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的日子又归为平静。唯一给我添烦的就是这个白老头,见到我就叫朵儿妹妹,我避他如之蝎蛇,好在京安和他投缘,我也落得不少的清净,每天也还是要去徐寅东的药房去看看,顺便也学习学习,偶尔也有意识的逗逗徐寅东,在他茶水里下药,可是每次都被他看穿伎俩而夭折。每一次我在使坏的时候,徐寅东都是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就是笑。好多时候我都不明白这个徐寅东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有时候我就约着卿奎叫他请我和徐寅东去搓一顿,小生活过的也很不错,唯一的就是房适才,我觉得他日益的孤僻了,不怎么喜欢和大家伙聚会,也不怎么亲近小红,只是每天待在家看书写字。小红呢,现如今家里操持的也算是把好手,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吧。
冬去春来一晃我已经17岁了,京安在8岁那年拜了白老头为师父,收了个关门弟子后,两人就云游学武去了,老头答应房适才16岁的时候完璧归赵的送还一个优秀的男儿。为此小红还哭了好几天,倒是房适才,决心叫孩子习得一身本领好光耀门楣,其实我觉得在他的心里也是希望自己家里有一位光宗耀祖的人吧。卿奎也算是官运亨通的命,竟然混来混去的当上了大理寺的头儿,还纳了两房妾呢,而且这两房妾室全都是李彩霞给他张罗的,看来命运这东西还就是捉弄人啊。而此时房适才走的却与卿奎有些远了,我始终是觉得他是有些自卑吧,然徐寅东一直未娶妻,他的年龄也似乎是个谜,连白老头都迷迷糊糊的记不住,关心他的人都免不了问他婚姻的事情,他的回答倒也是很利落:“那个我准备娶的女人还没到我的身边”,被问的人哑口无言,而我也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媒婆也是经常上门,为此房适才特意找过我谈话,而我的回答却也和徐寅东一样“我可以嫁的男人还没过来娶我,我着什么急”,呵呵呵,其实我一直觉得徐寅东似乎是在等我,可是我这个年龄在古代来说真的已经算是大龄了,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表露,10岁时问过他是不是喜欢我,被糊弄过去,现如今再开口问却也是不好意思张开这张嘴,现如今每天下午我都会去药房帮忙,我已经学会简单的号脉开方,这十几年的累积学习还真不是盖的。
这天下午我照例又来到药房,见没什么来问诊,跑到内屋去找徐寅东。“嗨,徐寅东,今天下午没什么人,你带我去吃芙蓉糕好不好?”他望着已经亭亭玉立的我,歪着头说:“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呢?”好扫兴啊,瘪了瘪嘴挨着他坐下:“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带我去呢?你好久都没有带我去过了,人家每天都来这儿上班,一分钱也没有不说连饭你都不管呢!”徐寅东对着我笑了笑,趁我不注意又给我一记栗子,起身说:“走吧,馋猫。”我就知道只要我委屈点说他指定同意,笑嘻嘻的跟着他身后跑了出去,这家茶楼第一次就是他带我来吃的芙蓉糕,在我长大的很多日子里也是他带我来这里,这就像是一本回忆录一样,记录着我们的点点滴滴,虽然每次都是很平常的吃完就走,我也是觉得值得回忆的,照例我们来到经常来的雅间,点心茶水一应备全,毕竟是熟客,店小二早就记在心里了,我望着桌子上的点心,看着对面的徐寅东,好感慨啊:“你知道吗?我来到这里快18年了,我几乎都忘了我自己到底是谁了,又长大了一次,现如今终于熬成大人了。”说完拿着点心就送进了嘴里,他看着我默不作声的倒了杯茶水给我,看着我把点心吃下去,缓缓地开口道:“还想回去吗?”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算是想回去又能怎么回去呢?在这里也挺好的,回不去就不回去了。”说着第二块已经进了嘴,就这样,我默默地吃,他默默地看着我吃,给我倒水,点心吃完了,水也喝完了,可是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执意的不肯动:“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好不好?今天难得出来一次。”看我有些耍赖的意思,他轻笑出来,点头附和。
