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是善于用人的帝王。他知人善任,唯才是举,用其所长,不论出身:臣有其长,不能不为己所用;臣有其能,不能权重一时。
用高人成就大业
秦王因为用了吕不韦而成了大事。吕不韦是一个很有思想的政治家,秦王重用他为相,让他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聪明才智,为秦王统一天下出谋划策。如何治国?如何安民?吕不韦提出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政治主张,这对秦始皇后来统一中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老子认为:用规范的方式治理国家,用变幻莫测的办法带兵打仗,用无为的方法来治理天下。
荀卿认为:做人主的人,应当以能否选用人才作为衡量他能力的标准;平民百姓,是按照个人能力大小来衡量才干。
用人是王者之道,知道怎样办事是为臣之道。这个道理是无形的,却是主宰万物的规律;无端无形的事理,是事物的根本。就像鼓音不在五音之列,却是五音之王;明道之君不做百官分管的具体事,却是百官之主。
开明的君主,往往是知人善任:国家要兴旺发达,长治久安,其根本在于用人。
吕不韦相秦前后达十三年之久。在这期间他成为秦国的实际决策者,对六国发动了一系列战争,取得了重大胜利,从而使秦国一统天下成为必然之势。
吕不韦原是卫国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人,后来到韩国经商,以往来货物为主,成了韩国有名的大商人。此人经商有道,但不以经商致富为满足。他在致富之后,所羡慕崇拜的人物是春秋末年的子贡。子贡作为孔子的高足弟子,不仅在经商上发了大财,而且在政治上交结王侯,当上了鲁、卫两国的宰相,在春秋末年的政治风云中大展奇才,即所谓子贡一出,存鲁、伐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常相鲁、卫,家累千金。
吕不韦认为,对于治国,诸子百家都有有用的东西,又都有偏颇之处,也就是“物固莫不有长,莫不有短”,他想“假人之长以补其短”,基于这种考虑,他召集了家中门客共同编写了《吕氏春秋》,将自己在秦国实施的方针政策加以理论化、系统化,作为秦帝国统一天下后的治国大纲。
秦昭王四十二年(前265),吕不韦做买卖来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一天在街市上遇到了秦国的公子异人。只见异人面容憔悴,表情抑郁。这是一次偶然的相遇,但却又是一次不寻常的相遇,这次相遇同时改变了这两个人的命运。
异人是当时的秦国国君昭襄王的孙子,安国君的儿子。安国君是昭襄王的次子。两年前,太子天逝,昭王立安国君为太子。安国君共有二十几个儿子,异人是位于中间的一个儿子,他的母亲是夏姬,不被安国君宠爱。安国君有一爱姬,被立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华阳夫人虽然被宠,但却没有儿子,将来有希望承继王位的是一个叫子便的公子,但华阳夫人对安国君的这个儿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和喜爱,所以将来到底谁会被安国君立为太子仍未确定。
战国时期,各诸侯国之间时而相互攻打,时而彼此结盟。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往往把本国的公子、王孙送到对方国家做人质,称为“质子”。
客居他国的质子的日子是不太好过的,如果两国的关系好还罢,一旦反目,交兵相攻,质子马上会“身为粪土”,惨死他国,所以被作为质子的公子、王孙们,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于不可知之国”。异人就是作为质子被送到赵国来的。但秦国并没有因为异人抵押在赵,而放弃对赵国的进攻,这就使异人在赵国得不到应有的礼遇,吃的住的都很不好,出门也没有车,境况窘迫,还时时为自己的生死安危担心。他思念自己的国家,希望能早一天回到咸阳,但他感到这希望是那么渺茫,所以心情很不好。当吕不韦在邯郸遇到他时,只见他形容惟悴,心情抑郁。
由于自己不是长子,母亲也不得宠,眼下又身在远离咸阳的赵国,异人对自己的前途很悲观。至于说将来做秦国的继承人,他连想都不敢想。异人觉得王位与自己无缘,但吕不韦不这样想。吕不韦经常走南闯北。往来于各诸侯国,见多识广,对秦国王室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当他在邯郸一碰到异人这位落难王孙时,商人的神经使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奇货可居”。那一天他回到家,他问父亲:“耕田之利几倍?”父亲回答说:“十倍”。他又问:“珠玉之赢(即经商之利)几倍?”父亲说:“百倍”。“那么立国家之主可赢利几倍?”吕不韦紧接着又问。父亲沉思了片刻,严肃地说:“无数倍”。
于是,他下决心要利用异人做一笔利“无数倍”的大生意。吕不韦去见异人,对他说:“眼下秦王已经老了,令尊安国君是太子。我私下听说安国君宠爱华阳夫人,但华阳夫人没有生子,但她却有能力确定立谁为太子。现在你们兄弟共有二十几人,你处在中间,既非长子又不受宠,长期在外国做人质,一旦秦王去世,安国君继位为王,那么你根本就没有希望与长兄及朝夕在父君跟前的诸子争立为太子。”
异人说:“是这样,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吕不韦说:“你客居在邯郸,很穷困,无资财交给亲友宾客。我虽说也不太富。但请让我拿出一千金去秦国为你游说,让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立你为太子。”
异人又惊又喜,感谢道:“果真能如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一定分秦国与先生共有之。”吕不韦把五百金留给异人,让他结交宾客,用另外的五百金买珍奇玩物,带上去秦国。一个外国商人,不可能直接见到华阳夫人,于是他就去游说华阳夫人的弟弟和姐姐。交谈中,吕不韦对他们说:“你们已大难临头却还不知。”华阳夫人的姐弟二人又惊惧又不解地问:“不知先生是什么意思,请明白赐教。”
吕不韦说:“你们门下之人均获高官显爵,而子溪门下却无有贵显者,你们府藏珍珠宝玉。骏马盈外厩,美女充后庭。可将来一旦安国君不在了,子溪为王,必用其亲信掌权,到那时,华阳夫人门可罗雀,你们也有危险,朝不保夕呀。”
“那可怎么办呢?”华阳夫人的姐姐问。
吕不韦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们富贵千万岁,安宁如泰山四维,必无危亡之患。”于是,他详细而富于声色地谈论起在赵国做质子的公子异人,说异人如何贤德、聪慧,结交诸侯宾客遍天下,又说异人如何想念秦国,思念安国君与华阳夫人……吕不韦请姐弟二人转告华阳夫人说:“我听说,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今夫人事太子(即安国君),虽甚爱却无子,何不趁受宠之时,早早在诸子中挑选一个贤孝者立为嫡嗣,作为自己的儿子,太子在则尊宠,即使太子不在了,所立之子为王,终不致失势。公子异人贤孝,如果夫人能请安国君立异人为嫡嗣,那么异人无国而有国,夫人无子而有子,夫人将终生有宠于秦。”听到传话后的华阳夫人认为吕不韦的话很有道理,就利用自己被宠之机,很容易地说服了安国君,立异人为嫡子,又送了大量财物给异人,并委托吕不韦照顾异人。
