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被一阵饭香勾醒,杯杯碗碗的落在桌子上,在半睡半醒时额外响亮。
灼灼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接过店家小二手中食盒布菜。
叶轻舟揉了一下眼,步调轻飘地向灼灼走去。
“三当家。”
灼灼唤了人。
叶轻舟有些失神,苦笑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三当家了,叫我名字就好,我叫‘叶轻舟’。”
灼灼虽是没有向畏惧别人那般畏惧他,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让她这么唤叶轻舟,她仍是不敢的,便道:“还是唤您‘叶小爷’罢。”
叶轻舟浅笑,道:“初阳也姓叶,那你该怎么唤呢?”
灼灼被问的噎了一下,嫩白的小脸又渐渐染上绯色。
叶轻舟笑道:“好了,你爱怎么唤怎么唤罢。”说罢又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你传的?”叶轻舟指着饭菜问道。
灼灼摇头否认道:“是爷传的。”
叶轻舟颇为意外,乌鸡汤、人身汤、大骨汤、牛肉、羊肉、馒头……还真是……难为爷了。
隔壁房间送去的与这一间一模一样,是以倾沉看到这一桌子的饭菜时,有些头疼,怎么会这么多?!
多便多些罢,一会儿给花落棋他们匀一些去。
玉与容正打坐打得专心,忽而一阵一阵地飘来饭香味儿,饿的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玉与容微微蹙眉,抬眼看来,眼中神色莫名。
倾沉正优哉游哉地往口中放一片牛肉,又在玉与容的注视下,饮下一口骨汤。
嗯,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喝。
玉与容看着他,又眨眨眼,便又阖起眸,专心打起坐来。如今的她灵气低微,恢复起来需要些时间,可她又不得不抓紧恢复,如今花落棋与叶初阳重伤,叶轻舟与灼灼又不会武功,倾沉会武功又只修习十余天而已,如果婆罗宗的人再找上来,她不知如何是好。
沉心静气,玉与容运转灵气,渐入佳境。
一顿饭过后,倾沉有些闷闷不乐,总有种吃瘪的感觉,莫名难言。夜半时分,倾沉到隔壁房间,与灼灼换了一下,在房间内横起一根绳子便睡了过去。
玉与容足足打坐一整夜,灵气已恢复大半,精神也好了不少,睁眼时,已东方渐白。
从前在幽然谷时,几乎很难见到日出日落,白日的时间也短,玉氏子弟的作息,全靠着严格到苛刻的时间表,从没有像玉与容这般自由的时候,更不会有机会见到朝阳。
来到苍茫山之后,玉与容见过的朝阳,便是在山顶。自柔白烟海中蓬勃而出,恢宏壮丽,初见时是说不出的震撼,而此刻的天边则是流淌着的橙红霞光,恰如五月石榴花般绚烂。
幽然谷外,似乎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独特的景致。
玉与容收回视线,塌的另一边灼灼正睡得香。她一定是累坏了,一行六个人,一半都需要她照料,也是辛苦她了。
晨间的风不刺骨却寒凉,灼灼缩成一团睡得热热的,被寒风一吹,便不自觉地嘤咛。
玉与容见状,运着气将支着窗子的木棍打下,又将灼灼盖得严实了一些,这才翻身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