“喂,徐寅东,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年到底是多大啊?好神秘哦。”他眯起眼睛瞧着我:“年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脱口而出道:“我想知道咱俩差多少岁啊,看看,看看,我好奇呗。”本来想说“我想知道咱俩差多少岁,看看在一起合不合适。”可是看了半天终究没说出口,没勇气啊,越是想尽快得知真相,越不敢继续往下说,他冲我微微一笑,走到我身边拉起我说:“我会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别瞎打听我的事,走吧送你回去。”就这样我被他拉着手送回了家,在路上我觉得他拉着我的手表现的非常自然,可是我却是一副真真实实的小女人姿态——内心版,伪装版——也很自然的和他一起走,这样他也不说我也不敢表白,天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进了家,被小红瞧见了,从她吃惊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不可思议,随即我把手抽开了,他笑了笑告辞离去,也没有和房适才打招呼。隔天一早,房适才叫我进书房问话,我知道肯定是昨晚小红说的,看见我进了屋,示意我坐下:“朵拉,昨天你小红姨娘看见的是真的吗?”我一脸的懵懂:“什么真的?”见我还在装傻,他也无奈,叹了口气坐下:“这么些年来,寅东一直在你身边,其实我看得明白,几乎和我一般年纪却从未娶妻,你小的时候我不曾怀疑过,可是你日渐大了,我也是觉得,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不会反对的。”说实话,这一番话对我来讲真的给我温暖。“谢谢你说这些,徐寅东这个人在想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不知道为何如此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我愿不愿意又能怎样?”房适才有些急躁的说:“不如哪天把他叫到家里我去和他说?”
我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吧,别操心了,这就是啥人啥命。”我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咱们家有一间铺子租期可能要到了,我觉得你要是觉得闷不妨开一间门面,也好在家里面要宽心啊。”他愣了一下,似摇头似点头的回了我,我见他相对的低沉就起身走了。
为了试探徐寅东会不会对我有情,我决定想试探他一下,可是要如何试探呢?真是费脑子,这天趁着药铺没什么人我凑到他跟前,一脸苦恼地说:“烦死了,媒婆快把我家给踏破了都,这么多爱慕我的人,咳,真不知该选哪个好呢。”谁成想这货竟然毫不给面,满不在乎的说:“哦?是嘛?那你可得好好挑啊,终身大事呢,要是一眼看差,挑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别毁了你。”哼,这厮,真是的。试探失败。
某天趁他在看书之际我又跑过去说:“喂,你觉得我要是每个媒婆给介绍的公子们都去见一面,你觉得就我的长相肯定将他们拿下吧?”他抬抬眼皮对我说:“可以去试一试,但是保证你不会再有人上门提亲。”
“为什么?”他轻描淡写的开口道:“房家女儿水性杨花啊!”气死我了,这个徐寅东啊!最后一招,酒后吐真言,我再一次央求他陪我去吃芙蓉糕,但是来了以后除了茶水和点心,我还点了酒菜,他惊讶的看着我。“嘻嘻嘻,没啥,今天我请你吃,坐吧。”坐下后自己倒了杯酒:“来,今天为我第一请你吃饭,干杯!”一饮而下。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把我给他倒的酒给喝了,就这样还不到三杯,我就觉得我的头晕了,不行啊,我还要酒后吐真言呢,“你喝多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我不听他的劝阻:“你别老是一出来就叫我早点回家好不好?我家里又没有我男人,回去干什么去?今天你就必须陪在这儿,我就不回家。”许是知道我有些醉了,他不再多说什么,从对面移到我旁边的位子上,哄着我:“朵拉,乖,别喝了好吗?”我哼哼唧唧的说:“不喝,不喝怎么成呢?我不喝哪来的胆子和你酒后吐真言呢?”说着我转身看着徐寅东,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为什么不娶妻,你为什么不和我表明呢?你不喜欢我吗?”说完正准备去主动一亲芳泽,不成想一下子趴到他身上,他一把把我抱起来:“别胡闹了,回家吧,以后决不能再喝酒了。”我不停的闹和着不回家,然后就大哭,最后估计是拗不过我,只好把我带回他自己的住处,其实我喝醉了,但是脑子还是有一点意识的,回他家好啊,没准还能发生什么事情呢,不过可惜了我定的酒菜了,还没来得及吃,也没打包啊,可惜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