掉的颜料在左脸处点了一个胎记,小红摇了摇头说:“有点难看了。”我得意的勾了勾她的下巴:“妞,你懂什么?大爷我要的就是这效果。”收拾妥当后,拜别了房适才,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城门而去,我这一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不找回他决不罢休,徐寅东,你就等着我收拾你吧,敢给老娘我离开。
出了城门我直接第一趟目的地就是青山寺,那里有他的师叔,怎么着也能打听出一二吧。走喽,一路上悠然自得,偶尔的路过镇子我也会停留一两天,在街上逛一逛,看见有一两个大胆的女孩子瞧着我,我也会把自己难堪的左脸露给她,再暧昧的笑一笑,不成想竟也能吓人,估计我的桃花运是够呛了。
走到了曾经买包子的路口,回想起初见红玉时的情景,真的是好久的事情了,感慨了一下,又往前赶了赶路,看见青山寺脚下的那两间茅草屋,下了车,看见屋子里有人影的晃动,心里一动。“难道是寅东?”推开院门径直进了去,眼前的景象叫我很失望,只是一对老夫妻在打扫房间,我走上前去:“老人家,这家的主人可曾回来过?”老妇人抬起身子,瞧了瞧我,摆摆手:“很久了,几乎很少回来,我们两口子都给这房子收拾几十年了,我们从年轻就收拾,呵呵,这会儿都一把岁数了。”
“那最近您知道徐寅东来过了吗?”老太太似乎没听见,继续的打扫起来,老头直起腰看着我说:“孩子,别打听了,这家就很少回来人,这一个月前倒是有个公子回来过,给我们留下银子就又走了,你还是走吧。”我一听,赶忙上前去:“老伯,我有事情想找那位公子,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老头也是摆摆手,一边干活一边说:“东家给钱我们就干活,多的我们也没问。”
我将这几间屋子走了一圈,又来到这个躺椅这儿,没想到这么些年,这东西还是挺好的,伸手去摸了摸,不成想老头突然制止道:“孩子,这个藤椅你不能动,公子交代过,今后谁也不能碰。”我笑了一下,心里在想;寅东,是为我吗?因为我赖在藤椅上不肯起来,你是还记得吗?
告辞了这间屋子,我趁着天没黑就赶往青山寺而去,今夜我要在那里过夜,真的是算计的恰到好处,临近擦黑我赶到了青山寺,但是在寺门口想问问天一道长如何时,却得知天一道长早已圆寂的消息,如今是天一道长的大弟子掌管寺庙,无奈之下,暂时只好先借住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因我是男子装束,他也没有拒绝,这一晚我睡得极其不踏实,一大早我就和寺里的人说想拜会一下现在的管事,等到了午时才请我去了住持房间。
“不知施主问贫道所为何事?”我双手合十:“道长,我曾与天一道长有过交集,昨儿来拜访时得知天一道长圆寂,好奇之余,请多见谅。”他清了清嗓子:“我师父几年前就已经圆寂,因与前些年修炼所致坏了身体,多谢施主记挂。”我没理由再呆下去,临走之时又说了一句:“道长您可知道天一道长有位师侄叫徐寅东,他可曾来过?”道长摇了摇头:“徐施主在师傅圆寂时来过,近几年未曾。”我点头谢过后,离开了青山寺,这线索是断了,牵着马车往山下走,没几步的时候出来一位小道长:“施主请留步。”我回身看着他:“施主,我家掌门说如果您想打听徐施主的下落,可去杭州红桃山寻他师傅,应该知晓一些。”我谢过小道长,心里有了希望,得嘞,下一站,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