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新加坡时是中午时分,真不愧是“花园城市”,一下飞机就是新鲜的空气。
他们找了一家当地有名的高档餐厅。
霍奕臣和魏卓正在检查合同细节,只好由秦抒礼来点单。
不愧是有名的餐厅,餐点精致,且样样可口。
主要还是贵。
“来新加坡怎么没点娘惹叻沙?”魏卓正问,“这可是这里主厨的拿手菜。”
其实秦抒礼本来想点的,但是想到……
“我不吃辣。”霍奕臣直接把话接了过去。
魏卓正尴尬得挠了挠头,“这样啊,其他菜也不错。”
趁着魏卓正去结账,霍奕臣和秦抒礼走到室外抽烟。
“海鲜过敏?”霍奕臣问。
秦抒礼有些纳闷了,摇摇头,“没有啊。”
“哦。”他应了一声。
原来霍奕臣以为她海鲜过敏所以才没有点那道名菜。
秦抒礼笑吟吟道:“老板不是胃不好吗?我怕您吃不了辛辣的。”
霍奕臣依旧没说话,点了点头,把烟掐灭。
下午就是纯粹的放松时间,魏卓正接了个总部的电话匆匆离开,最后只剩霍奕臣和秦抒礼在新加坡街头闲逛。
不远处就是鱼尾狮公园,游客聚集,人声嘈杂。望过去便是金沙酒店,在高楼中显得格外出类拔萃。
“老板经常往返东南亚?”秦抒礼问他。
“是,博彩业在这里比较发达。”他答。
相比起形形色色的路人和游客,他俩的穿着打扮的确有些特别。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衬衫短裙,走在人群里气质出众。
“我是第一次来新加坡。”秦抒礼笑着说。
“我在新加坡长大,也看腻了。”霍奕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划开打火机,点燃烟草,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顺手递了一支给秦抒礼。
“所以星曜赌场是你的第一家赌场吗?”秦抒礼接过,从包里掏出小巧的金属打火机,划了火。
“不是,星曜是我小叔的。”他说。
秦抒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两年前过世了。”很明显,这是他心底不愿碰及的伤,连带着说话语气都放缓了许多。
“我很抱歉。”秦抒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奕臣深吸了一口烟,“裴姐是我小叔的女朋友。”
裴子娴年纪不大,却能让霍奕臣如此尊重,原来是因为这样。
气氛瞬间冷却,两个人便坐在鱼尾狮公园的长椅上吞云吐雾。
回到酒店后,秦抒礼接到了杨若微的电话。
“宝贝,想我没?”杨若微还是老样子,没心没肺却又活泼可人。
秦抒礼笑道:“没有。”
“哼,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一定很想我。”
“说正事,找我做什么?”秦抒礼把扎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
“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杨若微在电话那头的分贝实在惊人,“生日快乐!”
她的确是忙忘了。
前段时间受伤,又马不停蹄地跟进和云宫的合作项目,的的确确是忘记自己生日这回事了。
“好,知道了,谢了。”
“就这态度?好啦,我再两周就去澳门找你。”
“嗯,悉听尊便。”
挂了电话,秦抒礼准备去洗澡,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好歹也是生日。
应该给自己买块蛋糕。
索性去了酒店大堂旁的甜品店,买下冰柜里最后一块草莓慕斯。
顺便要了一支蜡烛。
她坐在房间的小方凳上,小心翼翼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燃了火,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
她闭眼,许愿。
秦抒礼,生日快乐。
秦抒礼,前方有路,未来可期。
刚吹完蜡烛,门铃响了。
顾不了那么多,开了灯就跑去开门。透过猫眼,她看到了那张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脸。
“老板,你怎么来了?”秦抒礼把他领进房间,还好她生活习惯不错,物品都摆放得整齐干净。
霍奕臣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小蛋糕上,“晚上没吃饱?”
“不是。”秦抒礼局促地否认,“您想吃吗?”
“就这么小块我还吃你的,到时落个克扣员工的口实。”他竟也会说玩笑话。
这时,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那个红色丝绒的小方盒递给她。
秦抒礼接过,钻石的每个切割面都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是?”秦抒礼问他。
“这次云宫的合作项目你有功,算是……”他顿了顿,“员工福利。”
那这福利未免也太丰厚了点。
“这……”秦抒礼还是不太敢收,毕竟这样高品质的钻石放在市场上价值不菲。
霍奕臣似乎也不想久留,自顾自朝门口走去。
她也知道霍奕臣这样的人,他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收回。
“等等。”她说,从衣柜里取出昨天霍奕臣给她的西装外套,“您的外套。”
霍奕臣接过,无言。
“那……谢谢老板了,您慢走,好好休息。”她说。
霍奕臣拉开门,正准备关门,突然转身。
“秦抒礼,生日快乐。”他说。
霍奕臣离开后的三十分钟,秦抒礼还是倒在床上,托着脑袋。
他居然直呼她的名字,还祝她生日快乐。
他是怎么知道的?仅凭一块蛋糕吗?
霍奕臣肯定有总部的员工名册,所以知道她生日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为什么要记自己生日?
秦抒礼不想往下想下去了,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端详着那颗钻石。
草莓与奶油的浓郁香气融合在一起,在唇齿间萦绕,口感绵密丝滑。
打开盒盖,水滴状的钻石优雅至极,晶莹剔透。随着灯光照射角度的移动,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影,更能凸显出切割工艺的高超。况且这样优质的钻石,数量一定少之又少。
所谓物以稀为贵,大概钻石的魅力就在于此。
25岁的生日,身边除了杨若微,竟还多了一个人。
霍奕臣回了房间,随手把衬衫脱了,光着上身去冲了个凉。
夜色静谧,晚风徐徐,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点了支烟,手边放着一杯满冰威士忌。
尽管思想不断抑制自己去回想那张小脸,但脑海里竟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她今天说:“老板不是胃不好吗?我怕您吃不了辛辣的。”
自己随意透露出的细节,她记得如此清楚。
裴子娴说的没有错,她的细心的确讨人喜欢。
霍奕臣自从接过星耀赌场后,在他身边转的女人络绎不绝。但秦抒礼这样的,他是第一次见。
她生日这件事,不过是某次看员工手册一眼瞥过,竟无意中记了下来。
员工手册上她的照片,大概还是大学时代的样子,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衬衫,笑靥如花,比现在平添了几分清纯。
她是南方人,难怪普通话说得好听。
想想和她共事的这几天,竟是少有的放松和愉悦。
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