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虽然你永远这样睡下去,不会再有人来跟我抢你,但哥哥想听到你的笑声。雨儿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你为什么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不想看到世上的丑恶和欺骗,是因为不想看到世上人心险恶吗?还是因为明知道你是我的妹妹还是忍不住爱上你的我,雨儿……”
夏雨虹如困极了的婴孩,固执地沉睡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夏天宇的低声的诉说并没有打搅她的梦境。
在梦中的夏雨虹
“小青,你快点来,你看看我的风筝放的高不高。”夏雨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在园中奔跳,金线绣成蝴蝶戏花的衣裙下摆在阳光下随着脚步不停地翻滚。像是无数的蝴蝶在跟随她的脚步一样飞翔。
小青穿着平时的青衣在后面喊到:“小姐,小心跌到。小姐不要跑那么快。”
“哈哈哈哈,娘你看我放的高不高。”
“高,雨儿放的最高了。”李秀英从花丛中走出来,抱着夏雨虹笑着说。
夏雨虹边拉着线边看着天上的风筝,银玲似的笑声在花园了飘荡。
突然,风筝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鸽子,飞向天边不见了。
四周的天暗了下来,细细地雨丝从天上掉了下来,一滴滴地打在夏雨虹身上,冰冷的雨滴从脸上滑下,顺着如白玉般细嫩的锁骨滑入衣服中,冰冷刺骨。
花园不见了,只剩下夏雨虹孤零零地站在一个荒凉的山上,前面是望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刚想喊小青时,自己的脖子上却架上一把冰冷的匕首。
夏雨虹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到小青狰狞地笑容说:“小姐,主人想要你,你跟我走吧。”
夏雨虹的恐惧感从脚直到头顶,身上的毛一根根地坚起摇着头哭着说:“不……我……我……要……回家……”
小青收回夏雨虹脖子的匕首,拉着她向下面无底的深渊走去。
夏雨虹跪在地上挣扎地说:“小青,我不要去那里,我不要去那里。”
不知是不是夏雨虹的挣扎太厉害了,小青的头从身上掉了下来,滚了下深渊,在那黑黑的深渊里还传了小青凄历的声音说:“来吧,小姐,主人会给你幸福的。”
夏雨虹恐惧地摇着头,挣扎着远离那个深渊说:“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雨儿。”
夏雨虹回过头看到李秀英在不远处叫着自己,忙手脚并用地向李秀英跑过,边跑边喊到:“娘……”
这时,远处一阵白光闪过,一只泛着绿光的箭在白光中向李秀英的胸口射去。
李秀英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胸口的箭,倒在夏雨虹的怀里。
“娘……”夏雨虹哭着尖叫到。
“噗……”一口鲜血喷到夏雨虹的脸上。
“娘……”
夏天宇听到园里的脚步声,忙从夏雨虹的床上站了起来,浓的化不开的深情在脸上消失,又恢复了平时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坐在房间里的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夏天宇慢慢地把茶在送到嘴边时,房间门开了,夏天星和夏天月走了时来。
看到房间桌边坐碰上的夏天宇吓了一跳说:“哥,你的伤还没有好,你怎么跑了出来。”
夏天宇不急不慢地喝完自己杯中的茶,看了看兄弟俩说:“不碍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总在床上躺着难受的要死,所以就来这里看看雨儿醒了没有。”然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夏天星看了看床上的夏雨虹说:“明天三娘就要出殡,我们来看看雨儿醒了没有。”
夏天宇摇了摇头、
夏天月皱着眉头说:“太医说雨儿再不醒来可能会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夏天宇吓了一跳,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你说什么?”
