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太诡异了,怎么可能会有能吸血的物体?
“都往后退!”局长大喊。
已经来不及了。铁甲骤然爆发出红光,一瞬间都冲击到第一港口的沿海,阿诺德在红光里面睁不开眼。
红光没有什么温度。这可能是最大的掉以轻心,因为红光瞬间变成火海,毫无渐变的过程,立即烧的噼里啪啦。
周遭的人都在惨叫,唯独阿诺德什么感觉都没有。
火没烧到他身上。
他猛地睁开眼,四周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跳跃的红色心脏。而那些心脏正肉眼可见的萎缩,像被吸干而不是衰老。
一切都如此的熟悉。
红光烈火里面,那副铁甲正凭空扩散出一个圆形图案。
“那是魔法阵。”有个声音突然说。
“什么?”阿诺德四处去看,什么人都没有。
“不用怀疑,那是我亲手画上去的。本来不该被启动,但我残留的一点意愿被它继承了——我就不该同意他们在这烧死我,离它太近了。”
“你在说什么?”
“啊,我差点忘记了,你们现在普遍认为魔法不存在。简单点说吧,铁甲上的魔法阵是支持蓝心脏的阵法,只要蓝心脏活着,而它又见了血,就会自主启动运行。”
那个声音见阿诺德不回话,就又说:“你想停止它吗?”
“不停止大家都会死吧?我当然想让它停止!”
“其实只是方圆几千米的人会死亡——这其中不包括你。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也不是死亡,只是生命在蓝心脏里储存。”声音顿了顿,“时间不多了,你很快就要听不见我了。”
“你是谁?”
“我已经死了,不是生命储存在蓝心脏的那种,我的意愿和我画的阵法有一些沟通,我才能给你送几句话。”
“那么怎么才能让这个魔法阵停止?”
“把铁甲砸碎。”
把那个罐子砸碎!
脑海里突兀的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阿诺德甩了甩脑袋,连忙问:“只要砸掉就可以了吗?”
“不可以,但很复杂,你只需要做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剩下来的交给我。”
阿诺德冲上高台,将铁甲捡起来——光头主教已经死了,在红光里什么都看不见,铁甲捡起来以后,掉出来一小团萎缩的组织,应该是他的心脏。
阿诺德用力的把铁甲砸到地上,出乎意料的顺利,铁甲被砸的四分五裂。
那圆形图案瞬间卡住了,不再扩大。
阿诺德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次。
“……”
一切都回归原样了。他站在高台上,旁边是死去的光头主教,身后是敞开的棺材。
其他人都面色惨白,像被迫献血十升以上,站都站不稳,离昏迷一线之隔。
阿诺德不再观察其他人,他无法解释他自己的安然无恙,也无法解释他站在高台上;他学着小石川,也跑进了贫民区。
入夜,红丝绒酒馆。
“这边不能进。”
保镖拦住了一位醉酒的客人。该客人脸喝的通红,完全成了另外一个颜色的人种;他踉跄着去推保镖,却是半推半就的在人胸口上打情骂俏,不痛不痒的。
“凭什么不能进?以前三楼不都能进的吗?”客人大着舌头,调理却还算清楚,“时间女神在上!在她诞辰的伟大日子,难道还要做躲躲藏藏的事情?”
“今晚三楼被包场了。”保镖死守着楼梯口,“请不要让我难做。”
“包场?”客人疑惑的歪着脑袋,“这怎么能行?包场只和认识的人玩,这完全失去了到酒馆来的意义!你快让让,我要进去和他们交个朋友!”
保镖叹了口气。要说他最痛恨的就是和醉鬼打交道,比如他父亲,一年四季没有清醒的时候,讲理就是鸡同鸭讲。
他这是第一次被雇佣来看楼梯口,以前多少都是看门,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跟着人。难免经验不足。
咻的一声,他甩出甩棍,面无变情的把棍子架上那客人的肩膀,死死的抵着侧脖子。
“别让我难做。”他强调。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碰到不配合的,就采用敬酒不吃吃罚酒式的威胁,威胁不成再动手。
说实话,入行这么久,他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情况下对方都会认怂,不认怂的是先嘴硬,然后认怂。
“哎!这是什么暴力行为?”客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们酒馆的安保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我要起诉你们!”
“我是包场客人聘用的保镖。”
保镖这才注意到,这个喝的一塌糊涂的客人领口上别着律师徽章。
居然是个律师。保镖对这一职业有刻板印象,调理清晰人模狗样据理力争是最基本的。
好像这位客人除了人模狗样其他都挺符合。看这无理取闹的样子。
“啊,这样啊……”客人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这也不应该!今天酒馆酒水全免,他们就来包场,这不是钻空子吗?占用公共资源,谋取最大化私利!”
可能是他嚷嚷的太大声了,保镖身后的门打开了,老板走了出来。
“老板。”保镖颔首以示意。
“怎么回事这么吵?”老板询问道。
“哎呦,这位就是酒馆的老板!”客人一个箭步上去,握紧老板的手不放手,“原来是您给包场了,这就没问题了,自己薅自己羊毛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他说着些胡话,看着像醉了又像没醉。他眼睛亮的很,让老板没来由的疑惑:“这位客人,我们哪里有过节吗?”
“哪能有过节——我以前拜托过您办事。”客人说。
老板立刻严肃起来:“这,我能给客人您帮什么忙?”
“您介绍了一些兄弟给我,帮我做了点事情,今天是特意来道谢的。”
保镖一头雾水,这两个人对话间分明就是不认得对方,怎么说起帮忙来都煞有其事的?
“啊,那快请进,兄弟们还等着您呢。”老板瞬间变脸,毕恭毕敬的让客人进门了。
保镖不明所以,看着门关上,又转过身,老老实实收起甩棍,继续守楼梯口。
门里面是整个三楼。
三楼没有房间隔断,承重墙都换成承重柱;装修更是朴实无华,简直就是毛坯房,电灯的线路都露在外面。
但大家喝酒喝的很开心,热火朝天,靠墙堆着好几箱五颜六色的酒,自助去取,酒馆也不提供杯子,全部对瓶吹;椅子数量有限,就席地而坐。
所以客人一进来门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包场包的也太寒酸了,扶贫吗?
“来客人了!”老板拍拍手,语气热情的像妈妈桑招呼旗下姑娘们。
但姑娘们都没反应。每个人都继续喝自己的,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