华阳夫人是楚国人,当异人返回秦国前去拜见她时,吕不韦又很有心计地让异人身穿楚服,华阳夫人一见特别高兴,立即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并给他改名叫“楚”,人称“子楚”。
前251年,做了五十六年秦王的昭襄王终于死了。安国君即位,这就是孝文王,立子楚为太子。此时孝文王已经五十多岁,身体又很不好,结果正式即位仅三天就死了,太子子楚继位,是为庄襄王。庄襄王果不食言,即位后以吕不韦为相,又封他为文信侯,把蓝田十二个县作为他的封邑,后又改食洛阳十万户。吕不韦家中有僮仆上万人,比起当年阳翟为贾吋富贵多了。
庄襄王死后,秦王嬴政即位,这就是后来的秦始皇,秦二世胡亥的父亲。秦王赢政即位时只有十三岁,不能亲政,尊吕不韦为相国,并效法齐桓公尊管仲故事,让吕不韦以“仲父”的身份辅政。一直到前238年,秦王赢政二十二岁亲政时为止,吕不韦在秦国为相掌权共十二年。
吕不韦执政,促进了秦国对外的发展,促进了秦国统一的过程,最主要的是组织人才撰写了《吕氏春秋》,制定了统一天卜的必要的治国大纲,在这十几年中,秦同灭了东周君,攻韩建立了三川郡,攻赵建立了太原郡,攻魏建立了东郡,攻占韩、赵、魏三国各几十个城,挫败了韩、赵、魏、楚、燕五国的合纵攻秦,从此再也没有联合抗秦之举。秦灭六国的日子已为期不远了。
打破常规用人
秦始皇知人善用,这正是他的用人之道。他提出“常格不破,大才难得”的用人策略,为成就秦朝大业发挥了重要作用。
嬴政在创业之初,多用招降纳叛等手段网罗人才。在他有了显赫地位之后,便凭借手中的权力,公开树起了一面不看身世,只要有才便吸收录用的旗帜。
他提出“常格不破,大才难得”。
因嬴政求贤若渴,“唯才是举”,从而吸引了大批有志之士从四面八方拥进秦国,造成了秦国鼎盛时期高朋满座,雄兵百万,战将千员的局面。
赢政“唯才是举”的方针,使一大批出身低微、“经”不明“行”不修、甚至曾经反对过赢政的人也能被吸收到嬴政周围,成为嬴政的重要将领和僚属。
秦惠文王至秦昭王在位的八十九年间,秦国的历代国王继承了秦国重用来自国外贤才的传统,逐渐形成了以客卿为将相的制度,并在秦国的中央政权中确立了布衣将相格局。这一期间,先后受到重用的著名客卿有:张仪、公孙衍、司马错、范睢和蔡泽等。
范睢、蔡泽二人,均以布衣身分分别由魏、燕人秦,由客卿升为丞相,同是因惧诛而清归相印。范睢、蔡泽以及白起等文臣武将的宦海风波表明,秦惠王以来的重用客卿的传统,在秦昭王结束魏冉后的十五年中,已形成为由客卿为丞相、将军的制度。布衣将相格局在秦国已得到了初步的确立。
范睢、蔡泽由客卿而丞相,又由丞相而谢病请归相印,这种“走马灯”式的上台卸位,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布衣将相格局所固有的一个特点,即它的“流动性”。然而,正是这种走马灯式的流动性,使得商鞅以来的法治路线被认真地付诸实行,使秦国保持了法治路线的连续性和战略、策略上的正确,从而完成了统一天下的大业。
求才若渴
秦始皇曾为得到一个人才动用武力,可见他的求才之心多么迫切。但他后来又偏听偏信,失去了韩非,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事后他又能及时反省,把韩非的理论奉为法宝,终于在兼并战争中获得胜利。
秦王贏政为招纳天下贤士来辅佐他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以致于达到了思贤若渴的程度。秦王对韩非的渴望,便是其中的典型。
韩非是战国末期法家理论的集大成者,流传至今的《韩非子》一书。便是他的法治理论的结晶。
韩非喜好刑名法术之学,但他口吃,不善于说道和议论。而善于著书立说。他与李斯一道从学于荀况,同是战国后期大学者荀况的高足弟子,但李斯自认不如韩非。
韩非学成后回到韩国,“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然而韩王没有采纳韩非的意见,使韩非空怀报国之心而无用武之地。韩非认为韩国的弊端在于“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于功实之上”。韩非有感于韩国的现实,忧心如焚,感慨万千,“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现往者得失之变,故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
不久,韩非的著书便流传到秦国。当秦王嬴政如饥似渴地读完韩非的《孤愤》、《五蠹》时,不禁拍案称奇,起身感慨地说道:“哎呀!寡人如能得以见到此人,并同他一道交游,死而无憾!”
此时,恰逢秦王的长史李斯人内办事,见大王如此感慨,便向前询问何故。秦王赢政请李斯阅读案上的竹简,并说道:“先生博学,请看案上的书简。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李斯遵命披览书简,片刻间便抬起头来,笑着对秦王赢政说:“禀报大王,此书简乃韩国公子韩非所著,韩非同鄙人曾一道受学于荀卿先生多年,故能一望而知。”
听了李斯的回答,秦王赢政陷入了沉思之中。
究竟是韩非的哪些高论,使得秦王赢政发出了上述的那一番感慨?其各篇文章的论述分别有侧重点,但最有代表性的是《孤愤》和《五蠹》。
在《孤愤》篇,韩非尖锐而明确指出,国家与君主的最大危害,来自那些“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的“贵重之臣”。而能够明察贵重之臣阴情和矫正贵重之臣好行的,则是“智术能法之士”。韩非指出,在贵重之臣与智能之士的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贵重之臣由于“力能得其君”,而往往处于有利的地位,智能之士却往往惨遭杀害。
在《五蠹》篇,韩非提出了“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以斩首为勇”的富同强兵的治国方案,以为如此便可“国富”、“兵强”,积蓄起统一天下的“工资”,一待时机有利,便可以借此建立起一个崭新的“超五帝、侔三王”的大帝国。
可见,韩非在《孤愤》篇指出了加强君主权力的要害所在,在《五蠹》篇又规划出富国强兵的具体方案,并且提出了兼并天下、建立超越五帝三王的大帝国这一战略目标。加强君权、富国强兵、兼并天下、建立帝国,这正是秦王嬴政所日思夜想的悠悠大事。韩非为秦王所日夜思念的大事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每句话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使秦王犹如夜见明灯。既然如此,他怎能不发出“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而无憾”的感慨呢?