夏天星没有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发什么火呀,这是太医说,难道连三娘最后一面雨儿也看不到吧?”然后走到床边轻轻地叫道:“雨儿,雨儿,你醒醒……”
夏天月推了一下挡在他前面的夏天星说:“你这声音比蚊子还小。”大声地喊到:“雨儿,三娘要走了。”
夏天宇站了起来,抱着夏天月双肩生气地说:“你这么大声会吓着雨儿的。”
夏天月生气地推开夏天宇说:“你们难道就想让雨儿永远就这么睡下去吗?雨儿都两天不吃不喝了,你们不怕雨儿会永远地离开我们吗。”
夏天宇松开夏天月伤心地摇着头后退了一步。
夏天星拍着夏天宇的肩说:“让天月试试吧。”
夏天月抓着夏雨虹细嫩的肩膀,使劲地摇着说:“雨儿,你醒醒,你醒醒,三娘要走了,走了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了,雨儿,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难道你就因为失去三娘你就不要哥哥们了,雨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呀。雨儿你给我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
看着夏雨虹像是巨风中飘荡的残柳一样被夏天月摇晃着,夏天宇心一阵接着一阵痛,他闭上眼睛无力地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只有闭着眼睛他才能忍住不把夏天月推开。
“咳咳……”
听到夏雨虹的咳嗽声,夏天宇和夏天星一掌推开夏天月惊喜地叫到:“雨儿。”
夏天月没有防备后退了一步,生气地说:“你们怎么过河拆桥呀。”然后也挤了进去开心地叫道:“雨儿。”
夏天宇、夏天月、夏天星看到夏雨虹虽然睁开了双眼,但往常那双如精灵般灵动的双眼此时却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三兄弟的心不由地都往下一沉,夏雨虹虽然是醒过来,但她却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没用任何表情。
“雨儿。”
“雨儿。”
“雨儿。”三兄弟齐声叫道。
夏雨虹睁开眼睛愣愣看着三兄弟,眼前却闪过小青劫自己出府到李秀英死去的一幕幕重现,最后定格到是李秀英一身血地倒在自己的怀里。刚才干枯的双眼此时泪水如泉般涌出,苍白的小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樱桃般的小嘴张了张最后悲伤地叫道:“娘……”然后站了起来,推开夏天宇他们向屋外跑去。
“雨儿。”
“雨儿。”
“雨儿。”
夏雨虹好像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夏天宇们的任何呼唤,只知道自己要找李秀英,边跑边哭着叫道:“娘……娘……娘……”
一声声绝望而悲伤地叫声在空中回荡,如独燕离群般悲鸣,如幼兽独居在深山般绝望,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天地都闻之落泪。
“啊……”
由于夏雨虹的太快,虚弱的身体被高高的门槛一挡,如寒风中的残叶般摔落出去。
“雨儿。”
“雨儿。”
“雨儿。”
夏天宇、夏天星、夏天月惊呼起来,争先出门去接如落花般飘落的夏雨虹,但却有一个比他们都快一步。
在夏雨虹从门内飞出时,就落放一个正好来看夏雨虹的上官羽剑怀里。
夏天宇、夏天星、夏天月和众人忙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面如冠玉的上官羽剑没有理会众人的行礼,如月的双眼里充满心疼地眼神叫道:“雨儿,雨儿。”
夏雨虹仿佛看着上官羽剑。又仿佛透过他看着远处,眼里的悲伤与绝望盛慢着泪珠,满得溢出,顺着花白的小脸滑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哭叫着:“娘……娘……”边哭边挣扎着要起来。
上官羽剑看着绝望而悲伤的夏雨虹,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伤痛转到自己身上来,紧紧地搂着在他怀中挣扎的夏雨虹,哽咽地说:“雨儿,不要哭,我带你去找娘。”说完用淡黄色的衣袖轻轻地试去夏雨虹脸上的泪水,抱起她身灵堂走去。
夏天宇他们看着上官羽剑离开的样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紧紧地跟随在后面。
夏雨虹的低而悲鸣的哭声像是一只剑插在夏天宇的心里,慢慢地搅动,那哭声让他心一片片地碎掉。强忍着那要安抚的冲动,向灵堂跑去。
素白的锦锻挽着大大的花朵挂在灵堂四周,身穿白色丧衣的夏府大夫人和二夫人站在灵堂两边,不时的地弯下腰答谢前来吊丧的人们。
夏文翼双眼红红地与前来吊丧的官员说着话。
“娘……”悲痛欲绝的哭声在灵堂外响起。
闻得此声,正在悲伤的人们心头都为之而震。
大夫人和二夫人忙小跑到门口看到上官羽剑抱着悲痛万分的夏雨虹快步走来。
夏文翼也丢下正在跟他说话的官员,看着随后的夏天宇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把雨儿带到这里来了。”
夏天宇眼睛红红地看着夏文翼说:“爹,雨儿一醒来就这样,拼了命从床上跑过来。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呀,何况这也是三娘在家呆的最后一天。如果不让雨儿过来,可能她一生都不能原谅我们。”
“唉……”夏文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袖擦了擦有一些发红的双眼。
“娘……”夏雨虹挣脱上官羽剑的怀抱迈着虚弱的双腿一步步地走到李秀英的棺材前,用十个如牛奶般细滑的手指重重地拍着紫檀木的棺材。
上官羽剑忙握住夏雨虹又要拍在棺材上的手,心痛地带着哽咽地叫道:“雨儿,别这样,你不要这样。”
夏雨虹趴在棺材上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地叫道:“娘……你不要雨儿了吗?你不要雨儿了吗?娘……你说话呀,说话呀娘。娘……你醒过来呀。娘……不要离开雨儿,不要离开雨儿,娘……”
“三妹。”
“三妹。”大夫人和二夫人也扶着棺材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