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成为人形自走骨架。女孩子多少还是在乎长相的吧？”
“听起来很苗条。”小石川继续切羊肉吃。
“不是，我有点不明白。”北方疑惑的说，“人怎么会变成骨架？”
“一种魔法诅咒而已，以前挺常见的，没办法彻底治愈，但有办法无伤大雅。”魔术师说的随意。
“以前？”北方下意识的重复。
“你不能指望吃喝都愁的年代，大家还能宽容的对待一切——同态复仇已经算善良人了。”魔术师一点都不怀念，他皱着眉头，“我属于那个年代，但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所以您是活了很久的魔法师吗？”小石川问。
“我比所有的同代活的都久，但并不值得一提。我是个逃避业火的人，不配被称作魔法师。”
“人的本能就是战或逃。”小石川耸耸肩，“但我认为，握着武器逃跑的话，那就是逃兵。”
“你这理论很耳熟。”魔术师说，“我师弟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他心甘情愿被烧死了——就在第一港口附近。”
“值得钦佩。”小石川说，“以身徇道的人不多见。”
北方仍然处于不理解的状态，“不是，为什么要被业火烧？”
“好问题，我当时也是这么问自己的。”魔术师说，“你往后退点。”
“？”北方一脸懵，但还是听话的站起来往后退；小石川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却也往后走了几步，甚至比北方还要往后。
“？”北方感觉发生了点他并不清楚的事情。
很快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了。那堆火骤然烧的有两人多高，直冲房顶；北方下意识的要上前去拉火对面的魔术师，却被小石川抢先拽住了。
“你老师要是搞不定，你更搞不定。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小石川的声音算得上威胁，北方不为所动，“出其不意知道吗？”
“乘火不注意赶快灭了它？”小石川自知是个不合时宜的冷笑话，后面紧接着就说，“你为什么不绕过去？”
“你们应该先喊一声，确认我是死是活。”火对面的魔术师突然说。
“老师！”北方着急的喊，“这是怎么回事？”
“你抓的羊太肥了，油助长了火——开玩笑的。”魔术师说，“这是我的业火，烧不伤你们，只能烧死我。不过小石川别靠近，小心翻花绳断掉。”
“你知道我的名字？”小石川不再拦着北方，北方也没绕开那冲天的火焰，直接伸手穿过去了。
“我其实是没有名字的，他们，我的同伴们，都称呼我为先知。之后我就变成了堕落的先知。”魔术师说，“那我也是先知。我早就看到了结果。”
“我的名字难道是个结果？”
“不，先知能知道真相和结果。我知道你的全名，我知道你从哪里来，将来要到哪里去——我不说出来，不是因为我怕业火，毕竟它都已经找到我，并且烧起来了。”
小石川看不到火对面。她就像是在和火对话。
“那是为什么？”
“我在尊重你。你不想知道真相和结果，我就没必要告诉你。”魔术师说。
“……”小石川问，“你说的业火究竟是什么？”
“因果报应？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知道的，根本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魔术师说，“我们相逢也算有缘分，虽然是我一手操纵的——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你帮了我，我会还人情。”小石川果断的说。
“我对北方用了沉睡咒，现在业火烧到我脖子了，我没办法给他写信留言。他醒过来以后，你能帮我给他带句话吗？”
“请说。”
“房租要交了。”
小石川点头，“我会带到的。”
“……”
那边已经没有回话了。
小石川走到家门口时，仍然在下雨。她从未对雨这么厌烦过，站在玄关不耐烦的甩着雨伞。
然后她要关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门的边缘。
“谁？”小石川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问。
“余宣庭。”门外的那个女声回答，“你不认识我，我今早才到的南港岛。”
“这位小姐，半夜三更在南港岛贫民窟逗留可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敲谁家的门。你知道这里一棍能打死多少违法犯罪之徒吗？”
“我显然认识你，不然不会上门来。能把门打开，让我进来吗？”
小石川松手，门外的余宣庭愉快的进门。
那是个红色长发的女生，个头不高，穿着方便行动的裤装；她的头发颜色很价格不菲，在南港岛能卖到13万一瓶的染发剂，而且有价无市。
小石川帮一位有钱的夫人抢劫过，对此的情况还算了解。
突然发现她活的好卑微。
“你难道是斯图尔特局长的女儿？”小石川随口猜测，“抱歉，我现在心情还是很糟糕，不打算接受雇佣。”
“斯图尔特？”余宣庭眨了眨眼睛，“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治安局局长？他今年其实才三十岁，哪来的我这么大的女儿。”
“他才三十岁？”小石川恍然大悟，“算计多了，果然会显得老。”
“我是你的朋友拜托来的。”余宣庭说。
“朋友？”小石川反应了一秒钟，“隔壁的酒鬼大叔出事了？”
余宣庭就那么看着她。然后她后知后觉，对方提到的恐怕是阿诺德。
“出什么事了？”小石川已经准备好回房间去拿刀了。
“他涉嫌谋杀哈里斯家的养女。”余宣庭说。
“被关在哪儿了？”小石川冷静的问。
“不，你难道不问其他的细节吗？比如他为什么会被警方怀疑谋杀？”
“我相信他肯定没杀人。”小石川说，“不管对方是好是坏，他都不可能动手。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去把他捞出来。”
“你有相关诉讼经验吗？我是说，虽然你是律师，但是方向不同差别是很大的。”
“我不是律师。”
“什么？那他向你求助什么？”
“看来他没告诉你。”小石川说，“我是个雇佣兵。我只会抗着刀和炮暴力突破——你等我一会，我去准备准备，然后你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