那时,秦王贏政连日翻阅韩非的书简,读其文而思其人。为早日见到韩非,使其为己所用,秦王嬴政在急切的心情之下作出了决定,于前三年发兵攻打韩国。韩王见秦国大兵压境,惊慌得手足无措。危难中,韩王想起了韩非。尽管以往从未采纳过他的意见,这次却决定派韩非出使秦国,让韩非劝秦王首先伐赵。
韩王哪里知道,秦王赢政此次发兵的目的,不是要在此时灭亡韩国,而是要借此得到韩非。因此,当韩非出使秦国时,秦国便撤兵而归。
韩非到达秦都咸阳,受到了秦王赢政的盛情接待,韩非的使命是劝说秦国伐赵,停止进攻韩国。其实,泰国攻韩就是为了得到韩非,现在韩非既已到达秦国,秦国当然暂时停止攻韩。至于是否伐赵,秦王自有自己的安排,怎能听取韩王及其使者说三道四。由于秦王赢政的挽留,优礼有加。韩非便留在咸阳。
秦王贏政渴望韩非能成为自己的智囊,更多地为秦国出谋划策。然而,这位动笔时文思泉涌、文锋严峻的韩非,在秦王面前却比较谨慎。这不仅因为他有口吃的缺陷,主要是他深知入主的“喉下有逆鳞”,一旦触动着就要遭受杀身之祸,他为此著有《说难》一篇。一段时间过后,秦王觉得韩非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为自己出谋划策,不免有些失望,这也许是秦王在拜读过韩非的大作之后,对他的期望值太高了。
当时,秦王贏政周围有来自各国的客卿,诸如李斯、姚贾、尉钦、茅焦等等。可谓贤士如云。其中有些人如李斯之流,对于秦王器重韩非,怀有嫉妒之心,伺机对韩非落井下石。而韩非性格内向,清高孤傲,对这些客卿包括自己的老同学李斯,也很少与之往来交游。
韩非受到秦王的器重,不能不对秦国的政事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次,燕、赵、吴、楚四国预谋联合攻秦,客卿姚贾为秦王出使四国,使四国预谋未成。秦王以姚贾为上卿。韩非得知此事后,向秦王非难姚贾是“以王之权、国之宝,外自交于诸侯”,请秦王明察。
姚贾又在秦王面前发表了一通高论,秦王认为姚贾说得有理,再度派姚贾出使诸侯。
工于心计的李斯,对韩非的得宠很是嫉妒。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秦王对韩非的态度已有所冷淡。此次韩非责难姚贾,在秦王面前碰壁,被李斯视为时机已经到来,便同姚贾一道在秦王面前诬陷韩非:
“韩非是韩国的一位公子,今大王想要兼并诸侯,但韩非最终还是为韩国着想,而不会为秦国谋划,这是人之常情。现在大王不重用韩非,却又将他留在秦国,使他得以了解秦国的虚实。韩非久留于秦而后再回到韩国,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祸患吗?不如找他一个过错,将他依法诛杀,免留后患。”
秦王见李斯、姚贾讲得有道理,感到人心难测,联想到韩非人秦以来,并没有在重大问题上有所贡献,此次又对出使四国有功的姚贾提山非难,而且又不在理,便听从李、姚的意见,将韩非下狱问罪。
韩非入狱后,李斯派人送毒药给韩非,让他服毒而死。韩非感到冤枉,不肯服毒自杀,想要向秦王陈述自己无罪。然而在李斯的控制下,韩非无法得到面见秦王作自我申辩的机会。
事后不久,秦王对将韩非下狱问罪的决定深感不妥,察觉到李斯、姚贾是报私怨,如此处理不仅会失去韩非,而且会产生令天下贤士因此而不敢前来秦国的严重后果,很是后悔,便当即派人到狱中宣布赦免韩非。然而传令的使者晚了一步,当使者到达狱中时,韩非已自尽而死。
秦王得知韩非死于狱中,痛感失去一位贤才,心中甚是悲哀,同时也对李斯、姚贾陷害异己的行为深为不满。然而,秦王不想为一位已经死去的人再去惩罚活着的李斯、姚贾,自砍手足。在兼并天下的大业中,他还用得着李斯与姚贾。秦王把对李、姚的不满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对韩非充满着无限的哀痛和思念。
会用人才能成为赢家
有善于发现人才的伯乐,才有了能让人才闪光发热的环境。在现代社会,用人与择主往往是双向选择的,人们展示自己才华的领域很广,可以选择的机会也很多,只有会用人,能识人,才能成为赢家。
一个人言行不一,弄虚作假,便会自己断送前程。
说话中肯,行为坦荡,忠诚无私,性情忠厚可察,外貌拙朴安详的人,是有仁心的人;那些办事灵活有效,能在困境中谋出大路的人,是有智慧的人;那些身处富贵而能勤俭恭敬,虽威严却有礼不骄的,是有德行之人;那些隐退出世却不畏权势,身处安乐而不奢侈腐化,有功勋而无骄色,喜怒之情皆能节制的,是有操守之人;那些事君恭敬,事亲恩爱,即使君王性情乖戾也不会改变忠心,奉养双亲已竭尽全力,仍不会违父母之意的,是忠孝之人。
这是用德行的方法来检验人。
圣贤最大的长处就是聪明。聪明之所以可贵,贵在知人。能够知人,了解他们的智慧,才可能使人才各得其所。
孔子以“六蔽”为训戒,以戒偏才,想通过偏激之才来变通拘泥呆板之人。他讨厌老实到迂腐无能或不讲信用的人,讲明似是而非的东西难以持久,明察这种种问题的出处和原因。目的是让人们通过正确的途径去鉴别和求得人才。
如果采用上述方法。人才又怎能隐藏不出呢?
秦王用人便是有意运用了“知人术”。
孟尝君在秦国有难,其追随者中有许多能人,也不能解其难,最后是一些平时被称为鸡鸣狗盗之徒为之解难。所以,三十六行,行行有能人,对他们决不能轻视,不然,就可能与成功失之交臂。
孟尝君人秦,秦昭王准备任他为相。
有人对昭王说:“孟尝君贤,但他是齐国的宗族,让他相秦,他必先为齐谋利益,不会顾及秦的利益,这是很危险的。”
秦昭王便不让他为相,反而将孟尝君关进监狱,准备把他杀掉。孟尝君使人求昭王宠姬帮助,宠姬说:“我想得白狐裘。”
孟尝君原有一白孤裘,值千金,天下无双,已献给昭王。现在没白裘,孟尝君发愁,不知怎么办,就使人遍问门客,都束手无策,门客中有一狗盗之徒说:“我能得白狐裘。”
他在夜间装作狗,窜人秦的府库,偷出献给昭王的白狐裘,献给昭王的宠姬。宠姬便向昭王说情,昭王释放了孟尝君。
孟尝君释放后,怕再发生事故,立即设法逃离秦。他改变姓名出关,夜半至函谷关,昭王后悔释放孟尝君,派人再捕他,而他已逃走,便命人去追捕。孟尝君到函谷关,关法要鸡鸣才开关,孟尝君很是焦急,门客有能为鸡鸣的,便做鸡鸣,群鸡随之都呜叫起来,守关的打开门,孟尝君与其追随者都便出了关,秦追兵只得望关兴叹了。
当鸡鸣、狗盗之人来投孟尝君时,孟尝君不轻视他俩,将他俩列入门客之中。门客中认为与鸡鸣、狗盗之徒为伍,都以为耻辱。在秦遇难时,门客都无法解难相救,只有此二人解救孟尝君于难,门客才佩服孟尝君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长远目光。
用人有战略眼光
秦王善于发现人才,这是一种战略眼光。也是一种气度。
秦之强大,主要是由于秦穆公能用贤才。他不仅在奴隶中提拔百里奚,并通过百里奚的推荐而得蹇叔,用二人辅政。而后又得由余,为之山谋献策。
百里奚是虞国的大夫,因晋向虞国借路伐虢国,得胜后回师伐虞国,俘虏虞君与百里奚。晋君女出嫁秦穆公时将他作为陪嫁仆人,百里奚出逃,被楚国人抓去做了奴隶。
秦穆公听说百里奚有贤才,想以重金赎回去。但考虑到奴隶的价格只值五张黑羊皮,如以重金赎怕楚人起疑心。于是,便派人对楚人说:“我夫人的仆人在你们那里,请以五张黑色公羊皮赎回。”
楚人同意交换,百里奚就回到秦国。
当时百里奚已七十多岁了,穆公与其谈国家大事,他说:“我是亡国之臣,哪有资格谈国家大事呢?”
