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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死亡很可怕吗?

卡恩村,一个偏僻的小村子,由于和纳萨力克大坟墓降临的位置很近,因此成了动漫剧情里相当重要的一个地方,戏份很是充足。而这一次的卡恩村,却和杨志印象中的有些出入,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根紫色的木棍在卡恩村大闹了一场,没有杀死一个人,却拆了不少房子,直到安兹乌尔恭发现这里的变故亲自赶来之后却又莫名的消失,安兹乌尔恭为了这件事,迟了一天才以飞飞的名义开始了冒险者的活动。

当然这些杨志是不知道的,他此时正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三个女孩,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不成人样了,全身的淤青,拳头殴打的痕迹,巴掌印,烧灼的痕迹,鞭痕,被拔光了牙齿的嘴,一切的一切,都让杨志越看越怒气上涌,手足冰凉,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对一个个女孩做出这样的事情?杨志心里暗立誓言,这件事绝不算完,八指的覆灭只是杨志为她们向这个世界报复的第一步,她们真正的仇人,那些靠着欺骗,搙掠,陷害这些手段把她们卖到八指的真正恶棍,杨志一个也不会放过,把她们治好之后,会让她们亲手报仇。恶杀众的天下恶杀尽决不能只是说说而已,恶魔在人间,那就送他们去十八层地狱。

杨志手里有三个恢复术卷轴,一个是让科克托尔准备的,一个是从八指某位大佬库存里搜到的,还有一个是变卖了八指经营房产的大佬大半房产,从斯连教国的商人手中买的,是质量最高的一个。

另外两个女孩还好,虽然伤势很重,但是使用卷轴治疗也不算太难,但是伤势最重的琪雅蕾,本身的伤倒还好说,关键是她腹内的死胎,讲道理经过蕾姆的检查,那胎儿还没死透,还在玩命的从琪雅蕾身体里索取营养,只是注定生不下来了,要琪雅蕾活,他必须死透。很多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杨志并不打算事后把事情告诉琪雅蕾,甚至没有让蕾姆来为这三个女孩治疗就是因为此事,这个罪恶,他背了。

在不会影响生命的前提下拜托蕾姆冰冻了琪雅蕾大多数的神经,杨志拿出一把类似手术刀的小刀,这是特地定制的,杨志不是医生,也不会做手术,但他也不是要做手术。割开了琪雅蕾的肚皮,杨志伸手抓住里面尚未成型的胎儿,用刀子割断脐带,把胎儿拿了出来。

蕾姆背靠着房间的门,似乎想要给里面的男人增加一点勇气,她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她知道自己的爱人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通过灵魂间的联系,那种痛苦让她也感到一阵阵的悸动,蕾姆捂着心口,嘴里不停的低声嘶喊:“志君,志君,志君…………”

过了煎熬般的一段时间后,杨志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像是捧着一个稀世的珍宝,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手上却没有血,蕾姆知道那是因为怕自己担心而处理过了。

杨志依然笑着,蕾姆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仿佛全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志君,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蕾姆依稀记得杨志和菜月昴一起跟罗兹瓦尔领地的孩子们玩耍时候的模样,比起搞怪热情没心没肺的菜月昴,杨志要显得木讷尴尬很多。孩子们都喜欢缠着菜月昴,让菜月昴陪他们玩,无人问津的志君只是在一边温柔的笑着,他的眼睛里有着羡慕和向往,却从没有过一丝的嫉妒。

蕾姆还记得她跟杨志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杨志笑着回答:“我唯一会嫉妒他的事情,就是他有机会遇见你,而我之所以会嫉妒,并不是因为他遇见了你,而是因为他没有选择你,我没办法在遇见你之后选择放弃,我死也不想伤害你。”

这样的志君,今天露出了这样的眼神,蕾姆再也没办法抑制汹涌的感情,一把抱住杨志,不顾一切的哭出声来:“志君,志君,对不起……志君。”

“笨蛋,这又关你什么事,你道什么歉。”杨志一只手端着盒子,分出一只手来抚摸蕾姆的脑袋:“别哭啊,你哭了,我就觉得全世界都在下雨,这房子马上就被雨给淹了,笑一笑啊,你笑了,天就晴了,我的心情就好了。”

蕾姆拼命的想要笑出来,但是刚刚憋出一丝笑脸,又没忍住泪流满面。

杨志无奈的放下盒子,把蕾姆抱在怀里:“蕾姆,你和椎名是我这辈子最珍贵,最珍惜的宝物,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能好好的笑出来。不过你如果真的想要哭,我们换个时间,你可以在我怀里哭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可是现在,为了我,先别哭了。里面的女孩们这些天连饭都没办法好好吃,我们去做一点吃的,拿给她们,也算是弥补一下我心里的罪恶感,你厨艺比我好,我给你打下手。”

谈到这个,蕾姆总算是止住了哭腔,在杨志怀里点了点头,仰起头来,灿烂一笑:“志君,我教你。”

“不学,我要你一辈子,不,是永远永远,每一辈子都给我做饭。”杨志拉着蕾姆的手往厨房走去,这些情话,对着蕾姆,他总是能很自然的说出口来,情到深处,哪会有什么尴尬害羞。

