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通讯就接通了。
“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白云胜把视角对准45号,“我在路上捡到了他,然后现在我的房间被他占了。”
“噗——哈哈!”徽敖看了忍俊不禁,夸张地笑着,笑的十分不礼貌。
然后若无其事的换上一副装蒜的脸,“哎呀,忘了和你说,这是你临时的同居室友。”
“之前找不到他人,以为他没在房间里,打算晚点再和你介绍的,没想到被你捡了去了~”
白云胜一脸黑线,他自认已经是那种很佛系的人,但徽敖的语气让他都没法忍了。
这家伙是以捉弄人为乐趣么?
“总之就是这样,我这边还要给伤员配药。待会儿有人去送饭,剩下的就你自己解决吧~”
“嗖——”的一声影像消失,白云胜把手环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在这是新款的军用手环,防摔能力强悍。
现在他只想揪住徽敖的领子问一句,你特么什么心态。
“用完了么?”
“刚刚我听到会有人送饭过来,是真的么?” 45号问道。
白云胜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调整了下心情道,“我叫白云胜,暂时要跟你住在一起,打扰了。”
“没事,你是个好人所以没关系的。”
男孩摆出了一副略显别扭的笑脸,“我现在是45号,你叫我45号就好。”
看得出来,45号是真心想要笑的。但奈何控制不住杀气,好端端的笑就被那渗人的眼神给破坏了。
……
徽敖摆弄完所有的药剂,打包放在了门口。
大大地的打着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现在那个新来的心情一定很不爽,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给白云胜的那张纸条,根本不是华莲写的,而是他模仿华莲的笔迹,特意制作的假货。
想到自己又捉弄了一个人,徽敖的心情就特别好。
仿佛在医务室不眨眼地工作了两个多小时的疲劳都要被带走了。
秀气的睫毛慵懒地扇了扇,他从厚厚的书堆里抽出了几张略显褶皱的纸,又抽出胸袋里那只母亲送给他的钢笔。
一般的智能设备价格亲民,多种多样,便携又不易丢失。现在还用纸做文字载体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只有下层一些未开化地区,以及上层的大贵族依然保留着用纸墨书写的古老传统。
对下层而言,是情非得已;对那些贵族而言,则不过是在追求一种雅兴罢了。
徽敖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和平时涣散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
吸了一管墨水,徽敖往笔尖吹了口气,就开始在皱纸上写写画画。
纸上全是手写的字迹。比起先前那张仿写,他随心写下的字更加生动大气,一笔一划中,隐隐蕴含着他不甘平凡的野心。
上面的内容,赫然是关于45号的一些实验报告。
“上次加在他饭里的毒,昨天就该毒发了,现在却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上次也是……”
“不会错了,这一定就是伍德侯爵说的‘那个’。”
只要把45号带给伍德侯爵,就可以……
徽敖喃喃自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他没注意到,来取药的华莲,好巧不巧的听见了他最后那句话。
她亲自来,本是想慰劳一下这个辛勤工作的下属的,却知道了这样的事实。
徽敖,居然也是爷爷安排在自己手下里的眼睛啊。
那副目中无人,玩世不恭的模样,也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而精心扮演的角色么?
她怔怔的站在门外,以为自己会大怒,但不知为何怒意却压抑在心底,发不出来。
“……我以为你是不在乎那些虚名浮利的人,我看错人了。”
华莲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也不管他会是什么反应。
对她来说,徽敖不过又是个屈服于金钱权势的叛徒。