穆公说:“虞君不知贤臣,不听您的谋略,所以亡国,亡国和您无关,不是您的罪过。”
谈了三日,见他确实有见识,所论都很精辟,很是高兴。便委任他负责国政。
百里奚谦让地说:“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有贤才而世人不知道。我流落时曾在齐乞食,蹇叔收留我。我欲事齐君,齐君无知,幸亏蹇叔劝我不去,后来齐乱杀无辜,我不去才得免于难。后到周,周王子颓喜欢斗牛,我用养牛术说他,他想用我,又亏蹇叔劝止我,后来子颓作乱,我因不与他干才得免被杀。我去事虞君,蹇叔劝止我,我为了俸禄,以解决吃饭问题,不听蹇叔话,便做了虞国的大夫,但虞君不听我的劝告,致被晋所灭,我做了俘虏,当了奴隶。我二次听其言,得免于难;后一次不听,遭了大祸。他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很有学问的人。”
于是,穆公派人带厚礼去请蹇叔。
秦穆公任百里奚为卿,任蹇叔为上大夫,由他二人负责国政。他俩立法敬民,兴利除弊,秦国很快强大起来。
用人之长
能够鉴别人才,才能算真正精通了治人之道。用人不求全责备,才能发挥其所长。姚贾这番议论,对秦王嬴政兼并六国的战争,起了重要的作用。
姚贾是魏国人。出身低贱,其父曾任赵国看管城门的小卒,姚贾本人曾为盗于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市),又曾为臣于赵国而被逐,人秦后姚贾位列秦王嬴政的宾客。
韩非人秦后不久,燕、赵、吴、楚四国预谋联合攻秦,秦王嬴政闻讯后深感恐惧,召集群臣宾客六十人,询问对策。
秦王说:“现今燕、赵、吴、楚四国谋划联合攻秦,寡人国内百业待兴,士卒连年外出作战,百姓疲惫不堪,如何是好?”
群臣默然无语。这时,姚贾向前说道:“贾甘愿为大王出使四方,使四国放弃预谋,按兵不动。”
秦王见姚贾自告奋勇出使四国,便赏给他车百乘、黄金千斤,将自己的衣、冠、宝剑赐给姚贾,以壮其威。姚贾出使后,果然使四国先后放弃进攻秦国的预谋,分别与秦国建立起了睦邻友好关系。
姚贾出色地完成使命后回到咸阳,秦王为此十分高兴,封姚贾千户,以姚为上卿。
韩非得知姚贾出使归来后受封千户、爵为上卿,很不以为然,便向秦王贏政进言说:“姚贾携带珍珠重宝,南面出使楚、吴,北面出使燕、赵,三年之间,四国未能同秦国建立起真正的睦邻友好关系,而珍珠重宝却已用尽,这是姚贾凭借大王的权威和国家的珍宝,在外国为自己私下结交于诸侯,愿大王明察。况且姚贾不过是大梁守门人的儿子,在赵国担任官职而被驱逐,今日大王与出身如此低微、品行如此不端的人一同谋划有关国家社稷的方针大计,韩非私下以为这不足勉励群臣宾客的。”
秦王赢政此时正为姚贾出使四国所取得的成功而沉浸在兴奋之中,闻听韩非此言,感到十分惊诧,便立即召见姚贾,向他问道:“我听说你用寡人给予的资财私自结交诸侯,有这回事吗?”
“有。”姚贾答。
“既然有这么回事,那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秦王面带怒气地问。
“大王,曾参孝于其亲,天下人无不愿以其为己儿;伍子胥忠于其君,天下君主无不愿以其为己臣;贞女手工精巧,天下人无不愿以其为己妃。今姚贾忠于大王,而大王有所不知。姚贾如果不归资财于四国诸侯,那将如何完成出使的使命?姚贾如果不忠于大王,那四国的君王怎能会相信臣下,并与秦国合好?当年桀听信谗言而诛杀了自己的良将关龙逢,纣听信谗言而杀害了自己的忠臣比干,最后,这两位君王一一身死国亡。今日大王如果听信谗言,那左右就不会有忠臣了。”
姚贾的一番回答,使秦王的怒气消释了大半。秦王又接着问道:“那我再来问您,你到底是不是监门之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
姚贾回答说:“当年的姜太公,在齐国时曾被他的老伴以不治产业为由,将他赶出家门,后来到朝歌以卖肉为生,可是无人买他的肉,以至于案上的肉腐臭生蛆;子良用他为臣,不久又被逐;在棘津垂钓,但鱼都不食饵上钩;不得已去出卖苦力,可是却无人雇佣,然而文王见太公而用以为军师,终于称王于天下。齐国的管仲,原不过是乡间的一名小商贩。后来隐居于南阳,穷困潦倒;他曾辅佐公子纠,事败被俘,成为一个囚徒,然而齐桓公用以为国相,九合诸侯而一匡天下。百里奚曾在虞国沦为乞丐,传说是秦穆公用五张羊皮把他从楚国赎回来,秦穆公以百里奚为相,用其计谋终于称霸于诸侯。
“明主用人,不看他是否有污点,不听信他是否有过错,只是考察他对自已是否有用。所以,凡是力能存社稷、保国家的人,虽然有外人诽塄,不予听信;而那些徒有高世之名而无有咫尺之功的人,不予赏赐。如此,群臣便不敢以虚名企望君主给予功名利禄了。”
秦王嬴政认为姚贾讲得很对,便再次派他出使四国。
大度之心成大业
秦王用人大度,同时识大义,明大体。在大是大非面前忍痛割爱,在大义面前牺牲自我,经过刻苦的磨练,终成大业。
秦王贏政很重视对楚国的战争,他召集秦国的著名武将,商讨作战方案,确定担任这场战争的秦军统率。在军事会议上,秦王贏政春风得意地环视他座前的各位虎将,开口说道:“诸位爱卿,这次对楚作战,需要动用多少物资和人马?”
“最多不过二十万人,便可平定楚国!”