宽阔的房间里,三个女孩相继坐起来,两眼呆滞,她们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人类该有的情感,只剩下茫然和恐惧,琪雅蕾还算好的,另外两个女孩浑身颤抖着,随时都有崩溃发疯的可能。

杨志和蕾姆端着粥进来了,毕竟是饿了太久,说是给她们做吃的,也不能吃油腻或者难以消化的东西,三个女孩愣愣的望着粥碗,杨志走到琪雅蕾身前,坐到床上,给她喂了一口粥,然后把粥碗放在一旁,再去给另外一个女孩喂粥。

三个女孩久违的尝到了食物该有的味道,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粥做的比较稀,温度也让蕾姆调整过,就是怕她们呛到。除了金发的可爱女孩琪雅蕾以外,另外两个女孩的样子此时才能辨认出来。一个黑发蓝瞳的女孩,黑发说实话在这个世界很少见,至少这女孩是杨志见过的唯一一个,或许也因为这种“异域风情”才导致了她的悲剧,女孩美丽的双眼直到尝到食物的味道才有了光彩,或许是注意到杨志在看着她,脸上升起了一丝丝红晕,吃饭的速度稍慢了些,看得出来是个内向的女孩。另一个女孩有着一头清爽的短发,五官比起琪雅蕾和黑发少女显得硬朗些,有点英姿飒爽的意思,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个干练的女孩,就是不知道是军人的女儿还是佣兵了。

杨志心怀愧疚的坐在床边,看着几个女孩吃东西的样子,微笑着,没有打扰她们,杨志不是赛巴斯那样的老绅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看着,然后等着她们告诉杨志她们的需求,倾尽全力去帮她们完成。

蕾姆站在杨志身后,眼眶里氤氲着泪珠,强忍着心痛去体会这个男人的悲伤。

琪雅蕾吃完了,没过几秒钟,另外两个女孩也吃完了,三个人捧着碗,呆呆地坐着,泪水开始从曾经干涸的泪腺中滚落下来,起初是默默的流泪,很快开始抽泣,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几个女孩嘶喊着悲泣。杨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去抱住她们给她们一点安慰,却又没办法同时抱住三个女孩,只好手忙脚乱的去擦拭她们的眼泪。至于蕾姆,她自己忍住不哭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为……为什么……不……不……早点……来……来……救……”仿佛是原著中的剧情复刻,琪雅蕾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说着话,太久的折磨让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刻入本能的言语,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单纯的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

杨志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道歉,心里巨大的痛楚让他也滴落了泪珠,一双手从身后环抱住杨志,娇小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背上,希望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温暖。

杨志怔了怔,眼底恢复一丝清明,他好像挺久没有哭过了,其实也不久,但他觉得很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回过神来,杨志没有再顾虑那么多,一个一个接过女孩手里的饭碗,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把她们的脑袋拢到自己的胸膛抱住:“我对不起你们,没那个本事早一点来救你们,我向你们发誓,以后,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们,没有人能再侮辱你们,没有人能再让你们哭。我会保护你们,直到你们嫁了人,有了其他能保护你们的人,或者你们告诉我,你们不需要我的保护,对不起,我许不了你们以前,让我许你们以后,你们的仇人,我会一个个把他们拎到你们面前,让你们亲手复仇。我杨志今天立下死誓,恶诛尽,倾尽一切让这个世界再无行走在人间的魔鬼,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或许人的意志在某种时刻真的能感化天地,又或许杨志的特殊体质和这个魔法世界的法则产生了某种变异,一道惊雷在杨志誓言道尽的瞬间撕裂了天穹,在大地上炸响。晴空白日神雷乍现,刚刚走出纳萨力克大坟墓的“飞飞”被这雷霆炸的心底一阵发毛,一瞬间几乎有了退回大坟墓的想法,心有所感之下望向了耶斯提杰王都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向那里,他只知道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片天地之间诞生了。

更远的某个树林里,一个少年扛着一根紫色的木棍,看着远方可怕的惊雷,身上的毛发直立,一双瞳仁缩成针孔般大小,片刻后恢复了平静,啧啧称奇:“厉害了,这位天外来客不是一般人啊,恐怕比那个怪物巢还要难缠啊。”

死亡很可怕吗?或许是的,但是现在的杨志感受到了比曾经面临死亡时更大的恐惧,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完成自己的誓言。并不是担心什么天诛地灭,而是他感觉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这个世界有着太过强大的敌人,有着太过复杂的设定。杨志觉得看着这些可怜的女孩,看着她们悲泣,看着她们哽咽着,连人话都忘记了怎么说,有一种莫大的悲哀和愤恨在撕裂者杨志的心。

死亡或许很可怕,但还是有选择自杀的人,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比如压力,比如责任,比如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些女孩是前者,曾经连死亡对她们而言都是一种奢望,她们活着,却不能算作活着,甚至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因为她们连行走的资格都没有。而杨志是前者,他决心扛起那山一样重的压力,压力并不是来自于敌人的强大与否,只为他亲自埋葬的那位尚未出生的胎儿和不知道他存在的母亲,只为这三位在他面前声嘶力竭哭泣的女子。

有人说,人的成长必然伴随着苦痛,杨志觉得,如果人世间少一些这样的苦痛,那他宁可永远都是那个一无是处的阿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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