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帮助。”
有节奏的整齐的脚步声响起,那一排猩红的光点,若同某种野兽,慢慢靠近。
“这……这是什么。”帕克下意识的发问,他双手扣住轮椅的扶手,眼睛却竭力睁大,想要一探究竟。
“哈。”达尔武用苍老嗓音轻笑,随着他的声音,一排穿灰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们面无表情,眼睛里冒着红光。
“一群不被允许出现的莫弟……”
……
帕克被推着穿过类似某种巨大生物的肠道般的繁多隧道。
他们经过一座充满古怪味道的巨大拱门后,来到了一处满是喧嚣、人声鼎沸的聚集地。
一个市场,猎人和商人的天堂。
有大量全副武装,浑身还沾满血液粘液的猎人队伍摆着摊贩卖异种肢体和各色怪异材料,也有衣衫褴褛面容苍老的灰皮肤老人背着大包小包和小型货架推车,在密集人群中穿梭,兜售烟草、饮品、当做零食的蛆种幼虫,或者还有藏在货架暗格里,只卖给有需求者的各等级染料。
有小孩子在空地里乱跑,大多数是灰皮肤,而其母亲就在一旁的一片矮房里做皮肉生意……
整个区域充盈着各种味道混杂的臭气,垃圾和残余物随意的丢弃,等待被驯养的猪种慢悠悠的游荡时啃食。大量的染料粉尘和烟草生出的烟雾聚到血肉般暗红色的棚顶。
帕克从拱门出来的那一刻,正好看见棚顶抽搐着活动,把废气和粉尘吸空。
帕克有一时惊奇,但更多的是烦厌。
许多拱门边的人看到帕克一众从拱门出来,脸上略有喜色,有些人将摊上用布盖上的某些东西揭开,展示给帕克。
“走。”帕克对这些有视无睹,阴沉的说道。
“是。”在帕克背后推动轮椅的人应道,看它的面目却正是殴打帕克一众里领头的刀疤脸灰皮。
帕克坐在轮椅上被推动,手下在四周分布着,把帕克保护在中心。而他们的外表正是当日殴打帕克的那一众灰皮帮派成员。
帕克不为所动,脸上毫无表情。
他现在顶着一张大概四五十年龄的灰皮男人的脸,容貌普通,但棱角分明,脸庞轮廓生硬,给人一种阴沉狠辣的视感。
他穿着一身黑正装,最外面还套着一件皮大衣,衣摆盖住双腿,随行一众也是黑色正装,但是有所改造,紧身干练。
密集的人群下意识的让开道路。即便是可以与异种厮杀的猎人们也不愿招惹看样子就是大帮派的帕克一众。
“你们是什么人。”
终于有人找上了招摇撞市的帕克。
那是个穿着盔甲的白皮肤男人,他被拦在帕克几米前,面带狠意。
“只是路过。”帕克淡淡的说道。
“最好是。”那人悻悻退回,“一群灰皮……猴子。”
“等等……”
帕克抬起一只手,他指向那个惊愕回头的穿盔甲的白皮肤男人。
“杀了他。”
“什么……”
盔甲男人错愕的想要讥笑,但一把匕首悄然无声的自他背后探出,切断他的喉管,使他一切的讥讽骤停在口腔,戛然而止。
周围人群一静,死一般的沉默后,无数声响一起爆发。
人群哄散。只留下原地不动的帕克一行人。
一个灰皮轻轻推倒尤在挣扎的盔甲男人,它用胳膊夹紧匕首,再拔出来,抹去血污。
帕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滴血液溅到了他的脸颊。
他笑了。
“真无聊啊……”
不过几分钟,一群各色服装的男人持着棍棒,匕首和短刀围住帕克一众。
一个穿白正装的男人走出来,他叼着烟卷,面带狠色。
“喂,这位朋友,怎么个意思啊。”他略微低头细看,发现了什么。
“呦吼,这不是灰皮刀疤吗?怎么一个不入流的地面帮派,胆大了?这是你新老板,未请教。”
刀疤不做回应,一脸木然,没有男人想象中的谄媚。
帕克看着那男人,眼睛里兴趣盎然。
他轻轻开口,用嘶哑的声音说,“如你所见,我现在做了领头的,不过……小弟这没什么产业,兄弟们不好养活。”
“哦哦,我懂了,想入伙?还是抢地盘?杀了我的人……”
“我想入伙,当然是你们入我的伙……作为交代,那就勉勉强强的留你一命做小弟吧。”
“嗯?”
男人一愣,像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这令他想起在戏剧园看见那老小丑的蹩脚表演。
他开怀大笑,笑出眼泪。
“我见过许多人,许多年少轻狂的人,而你,看样子总该也学会点务实了吧,还那么蠢。
对了,我讨厌年少轻狂这词,说出来好像就可以原谅,还洋洋得意。
我因此打死过很多年轻人,而你……我放过你,砍下左手,你回家务农去,啊,你一个灰皮,回地面卖染料去吧。”
男人说到最后,抑制住了笑意,歪头看向帕克。
帕克面无表情。
“这是你的回答……我明白了。”
帕克扬起左手,轻轻一摆。
身后除了刀疤所有的灰皮小弟一拥而上。
男人摇头失笑,“真是不知所谓。”
他的身后,一群小弟如狼似虎亦也汹涌而至。
两方人流相撞。
灰皮一众步伐一致,动作都相差不多,手持匕首攻击要害,快速而简洁明了。对方敌人如割麦般倒下,虽说悍不畏死,但灰皮们的速度太快,只有临死反扑才或许可以击中。
然而让人惊恐万分的是,身受重击的灰皮们都面无异色,也无血液流出,只是淡定的拔出被卡住的匕首,默默寻找下一个猎物。
因此,即便男人手下数量占优,但还是节节败退。
“老大,他们刀枪不入啊。”
“老大,这不是人类啊。”
“快跑,快跑。”
人群开始溃散,但不知何时,灰皮们已然包围四周。
男人面部表情从戏谑到惊愕到凝重奔溃。他一身冷汗,手脚冰凉、发抖。
帕克让刀疤低头,对它附耳说了什么。
刀疤放开轮椅,向男人走去,过程中捡起死尸旁的一把短刀。
男人身旁的小弟不敢上前,默默退后,露出在竭力抑制恐惧的男人。
那男人大喊道,“要杀要剐……啊!”
刀疤一刀砍下男人的左手。
“啊!”
男人扼住手腕跪倒,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以后,你就叫左手。”
帕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