抢先回答的这位年轻将领便是李信。李信是秦将中的少壮派,在不久前追击燕军的作战中,曾以数干铁骑在辽东追逐燕太子丹,立了奇功,此时,他正为自己不久前所取得的胜利而气壮志满。在秦王心中,他对这位年轻将领也颇为欣赏。秦王听了李信的豪言壮语,高兴地问王翦:“老将军,您看对楚作战需用多少人马?”“非六十万不可。”王翦不冷不热地回!答。
秦王赢政见王翦竟说需动用六十万大军。禁不住笑着说:“王将军确是有些年老了,何以如此怯敌?李将军果然是气壮勇武,其言很合寡人之意。”
军事会议至此结束,秦王当即命李信及蒙武率二十万大军南下伐楚,届日出发。
王翦见自己的建议不仅没有得到秦王的采纳,反而在众将面前受到奚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向秦王请求告老还乡,秦王批准王翦的请求,王翦回到家乡频阳东乡。
前225年,李信所统率的秦军进攻楚国的平舆(今河南平舆北),蒙武所统率的秦军进攻楚国的寝(今河南沈丘东南)。进军之初,秦军进展顺利,两军在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会师,合兵一处。此时。楚王命名将项燕率大军抵拒秦军。
项燕是楚国的名将,下相(今江苏宿迁东南)人,勇而有谋。他见李信、蒙武接连攻下十余座楚国城池,气势正盛,便避免同秦军正面交锋,转向进攻秦国的南郡(即鄢郢),以调动秦军,又乘秦军兵骄不备,跟踪反击,三日三夜不停战,大破李信军。项燕所率的楚军杀人秦军的壁垒,斩杀秦国的七名都尉,秦军大败而逃。
李信的大败使秦王嬴政大为震怒,同时也使他很快冷静下来,后悔当初没有听取老将王翦之言,低估了楚国的军事实力。这时,秦王嬴政为了他的统一大业,不得不屈尊亲自到王翦的家乡请求老将军出山,由他来统率秦军对楚作战。
项燕统率楚军乘胜由东向西挺进,秦王嬴政感到形势紧迫,便乘车急驰,风尘仆仆地来到频阳王翦家中。宾主落坐后,秦王嬴政面带愧色地向王翦道歉说:
“寡人未采用将军的计谋,李信出师后果使秦军蒙受耻辱。听说楚军正日夜由东向西扑来,老将军虽然身体欠安,怎能弃寡人与秦国而不顾?”
王翦见秦王嬴政屈尊前来。心里早已明白了大半。秦王言谈间又向他赔礼道歉,请他复出,自知难以回绝。只是秦王不久前傲慢无礼,当众羞辱他年老胆怯,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便说道:
“老臣年迈多病,已常常胡言乱语,还是请大王另择良将吧。”
秦王嬴政见王翦对往事仍然耿耿于怀,便再次向他赔礼说道:“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老将军不要再讲下去了。”
王翦见秦王赢政一再地向自己赔礼,诚恳地请自己复出将兵,觉得难以推辞,况且自己为秦王已多年征战沙场,屡建奇功,戎马一生,如今在楚军压境之际,怎能坐视不顾?为完成灭楚的这一艰巨使命,王翦再次郑重地向秦王提出条件,说道:
“承蒙大王不弃,一定要老臣出征,但非六十万人马不可,”
在一次战役中,交战的一方一次出动六十万大军,这在战国时代是前所未有的事,无怪乎上次秦王笑话王翦。然而王翦却不是小题大作,他不仅是充分地估计了楚国的军事实力,而且意识到这次军事行动的特殊性,即并非是像当年白起那样攻陷楚都、重创楚军、占有楚国的部分领土,而是要灭亡楚国。完成如此重大的使命,没有六十万大军怎能成功?这时,也只有这时,秦王答应了王翦所提出的条件,说道:
“那好,一切都按照老将军的计谋行事。”
王翦与秦王嬴政同车回到咸阳,秦王立即调选六十万精锐部队归王翦调遣指挥,届日出征。出征的那天,秦军旌旗敝天,士气昂扬,秦王羸政送王翦至咸阳城外的灞上。辞别时,秦王问王翦:
“老将军难免辛苦了,不知还有什么事要嘱托的?”
“为国效力,这是老臣分内的事。不过,回师后请大王能多赐给些上好的田宅园地。”
秦王嬴政闻听王翦向他请赐田宅园地,便回答说:“老将军只管前行就是了,何忧贫乎?”
王翦说:“为大王将兵作战,有功终不能得到封侯。所以趁着大王以为老臣还有用的时候,臣不得不及时地请示赐给田宅园地。我已经年老了,不能不给子孙留下点产业啊!”
秦王嬴政闻言不禁开心大笑,二人就此作别。
王翦率大军东进,在出关之时,先后五次派出使者,请秦王落实赐给田宅园地一事,王翦麾下的人见老将军为请赐田宅一事竟接连五次派出使者,很不理解,便有人问王翦:“将军如此请求田宅,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王翦回答说:“不像你说的那样。秦王多疑而不信人,今秦王将近全国的甲士都交归我指挥,我不向秦王多多请求赐给田宅,说是为子孙留些产业,以此来使秦王对我放心,难道坐视秦王曰后对我产生疑心吗?”
