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老道:“在这鬼地方也只能吃干粮了,来来,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在里面可住百数十人,风吹不着雨淋不到,最主要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怕倭寇偷袭。”
烟王瞪眼道:“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地方?哼哼,若没有时,我赏你一口烟吃!”
宋长老也不与他争吵,道:“吃烟便吃烟,正好解解馋,有没有跟来就知道了。”
说着向前带路,引着众人向前走去,兜来转去到了渔村旁小山上的一个山洞前,向里指道:“呐,好地方就在这了,诸位进去吧。”
烟王一看笑骂道:“好哇,不愧是做化子的,真会找窝。唉,也罢,就暂此栖身吧,来,让我给诸位点火照路。”
说着把那旱烟杆一吹,立时从烟锅中射出一条条火苗来向洞内窜去,石洞内一时光亮了不少。
宋长老道:“洞内有干粮和水,还有火烛,麻烦你也一并点着,待吃了东西休息后把烛火灭了,免得被贼人发现跑来骚扰。”
宋长老把大家都让进石洞内,又派出三个丐帮弟子在外巡视放哨,以防倭寇来袭。
陈浩云跟在后面向内走去,烟王已将洞内蜡烛点亮,向外面射出光来,只见洞口不大,仅可容一人弯腰进入,但越向里走也就越宽敞,有几丈方圆那么大,原来这是个葫芦形的石洞。
到了洞内,大家取出干粮来吃了,又喝了些水,便各各觅地休息。此时正是夏季,石洞里不冷也不热,躺在石上也不怕着凉感冒,且都是身有武功的人,纵有些许凉意也尽可不怕。
由于洞内大都是丐帮弟子,一向无拘无束惯了的,不讲究什么仪表形象,大家这一散开睡觉,什么奇形怪状的睡姿便都有。
而陈浩云黄丽丽烟王与宋长老四人,则是盘膝坐在地上,各各闭目垂帘,一者可养精蓄锐,达到睡眠之效,二者亦可藉此修习内功,增进内力,比之单只睡眠更有益处。
坐了个把时辰,想是天黑不了,陈浩云便把丽丽叫起来,说要出发了,丽丽问怎么去那么早?一般做这种事不都是在二三更天时才去的吗?
陈浩云道正因如此,现在天刚黑去才好,现在去敌人料想不到我们那么大胆,在他们还没睡觉时便敢闯进他们的禁地,摸他们的底细来了,因此可能不做防备。
到了三更天,因敌人知道是夜行人出来活动和刺探情报的时候,反而有了防范了。所以咱们今晚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打他个措手不及,或能收得奇效呢。
黄丽丽听得有理,便也同意了,二人换上夜行衣,跟宋长老与烟王打了声招呼,便向外走去。
宋长老也听到二人的谈话,亦觉有理,也不阻拦,只是叮嘱他们二人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烟王却一声不吭跟了出来,宋长老问他跟去干嘛?烟王说要送送二人,顺便嘱咐陈黄二人一些夜行禁忌,宋长老听信了他的话,由他自去。
烟王跟陈浩云二人走出了一二里,也不见他说话,陈浩云问道:“前辈,您不是说有话要嘱咐晚辈吗?有什么您就说吧,不说我们就走了。”
烟王神秘地一笑,道:“我要跟你们说的话就是,我也去牛角山朱家庄,小哥,听清了吗?”
陈浩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他的鼻子道:“哦,原来你耍诡计,瞒骗我们与宋长老的!好好好,前辈先斩后奏这招真高,省得吵来吵去,磨破嘴皮,哈哈哈!”
黄丽丽也笑道:“赵老,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气,是劝也劝不了的,所以只好由您胡作非为,大家一起行动了,是也不是?”
赵昆鹤喷了一口烟,烟雾成螺旋状,一圈圈袅袅伸向夜空,得意的道:“两位小祖宗,你们了解我老人家的脾气就好,不说了,趁早行事,若方便时把严世潘与倭寇头目的脑袋捎带回来,让宋海东这老化子无话可说就是。”
说完三人哈哈一笑,展开轻功向着日间丐帮众人逃回方向驰去。
三人轻功都甚是了得,十多里路程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到。
果然,在海滩之上,耸立着一座形似牛角的山岭。那山岭林深木密,在山岭的外围,多是松柏和各种杂木交织的树林,林中藤蔓肆意纵横,看起来和普通山林没什么分别。
可是越往中心地带走,林木越发显得清奇美观,似是人工特别布置种植的,但见棕榈成行,白石铺道,各种奇花异卉环植其间,倍添绮丽景致。在晚风中,阵阵异香撩人,好一派南国风光!
而在山的两脉,崇楼奇阁,绵延不绝,此等气派的庄园,非一般有钱人家所能建造享受得起的。
正如陈浩云所料,一者可能是敌寇料想不到在这僻远之地,居然会有武功高绝的不速之客降临;二者就算料到可能会有夜行人出没,也断然不会天刚擦黑便敢闯入进来的,所以也不作什么防范,轻易地便让陈浩云三人进了树林,溜入庄园里去。
三人一行,无论武功轻功都是陈浩云最好,所以在前开路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进入庄园后,陈浩云先在前面探看清楚,没有发现敌人的埋伏踪迹时才回头招手,示意烟王与丽丽跟来,如此这般,不觉已到庄园中心的一栋别墅顶上。
放眼看去,只见庄园内一宽大宏伟的大厅里,灯火辉煌,中国与海外各色服饰的人混杂其间,吃喝玩乐,说笑唱闹,怪声摇曳,人声喧嚣嘈杂,热闹非凡。
陈浩云凝运神力,双目炯炯,在嬉闹人群中搜寻严世潘等人的身影,可是,把厅内数百人都看了个遍,兀是不见严贼踪迹,就连母夜叉与黑无常也不在其间。
心中想道:“奇怪,严世潘跑哪去了呢?还有黑无常等人呢?看厅中好些人,都有点面熟,似曾相识,似都见过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罢了。”
原本陈浩云看着面熟之人,有些是严府武士,有些是追随严家的党羽爪牙,陈浩云两次大闹严府,都曾与他们朝过相,有些还简短交过手,所以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他们既非罪魁祸首,也不是特别厉害的人物,是以其名不彰。
陈浩云又再掠向前去,向周围搜寻,这一看下,在通往大厅走廊的一间精舍里,蓦然现出一个人影来,陈浩云心弦一动,差点叫了出来,呀,那不是严世潘吗?
只见在那精舍中有七八个人,除了严世潘外,黑无常与母夜叉也赫然在列,还有一个也是陈浩云认识的人,那就是严府的护卫头目朱开栋,背着一把大刀,与黑无常母夜叉二人,威风凛凛地站在严世潘的背后。
可能是黑无常母夜叉二人救驾有功,也被严世潘当作贴身保镖了。不过也难怪,原先严府中的几大好手都让陈浩云给收拾了,贴身保镖的位置自然由黑无常母夜叉来顶替了。
严世潘坐在一张紫藤木椅上,面前一张精雅别致的茶几,他的对面,是几个相貌服饰颇为怪异的人,与中华人物太不相同。
他们清一色都是腰插长刀,黑色短衣短裤打扮,衣衫宽大,布条勒额,前胸衣襟敞开,健硕的胸膛上现出古里古怪的纹身图案来。那纹身图案张牙舞爪,乍一看之,几为鬼怪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