前224年,王翦率大军抵达前线,在李信面前取出秦王交给的兵符,取代李信而获得指挥全部秦军的大权。
楚王闻知王翦率大军前来,下令调动楚国的全部军队,命项燕统率全军来抵拒秦军。
王翦到达前线后,下令将士们构筑工事,令将士们坚守壁垒,不得出战,有敢违犯军令者,一律斩首。
楚军连日来多次到阵地前沿向秦军挑战,无论楚军士兵们如何辱骂,秦军始终不肯走出壁垒应战,楚军也无可奈何。
王翦与项燕都是当时的名将,秦楚大军的暂时对峙,实际上是二人的一场斗智。王翦的坚壁不出,是因为秦军远道而来,行军疲倦、立足未稳,而不久前又兵败于楚,故坚壁以养精蓄锐,然后以六十万大军的优势兵力伺机而动。项燕的挑战,并非是求胜心切。他深知秦军的作战勇猛、王翦的老谋深算以及秦军数量上的优势。他急于求战,是想趁秦军立足未稳和楚军新近获胜后的士气高涨,以暂时的优势取胜。项燕清楚,王翦和他的六十万甲兵这本身对楚军在心理上便是一种威慑力量,而且将随着相峙时间的延长而加强。
在王翦与项燕的智斗中,王翦以坚壁不出而把握了主动权,并渐渐形成优势。
在两军相峙的日子里,王翦令士卒好生休息,在热天里每日沐浴,用可口的饮食来供应士卒,常常到营帐中看望士卒,问寒问暖,与士卒吃同样的饮食。士卒们爱戴自己的统帅,感恩不尽,个个都摩拳擦掌,只等统帅一声令下,为国杀敌。与此同时,王翦一再告诫麾下那些急于求战的将士,每日要加强军事训练,不可轻敌。
两军相峙已久,一日,王翦派人到军营视察,问军中是否在进行训练。使者向王翦回报说:
“各军营中正在练习投石、跳跃。”
“士卒可以使用了。”王翦胸有成竹地说。
这时,项燕见王翦一直坚壁不出,急切之中,便下令楚军向东移动,想以此来牵动秦军。然而,项燕这一决策为时已经太晚了,而且给楚军带来了灭顶之灾。
王翦见项燕移师向东,便抓住这一时机,在楚军拔营之际下令秦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全线出击,穷追楚军不舍。秦军的前锋壮士,个个勇猛无比,大破楚军于蕲(今安徽宿县东南)。项燕见楚军主力被歼,知道大势已去,便自杀而死。残余的楚军见统帅已自杀身亡,便四处逃散。秦军乘胜追击,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楚国的大片土地已尽人秦军手中。
前223年,王翦率秦军攻人寿春,俘虏楚王负刍。
前222年,王翦率秦军平定原属于楚国的江南领土,降服越君,设置会稽郡。
秦军攻人楚都寿春、俘虏楚王负刍以及秦军降服越君、设置会稽郡,标志着秦灭六国的第五个战略目标已经完全实现。
知人善任
在古代,有为的君王,在知人用人问题上,都有其独特之处。游说之士,其智辩超人,精彩纷呈;谋臣策士的谋略,非凡卓绝。古人云:“智莫难于知人”,识人之所以难。在于观察一个人需要有两个过程,而要考察一个人的内在气质。明了一个人的个性更需要方方面面的观测分析。
顿弱并非秦国人,而是其他国家人秦的游说之士,其身份相当于宾客,与秦王嬴政不存在君臣的关系。
秦王赢政闻知顿弱的大名,想要召见他,同他讨论天下大势,便派使者向顿弱转达这一意图。顿弱得知后,请使者向秦王嬴政说:“臣客居秦国,按理相见时不能参拜秦王。秦王如能允许臣相见时不行参拜之礼,臣可以奉召晋见;如不允许,那么臣就不敢前往晋见了。”
使者一字不漏地向秦王转达了顿弱的回话,秦王赢政觉得此人虽然有点奇怪,但闻知出语不凡,揣想其人必有奇谋妙计,故意出此难题来试探寡人是否诚心招贤纳谏。想到这里,秦王便向使者说:“你转告顿弱先生,寡人答应他相见时不行参拜之礼的要求。”
使者转告顿弱,顿弱便前往宫中见秦王。宾主落坐后,秦王躬身向前说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有幸相见。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想必定有良策赐教于寡人。”
“天下有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无其实者,不知大王是否知晓?”顿弱开头大谈“名”与“实”,而没有谈具体的事。秦王赢政被顿弱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顿弱想要说些什么,便只好回答说:“不知道。”
“有其实而无其名者,那是商人,商人手不扶持农具而耕田,却拥有积粟之实,这就是有其实而无其名的人。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那是农夫。农夫在大地解冻后便从事耕种,于烈日之下赤膊锄草,无积粟之实,这就是无其实而有其名的人。至于无其名又无其实者,那便是国王。太子一旦立为万乘大国之君,至尊至贵,便无有孝敬双亲之名;以地方千里奉养双亲,亦无有孝养双亲之实。”
秦王嬴政此时刚刚平息繆毒叛乱。一怒之下,将母亲从咸阳迁到雍都阳宫,并发誓今生母子永不相见。秦王贏政见顿弱借着大谈名实,拐弯抹角地把话题扯到自己的头上,说自己不孝,羞辱君主,不由得“勃然而怒”。顿弱见自己的言语已触到秦王的痛处,便临危不惧地立即切人正题。顿弱向秦王说:“山东有六个强国,以大王之神威,不掩袭山东六国,却施之于母后,臣私下以为大王不会采取如此下策。”
顿弱的寥寥数语,使秦王贏政认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大事是兼并天下,而不是对生母的怨怒。于是秦王的怒气顿时消失,欠身向顿弱询问道:“山东六国可以兼而有之吗?”
“六国之中,韩国地处天下的咽喉,魏国是天下的胸腹。大王如能出资万金,听任臣下东游韩、魏之臣,韩、魏的大臣如能臣事于秦,则韩、魏从秦。韩、魏从秦,则天下可图。”顿弱振振有词地说。
“寡人之国贫穷,恐怕难以给你万金。”秦王有些为难地回答。
“天下从来就不会安然无事。天下大势,非‘合纵’便是‘连横’。‘连横’成功,则秦称帝于天下;‘合纵’成功,则楚称王于天下,如果秦称帝于天下,即以天下的资财恭养于秦:如果楚称王于天下,即使大王虽有万金,却不得以为私有啊!”
秦王赢政闻听顿弱此语,点头称善。
于是,秦王出资万金使顿弱东游韩、魏,使韩、魏将相人事于秦;北游于燕、赵,赵国名将因赵王中了离间计而被杀;后来齐国又入朝于秦,这全是顿弱的计谋。
重用范睢
秦王接受范睢的“远交近攻”的战略,为秦国完成统一大业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范睢是魏国人,出于爱国,他想在魏国贡献自己的聪明才干,并想游说魏王以图振兴祖国之策。他因无人推荐,就暂在魏中大夫须贾手下工作,以等待时机。
有一次,范睢跟贾奉魏昭王命出使齐国。在齐逗留数月,任务还未完成。齐襄王见范睢有口才,使人赐他十斤金及牛酒,范睢辞谢不敢受。须贾知道了,大怒,以为范睢将魏国秘密告诉齐国才得到赏赐,命令范睢接受牛酒,退还金。回到魏国后,须贾将此事告诉魏相。魏相是魏国公子,名叫魏齐。魏齐不查问清楚,就使人毒打范睢,打得他肋断齿折,昏死过去,就以席包其身放在厕所。睢醒来,哀求守卫说:“如能救我,当以厚报。”守卫便向魏齐说需要清理掉尸体,魏齐说:“可以。”范睢才得以逃出。
范睢化名张禄到处藏匿,后得同乡郑安平帮助,暗中被推荐给来魏的秦使王稽,王稽便带他人秦。王稽向秦昭王汇报使命后,说:“魏有张禄先生,天下的辩士。他说:‘秦王之国危如累卵,他有办法化解危险,但不能用书面说明。’所以,我带他来。”秦王不信,使暂留客舍,给下客待遇。由于秦昭王最讨厌辩士,对他的话不相信,所以,他待命一年多,毫无消息。
于是,范睢便上书秦昭王说:
“我听说,明主执政,有功劳的不得不赏,有能力的不得不官,功劳大的俸禄多,功劳多的爵位高,能治众的官职就大,而无能的就不任职,有能力的也不埋没他的才能。俗话说:‘庸主赏所爱而罚所恶。明主就不是这样,赏必是有功的人,刑罚必是有罪的人。’如果您认为我的话对国家有利,就照此实行,如认为我的话不可行,把我留在秦国是没有什么用的。
“天下有明主,诸侯就不能擅权。贤明的圣王能预见成败,有利就行,有害就弃,有疑就稍加尝试,以探明究竟。
“话说深了,我不敢写在信上;话说浅了,又不足听。我的希望是,大王能抽出一点游览观赏的余暇,我当面进言,如说无效,愿受惩处。”
秦昭王看了信很高兴,派王稽用专车迎接范睢。
范睢来到秦宫,宦者不知是秦昭王召见,逐赶范睢,说:“秦王到!”范睢佯说:“秦国哪有大王?只有太后、穰侯罢了。”想以此激怒昭王。昭王到,听他与宦官争论,便出来迎接,说:“我久当受您的教导,适急于处理义渠国的事,而我每天早晚要向太后请安。现义渠国的事已处理了,我才有空向您请教。”秦昭王以宾主之礼接待范睢,范睢谦让。这天见到范睢的人,莫不肃然起敬,另眼相看。
秦昭王叫左右人退下,只有他与范睢交谈。秦昭王跪下请求说:“先生有何见教?”范睢只是“啊啊”了两声。过了一会儿,秦昭王再次求教,范睢还是“啊啊”了两声。就这样一连三次,秦昭王又拜请说:“先生不肯教我吗?”
范睢说:“我不敢。当初吕尚遇文王,他只是一渔夫钓鱼于渭滨,他们交情疏远。既而立为太师,载他归去,这是因他们谈得很深的缘故。后来吕尚终于辅佐文王、武王有了天下。如文王疏远吕尚而不与他深谈,文王与武王就不可能成就帝业。现在我只是旅居在秦国的宾客,与大王交情疏远,而所谈的都是纠正君王政务的事,且还要干预骨肉之亲,我想尽我愚忠,又不知大王的心意如何,所以大王三问不敢答。我不是不敢说,我明知今日说了,明日会遭杀身之祸。身死不足忧,人死是免不了的,如有补于秦国,这是我的最大愿望。我所担心的是。只怕我死之后,天下人见我尽忠死,因而闭口不言,裹足不前,不肯到秦国来。大王上怕太后的尊严,下惑于奸臣的伪诈,居于深宫,不离保傅之手,终身迷惑,不明察世间的好恶。大则使国家覆灭,小则使自己处境危险,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我死不足怕,我死而秦治,我死比生还好。”
秦昭王说:“先生怎说这话。秦国僻远,我又无才能,幸得先生来,使我能保存先王的功业。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希望先生一一指教,不要对我有疑惑。”
范睢说:“大王的国家,四面险阻,北有甘泉、谷口,南绕泾水、渭水。右有陇抵、蜀山,左有函谷、崤山,有勇士百万,战车千辆,利就出攻,不利就固守。秦卒之勇,车骑之多,凭这实力对付诸侯,就像驱使良犬去追逐跛足兔一样,霸业垂手可得。现在您闭关十五年,不敢出兵山东,是因为穰侯魏冉为秦谋不忠,而大王计有所失。”秦昭王跪请说:“希望指出我的失误。”
范睢怕左右偷听,不敢谈国内事,先谈国外事,以试探秦昭王的态度。在这里他指出穰侯采取“越国远攻”的战略决策的错误,提出“远交近攻”的新战略决策。
范雎说:“穰侯越过韩、魏去进攻强齐,这是很大的失误。因为少出兵就不能损伤齐国,多出兵又对秦国有害。我猜想大王的计谋是自己少出兵而使韩、魏多出兵以攻齐,其实这是不对的。盟国是不可依赖的,越过别国去进攻敌国的计策可行吗?这是大失算。从前齐泯王去攻打楚国,结果是尺寸之地一无所得。难道齐泯王不想扩充土地吗?这是形势使他不能占有土地。齐国因伐楚疲惫,君臣不团结,诸侯便乘机伐齐,结果齐国兵败主逃。这是因齐国越别国进攻楚国,却让韩、魏得利。大王不如实行‘远交近攻’的战略,得一寸土地就是大王的一寸土地,得一尺土地就是大王的一尺土地。现在,您却不这样做,不是太谬误吗?韩、魏居于天下中枢,大王想称霸,必须使韩、魏亲附,秦就可居于天下中枢,以威胁楚、赵,楚强就使赵国亲附,赵强就使楚国亲附。楚、赵都亲附,齐国就害怕秦国,齐害怕必卑辞重币来讨好秦国。齐亲附,灭亡韩、魏就容易了。”秦昭王认为范睢说的对,从此就抛弃“越国远攻”的旧战略,实行“远交近攻”的新战略。
范睢的“远交近攻”的战略顺利推行,秦昭王日益重用范睢。这时他为客卿已数年了,已获得昭王的信任,他便对昭王说:“我在山东时,只听说齐国有田文,没听说齐国有齐王;只听说秦国有太后、穰侯、泾阳君、华阳君、高陵君,没听说秦国有秦王。能掌握国政的才算是君王,能决定利害的才算是君王,能操纵生杀大权的才算是君王。现在太后独断专行不顾一切,穰侯出使也不汇报,泾阳君、华阳君肆无忌惮,高陵君自作主张。‘四贵’这样横行,国家哪会没有危机呢?大王身居‘四贵’之下,所以我说秦国无王啊!这样,大权旁落,国家法令哪能出自大王之手?
“我听说,善于治国的君主,对内要巩固其威信,对外要加强其权力。现在穰侯操纵王权,任意征伐,战胜得土地财物都归其封地,国家财物都流入‘四贵’手中;战败,百姓埋怨大王,归祸于国家。《诗》说:果实繁盛压断树枝,树枝压断会伤树心,封邑太大则会危害国家,臣下尊贵就使君主卑下。淖齿掌齐国大权,就抽王筋,将王杀害;李兑专赵国大权,使赵王父饿死。现在秦太后和穰侯在秦国专权,高陵君、华阳君、泾阳君之眼中无秦王,他们亦是淖齿、李兑一类人。我眼见大王处境孤立,深为大王担心,恐‘咱万世之后,掌握秦国大权的不是大王的子孙了。’”
秦王听了大惊,夺了太后的权。驱逐高陵君、华阳君、泾阳君出关外,免除穰侯的相位,使其归封地陶邑。秦昭王从此任范睢为相。
不能听信小人之言
秦王称李斯的《谏逐客疏》一文“真是绝好的文章”,并改变了主意,又将李斯请回来,这是英明之单。如果没有李斯,也许秦王一统天下的步伐就不会那么快。
除掉吕不韦后,有些大臣对秦王进言说,外国来的客卿都靠不住,此话正合秦王的心意。于是,有一天,秦王根据群臣的提议作出决定。
第一,郑国渠立即停止建构,秦国力量主要放在对外发展上。只要能够征服天下,兼并各国,就会有耕种不完的肥沃土地,到时各国俘虏都是用之不竭的人力。
第二,外籍客卿一律驱逐,限期出境,小生意人可留下,有垄断利益及大批田地的外籍商人兼地主,全部限期归国,产业收归国有,田地分给原佃农价购,折价分期归政府。
第三,客卿李斯掌管的情报业务交由车府令赵高掌管,李斯亦在驱逐之列。
第四,吕不韦畏罪自杀,门客窃为厚葬,并有数千人送葬和尔后前去祭墓,这些人全部登载记录。若是外国人,则全部驱逐出境,秦人送葬或是哭祭者,六百石以上官职者夺爵,谪迁房陵守陵:五百石以下,不夺爵亦迁房陵。凡是未参加送葬或祭墓的秦籍舍入门客,不夺爵,但迁居房陵。
秦王嬴政为了表示决心,在作完决定以后。不再像往日一样询问群臣有何意见。
蒙武对由宦者掌理情报总感不安,这表示秦王的情报网不再是针对外国,亦将用在国内各大臣身上,这会造成宦官掌权,乘机挑拨君臣彼此的信心而遂行自己的私欲。
李斯接到了秦王的逐客令,并限在三天之内离开咸阳。于是,他挑灯写了一份上秦王赢政的疏: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豹、公孙支于晋……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散六国之合纵,使之西面事秦……昭王得范睢,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此数宝者,秦不生一,而陛下悦之,何也?……大击瓮叩缶,弹筝博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声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应,故能明其德。
“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藉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者,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者,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仇,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书写完毕,李斯掷笔而起,胸中郁闷消除不少,他在室内走动,一面在心中感叹:
“此疏上去,未必见效,吕不韦和嫪奏事件给了秦王太大的打击,而吕不韦到底是商人出身,凡事只讲求利润,只顾图一己私利,不懂治天下之道,甚至动摇了秦国以农为本的基础,限制了秦国一统天下的国力,难怪秦王要这样做!”
秦王细读了由蒙武呈上的李斯《谏逐客疏》看到深得其心之处,还敲击几案兴叹。最后他将疏交给侍立身后的赵高说:
“你拿去看看,真是绝好的文章!”
接着秦王转向侍坐左侧的蒙武说:“李斯的确是宰相之材,可惜不是秦人。”
“大王认为他书中的话是否正确?”蒙武恭敬地问。
“再正确也没有了。”秦王说。
“既然正确,就表示大王认为逐客之举有商榷余地了?”蒙武紧紧迫逼。
秦王赢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复,他转脸看看赵高,赵高已看完卷好,又再双手递还秦王赢政,秦王问道:“有什么意见?”
“文章绝佳,只是立论不合时宜!”赵高回答。
“哪个地方不合时宜?”秦王问道。赵高弓身说:“秦国昔日国小地窄,没有人才,所以要借重外才,但如今地大物博,人才众多,再借用外才,不但会引起旧臣怨气,形成对立党派,而且有的的确是在为敌国做间谍或游说,将故国利益放在秦国利益之上。”
“你的话很有道理,”秦王又转向蒙武问,“蒙卿的意思呢?”
“赵侍中也是赵国人,难道就对秦国不忠?”蒙武指着赵高叫阵。
“奴婢虽是赵国人,可却是大王的旧臣,蒙大人不要忘记。”赵高下面半句话不敢说出来,“我还是自小和秦王一起长大的总角之交!”
秦王嬴政和往常一样,微笑着看他们争论。
“蒙武。”秦王嬴政突然发声,将焦急等候的蒙武和赵高都吓了一跳。
“臣在!”蒙武恭敬地回答。
“派你迅速查看李斯是否已走,不管现在何处,都要找来见寡人!”
“赵高!”秦王又喊。
“奴婢在!”赵高回答。
“拟诏书,撤回逐客令,待寡人看过后用玺,即办!”
蒙武急忙赶往李斯府邸,在路上他还一直在想如何跟他李斯解释,因为蒙武认为李斯虽为客卿,官并不大,但偌大府第,说要解散善后,总得费一点时日,诏命上限三天,应该是在第三天走。
谁知道李斯做事干脆利落,一天之内就将诸事处理就绪,第二天就走了,信到他手上时已是下午的事,现在秦王命他留客,李斯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
他急忙又赶到东门,找到司阍察问。门监告诉他,早上李大夫就带着一个家人,驾着一部单马车出了城。
门监问:“秦国什么系统最严密,办起事来最快?”
“缉拿人犯系统吧?”蒙武不懂他问话的意思。
“对啊!”门监说,“蒙大人去向廷尉报案,说李大夫盗了机密文书出秦,不出三天,哦,他才走没多久,不出几个时辰,不管他在渭水上钓鱼也好,在官道上赶路也好,包管有人送他回咸阳,你只要坐在家里等好了。
于是,他向廷尉报案,说是他有份机要文书为李斯借阅,他不小心带走了,希望搜查李斯下落,并暂时扣留,不准出境。
蒙武是秦王的心腹大臣,这项机要文书当然非同小可,廷尉立即下令全国侦缉系统,搜查李斯下落。
蒙武离开廷尉,找了两匹快马,带着一名家人沿途赶去。他快马直追,沿途打听,一天一夜以后在丽邑县尉衙门见到李斯。因为李斯是名臣,只受到软禁的待遇,准备押送咸阳,但也忍受了几个时辰的惊吓。
李斯看到蒙武来,高兴地站起来,大声向他说:“武兄,你来得正好,我奉秦王命离境,这里的县尉却说我私带机要文书出国,将我的行李搜遍了,搜不出还是不让我走,这是怎么一回事?”
“斯兄,事情一时说不清楚,我这里先道歉,你受的委屈我日后会补偿。”
蒙武拿出证件证明自己就是报案人,县尉一听是蒙武,连忙多行方便,把李斯交给蒙武带走。
李斯回来了,秦王很高兴。他和李斯谈了一天一夜,他佩服李斯所学包罗万象,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更精通刑名经济,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李斯说:“经过秦国这多年的用计和挑拨分化,诸侯各国合纵之约已解,近年来更是互相征伐,血战不已,秦国如今应趁各国兵连祸结,民生凋敝之际,迅速出兵平定天下。
“不错,”秦王嬴政有所悟地接着说,“先攻占韩,在我可以解除尔后出兵赵楚侧背的威胁,在韩也可免去多少年来借道及战祸波及之苦,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李斯跟着话题一转,谈到秦国内政的种种得失,他总结说:“秦地民风淳朴,怯私斗而勇公战,重法纪而不徇私,这是孝公变法所留下的遗风,但自吕不韦当国这多年后,官民风气逐渐败坏,常发生官商勾结共谋利益的事情。由于工商业发达,各国商人云集,将各国尤其是楚赵的颓废淫乱之风带来,民风走向唯利是图,追求个人享受,而置国家乡里于不顾,财富逐渐集中于少数人之手,特别是外国商人之手,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再过若干年,就会出现农村破产,农民无以为生,集体流人城市,而城市无法容纳,种种乱象将由此而生。
“再用商鞅之法,并予加强,重农抑商,以维国本。”李斯说,“发展国家经济,节制私人资本,以积国富。”
“请先生助我。”秦王嬴政说。
“臣愿意。”
事实证明,有了李斯在身边出谋划策,秦王在后来的战争中,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这正是秦王善于用人所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